“我姐姐才不喜歡你呢，你連木瓜丁都不知道是什麽，你太笨了。”程晚非常生氣地朝顧亦安吼。
    他覺得姐姐那麽聰明，才不會喜歡那麽笨的哥哥。
    顧亦安聽了一點兒都沒生氣，反而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好可愛啊，弟弟。”
    “這位哥哥是我的同學，你禮貌一點，不要吼著跟他說話。”程霜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批評的語氣，就隻是單純地建議，她不想管他太多。
    剛好她給冼翠蓮打包的拌粉做好了，得先拿去攤位，於是便叮囑程晚：“我現在要給媽媽送吃的，你跟哥哥待在店裏繼續吃，不許亂跑，然後要聽哥哥的話。”
    程晚快速瞄了一眼對麵的人，有一些些不情願，但是也不敢不答應姐姐，便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
    “顧亦安，那拜托你幫我看一下我弟，我很快就回來。”
    “沒問題，你趕緊去給阿姨送吃的吧。”顧亦安覺得她弟弟挺好玩的，可以幫忙帶一帶。
    程霜拿上打包的拌粉後快步走向攤位，到了之後發現顧客比她剛剛離開的時候要多，冼翠蓮忙得臉都熱紅了。
    程霜把打包碗放到折疊椅旁邊的小桌上，走上前對那一群正在嚷嚷的小朋友說：“玩具都貼有價格標簽的哦，想要知道價格的小朋友可以自己找找看在哪裏。”
    她這麽說了之後，一直追問價格的小朋友少了一些，但還是有不少一直問的，有些可能是年齡太小還不認識數字，有些則是性子著急，懶得自己看價格。
    “打包的拌粉在後麵，你趕緊趁熱吃，我幫你看十分鍾。”程霜冷言道。
    她對冼翠蓮說不上厭惡，但也親密不起來，都說愛情破鏡難圓，親情何嚐不是如此。
    “所以我說你來縣城住多好，還能幫我幹幹活，在老家閑著也是閑著。”冼翠蓮把拌粉拿到攤位前吃，不太放心程霜一個人看攤。
    “首先，我沒閑著；其次，我來縣城住哪，沙發？”程霜一邊賣東西一邊跟冼翠蓮說。
    這話懟得冼翠蓮啞口無言，這才想起來女兒的房間被自己當成倉庫了，堆放了一些玩具和對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家裏就三個房間，她這點貨沒必要租倉庫，就隻能放到因外出求學而暫時空置的姐姐房間裏了。
    吃著吃著，她才發現程晚沒跟著程霜回來，便問：“你弟是跟你朋友在一起嗎？”
    程霜如實回答：“嗯，他還在吃粉。”
    “你的朋友靠譜嗎？你弟得多注意安全，總是很輕易地相信別人，說了他那麽多次一點用處都沒有。”
    程晚那小孩好奇心強，一不留神注意力就被別的東西吸引了，然後脫離視線。
    冼翠蓮不止一次發現他跟小區的朋友玩新玩具的時候，玩著玩著就去到人家家裏了，絲毫不記得家裏有人在等他吃飯。
    “放心吧，絕對靠譜。”但能不能處好程霜就不知道了。
    程晚有點吃顧亦安的醋，不想跟他說話。他吃完粉之後想要去拿紙巾擦嘴巴，就自己從椅子上滑下去，打算自己去小料台旁邊的架子拿紙巾。
    看到他突然滑下去，顧亦安眼疾手快地起身過到對麵逮住他。
    顧亦安腿長，邁了兩步就把人給逮住了，“弟弟，不要亂跑，你想要做什麽就跟我說，我陪你去。”
    “哼！”程晚掙脫開了顧亦安寬大的手掌，“我要去拿紙巾擦嘴巴。”
    “哥哥給你擦。”顧亦安邊從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方巾紙邊蹲下，與程晚處於同一高度。
    他抽出一張潔白的方巾紙，上麵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張紙輕輕地擦拭程晚油乎乎的小嘴巴，還有沾了湯汁的臉頰。
    他這也才近距離細看程霜的弟弟，兩姐弟長得不像，氣質倒是一模一樣，那股倔勁兒在弟弟身上也能看見。
    程晚現在依舊是一副敵視的模樣，盡管顧亦安給他擦了嘴巴。
    店裏不斷湧入新顧客，他們的兩個空碗也被服務員過來收走了，顧亦安便沒有了繼續留在店裏的想法，他也待得夠久了。
    於是他誠摯地邀請程晚：“弟弟，咱們出去逛一會兒怎麽樣？”
    “不去，我要在這裏等姐姐。”程晚的小短腿一蹬，坐回了椅子上。
    “咱們可以邊逛邊等你姐姐。”顧亦安打算換個方法邀請，“要不這樣，我帶你去買你想要的東西，怎麽樣？哥哥有錢。”
    這程晚就很心動了，他想要兩條小金魚很久了。但他擔心笨蛋哥哥逗他玩，就假裝說他不要他買。
    顧亦安繼續加碼：“真的不要嗎？什麽都可以哦！”
    “金魚，我想要金魚。”程晚像是怕顧亦安下一秒就反悔一樣，立馬把自己的願望說了出來。
    “好，走吧，你帶路。”顧亦安揉了揉程晚的頭發，把他從椅子上抱下來。
    “金魚應該不貴吧？你怎麽不用自己的壓歲錢買，你媽媽不讓你養嗎？”顧亦安以為他會開個小獅子口，沒想到是這麽樸素的願望。
    “我的壓歲錢被我爸爸偷走了，所以我買不了。”說完後，本來喜笑顏開、蹦蹦跳跳的小孩哥突然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偷？”信息量有些大，而程霜也還沒來得及給顧亦安說他們家裏的事，顧亦安現在隻覺得他們的家庭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他再次揉了揉程晚的頭發，“沒關係，哥哥一會兒給你發個大紅包。”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背後被人偷襲了，挨了一記重拳，挺痛的。
    隨之而來的還有程霜的聲音：“你怎麽一天到晚給別人發紅包？”
    顧亦安一轉頭就看見程霜站在自己的身後，眉頭皺著，拳頭剛剛收回去。
    他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拳頭，拉她到自己的身邊，“我哪有？”
    “明明就有，有錢不是這麽花的好不好。”程霜真得跟他好好說說了。
    顧亦安挑了挑眉，“那你說怎麽花？”
    “那是你的事。”程霜放開拳頭，張開手指與顧亦安十指相扣，“但我確實覺得你有時候太大方了，你不怕招來一些貪你錢財的假朋友嗎？”
    “問題是我身價在這，避免不了。更何況我不是對誰都大方的，我不笨好不好？”顧亦安看著程霜一本正經地為自己擔憂，有被可愛到，想親一口。
    但想到少兒不宜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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