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放開我姐姐。”程晚噘著嘴向顧亦安表達不滿，兩隻小手握成圓滾滾的肉拳頭。
    他衝到兩人中間，把自己的身體壓上去，利用身體的重量把兩人緊緊牽著的手分開。
    顧亦安笑出了聲，他是真覺得程霜的弟弟可愛，畢竟也隻有小孩會對他這樣了，其他人都很順著他，幾乎不會這樣跟他說話。
    “你跟我說說，我為什麽不能拉你姐姐的手？”顧亦安刮了刮程晚的臉後問道。
    “就是不行。”至於原因，程晚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他不懂，他隻是想保護姐姐。
    程霜沒笑，也不覺得他這樣的行為可愛，她重新牽上顧亦安的手，還特意在程晚麵前晃蕩，對他說：“人小鬼大，少管我。”
    雖然語氣上不饒人，但是她空著的另一隻手倒也牽上了弟弟的手。
    別看他人小，他握著她的力度不比顧亦安小。
    她帶著他們往中心街的另一邊走，那邊多是賣福安縣的文創，小孩和當地人不感興趣，所以人流量會少一些，隻有一些附近的遊客逛。
    程霜向顧亦安特地介紹了福安縣當地的織錦和手工繡球。
    賣手工繡球的奶奶看到他們兩人牽著手，又是難得一遇的俊男靚女，便拿出了一個自己近期比較滿意的作品放到程霜手裏，“小妹，你看看這個，適不適合你男朋友？”
    “什麽？”程霜看著手心裏米白色的繡球，耳廓開始微微發燙。
    繡球的個頭適中，與攤位上其他“花裏胡哨”的繡球相比，它“低調”很多，就連流蘇都隻有底部的一簇。
    要說最特別的，是繡球邊用了細細的金線和銀線來勾勒。
    低調中不失奢華，氣質也獨樹一幟。
    賣繡球的奶奶很有眼光，這個繡球確實很適合顧亦安，但是她該送給他嗎？
    怕是不合適吧？
    她還在思考著，顧亦安卻拿過了她手裏的繡球觀察起來。
    他將繡球掛在修長的食指上，摸了摸順滑的流蘇，手感不錯。
    他收縮手指把繡球握在手心，語氣極其爽快：“奶奶，這個繡球多少錢？我要了。”
    “哎呦！小夥子，這個你不能自己買，”賣繡球的奶奶輕輕拍了拍顧亦安的手臂，“得讓你女朋友送你。”
    顧亦安先是看了眼程霜，才問：“為什麽？”
    看來顧亦安並不知道繡球的意義，既然不知道，那就讓他不知道吧。
    在賣繡球的奶奶開口之前，程霜先把話題引開了，“那奶奶你賣得貴不貴啊？你做得這麽精致。”
    看到程霜真的有要買的意思，賣繡球的奶奶立馬就忘了顧亦安問她的問題，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程霜身上。
    “小妹啊，我賣得是這條街上最便宜的了。手工製作的繡球隻賣99，祝你們長長久久。”
    程霜尷尬地笑了，她跟顧亦安算不算情侶還是未知數呢！
    99塊的價格她不知道算不算貴，她從沒買過繡球，隻在小學時的手工課上自己製作過。
    但她害怕那個奶奶說出更加語出驚人的話，還是乖乖付了款。
    就在她付款的間隙，顧亦安已經把繡球掛在他的挎包上了。他看著覺得不錯，當車掛件也不錯，回去就掛在車上。
    “謝謝你的禮物。”顧亦安有些嘚瑟，故意抖動繡球上的流蘇給程霜看。
    “不用客氣。”反正也是用他給她發的壓歲錢買的，她心想。
    他們繼續逛下一個攤位，是賣冰箱貼的，冰箱貼上麵是福安縣的山水漫畫。
    程霜隨手拿起幾個冰箱貼，想要給顧亦安說一說那些景色在什麽地方。
    誰知道這麽巧，她隨手拿起的就有一個是奶奶家門口那條江的漫畫，白川穿過綠色的梯田。
    她興奮地舉到顧亦安麵前，“這個就是我們村的景色，在我奶奶家門口就能看見。”
    “嗯，跟你朋友圈發的照片差不多。”顧亦安打算買下那枚冰箱貼，“我明天就能看見實景了吧？”
    “當然，我說了帶你去就一定會帶你去。”
    顧亦安付錢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剛剛的事，便又發問：“為什麽剛剛賣繡球的奶奶不讓我自己買，讓你送我？”
    怎麽又提起這茬了，程霜在心裏歎了口氣，同時腦子在快速轉動要怎麽解釋才顯得合理。
    過了半晌，她才想出一個理由，“她可能記得我吧，我也覺得她很眼熟，應該是我奶奶的朋友。估計她看出來你是外地人了，讓我盡地主之誼唄！”
    “你們這裏的人真好客。”顧亦安是發自內心的稱讚。
    “畢竟大家都希望旅遊業能發展起來，多一些工作機會，這樣大家就不用背井離鄉去外麵打工了。”程霜這麽說，不知道顧亦安能不能體會得到當地人的心情。
    這樣的生活離顧亦安太遠了。
    他們兩個人聊的天程晚聽不太懂，他對這些文創又興趣缺缺，很快就覺得無聊了。
    當然，他最害怕的還是笨蛋哥哥忘記了答應給他買金魚的事。
    眼看著離賣金魚的攤位越來越遠，他抓住顧亦安的褲子邊線，用力扯了扯。
    顧亦安感受到後往下看去，看到一張委屈巴巴的小孩臉，小嘴又撅了起來。
    “怎麽了，弟弟？”顧亦安邊問邊蹲下。
    因為有姐姐在，程晚不敢那麽理直氣壯，吞吞吐吐才說出自己的訴求：“你是不是忘了給我買小金魚？”
    “沒有。”顧亦安幫他理順額頭上被風吹亂的劉海，“街上太擁擠了，現在買了你不好拿，等一會兒回家的時候再給你買，好不好？”
    “那好吧，你要記得哦！”程晚又強調了一遍。
    “放心吧。”顧亦安拉起他的小手，另一隻手拉他姐姐的手，繼續往前走。
    冼翠蓮對麵的攤子就是賣金魚的，五塊錢兩條，程霜剛剛看見了。她還以為程晚挺怕顧亦安的，畢竟剛剛連自我介紹都不敢。
    沒想到她才離開一會兒，他都敢讓顧亦安買東西了。
    “程晚，你怎麽連五塊錢的小金魚都讓別人給你買，媽媽又收走你壓歲錢了？”她問。
    聽到她這個問題，程晚和顧亦安同時停下了腳步。
    那一刻顧亦安在想他是不是該回避，萬一她不想讓他知道家裏的事呢？可是他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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