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亦安不願意挑明他們的關係，會突然在公開場合鬆開她的手，程霜就已經猜出他是什麽想法，為什麽現在羅飛挑明了說，她還會這麽難過？
    她明明從不敢妄想她和顧亦安是在談戀愛。
    羅飛看著程霜整個人失魂的樣子，不解地問道：“有這麽震驚嗎？”
    “當然。”程霜拾起夾子，強裝鎮定地繼續烤肉：“我又不認識幾個富二代，怎麽知道你們這些圈子是什麽樣的。”
    她又問：“你說跟他表白的女生蠢，那豈不是把路苒也給罵了？”
    “路苒家境不錯，人家爸媽在北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羅飛握著杯子猛喝了幾口碳酸飲料，“她看不上我也正常。”
    “你家不是也很有錢嗎？”在程霜看來，羅飛比顧亦安能炫多了，總在朋友圈裏秀各種限量款。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跟顧家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羅飛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不上不下也有不上不下的好，我自由啊，想找什麽樣的就找什麽樣的。”
    “那你想找什麽樣的？”程霜也就隨口一問。
    “互相喜歡的唄。”羅飛人已經吃飽，摸著肚子大喇喇得倚靠在座位上，“程霜，你應該不喜歡顧少吧？”
    程霜瞬間頭皮發麻，既擔心他發現她和顧亦安之間的事，又對他突然的話題轉變感到無語。她低頭塞了一口肉，快速地說出“不喜歡”三個字。
    “那我追你得了，免得又看上一個喜歡顧少的。”
    程霜抬頭白了他一眼，“不好笑。”
    羅飛一邊笑一邊抬手點她：“你還嫌棄我，你能談到我這樣的就不錯了。”
    “哦！”程霜不想理他，也正好他不吃了，她才能自己給自己烤來吃，剛剛烤的幾乎都給他吃了。
    但不管她怎麽想往下塞，嗓子眼都跟堵住似的，吞咽得很難受。
    最後還剩下一盤肉，程霜實在吃不下了，不得不浪費。羅飛叫來服務員買單，聽到“您總共消費680元”的時候，她愣住了。
    這回江城還沒開始兼職，就先花去340了？早知道就不上羅飛的賊車了。
    一起走出店裏的時候，程霜試探性地問他：“我該轉你340，對吧？”
    羅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我沒那麽有錢，但還不至於連跟女生吃飯都aa。”
    程霜在心裏大鬆一口氣，還好羅飛不是摳男，“那就多謝了，這家烤肉還挺好吃的。”
    烤肉店門口不遠處就有一個地鐵站，想著離學校也不算遠了，她便說自己回學校就可以，不麻煩他了。
    但羅飛堅持要送，她就沒推脫。
    到女生公寓樓下的時候，程霜打開行李箱掏出一盒桂花糕送給他，那是她從南城帶來的家鄉特產，原本打算送給室友的。
    另一邊，顧亦安和慕舟儀正坐在某奢牌的新品發布會的嘉賓席上，看著t台上的模特們展示最新的時裝。
    時不時會有人過來socia一下，兩人說了一晚上的場麵話，這會兒才能安靜一會兒。
    隻要在江城開新品發布會，各大品牌必會給顧亦安發邀請函，但他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基本上看心情參加。
    而慕舟儀日後有進娛樂圈的打算，如果回國剛好能碰上這樣的發布會，基本上都會參加。
    這次的發布會要不是顧文盛開了口，顧亦安不會來。
    “亦安哥，項鏈不喜歡嗎？”慕舟儀看著他空蕩蕩的脖子問。
    “項鏈很好看，但跟我不搭。”顧亦安說。
    “怎麽會？”慕舟儀扯著他衣服領口的布料，語氣有點埋怨人：“你今天穿的這件毛衣明明就跟那條項鏈很搭好不好，你到底有沒有審美？”
    顧亦安把她的手拿開，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慕舟儀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臨近開學這幾天程霜都在做陪診的兼職，她讓小芳阿姨每天最少派兩單給她。晚上沒有兼職的時候就去學校圖書館寫小說，她把每一個時間段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似乎隻有這樣，她才沒空胡思亂想，才不去想顧亦安的斷崖式冷淡。
    開學前一天，程霜沒有去兼職，給寢室做了一次大掃除，迎接室友們回校。
    最先回到寢室的居然是家在本地的陳希希，一進門就給了程霜一個熊抱，“好久不見哇，霜霜。”
    “好久不見。”程霜也回抱住陳希希，她還是喜歡寢室裏有人的樣子，熱鬧一些。
    陳希希又從家裏搬了不少東西來給程霜，基本全是吃的，有一些還是熱乎的，讓她趕緊趁熱吃了。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程霜從自己的桌麵上拿一盒桂花糕遞過去：“這是南城的特產，你嚐嚐，挺好吃的。”
    “謝謝。”陳希希雙手接過，立馬就拆開盒子吃了一塊，剛嚼了一下就大讚美味。
    章佳言是第二個回到寢室的，她進來的時候，程霜和陳希希都不敢認，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兩人歪頭看了半天，最後還是章佳言最先開始說話：“你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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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天奶，”陳希希從自己的桌子前衝到章佳言麵前：“你是佳言的妹妹吧？”
    “我沒有妹妹。”章佳言把背上的吉他放下，在桌子上擺好。
    一個寒假的時間，章佳言瘦了，臉上的嬰兒肥褪去，圓臉變成了鵝蛋臉；長發已被剪掉，發尾跟下巴齊平。
    最重要的是，整個人的氣質變了，程霜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可愛了。
    “你減肥了？”程霜也走向章佳言。
    章佳言癟了癟嘴，說道：“沒有，前段時間心情不好，吃不下東西，餓瘦了。”
    “能問問為什麽心情不好嗎？”陳希希有點小心翼翼，生怕提到人家的傷心事。
    “李澤添跟我分手了。”章佳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還是能聽出一絲沮喪。
    “為什麽？”程霜也問得小心翼翼，但又忍不住八卦。
    “他說對我沒感覺了。”章佳言蹲下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開始收拾自己從家裏帶來的東西。
    陳希希和程霜眼神對視了一下，決定不再繼續追問，同時轉身走回自己的床位。
    半小時後，最後的一位寢室成員路苒拖著兩個大行李箱走進寢室，她看到章佳言時的驚訝程度不亞於程霜和陳希希。
    她人都沒走到自己的床位就把行李箱放下了，蹲下去看還在整理行李的章佳言。
    “幹嘛啦？”章佳言覺得路苒的表情太搞笑了，平常那麽注重表情管理的人居然張大嘴巴在看她。
    “你還是我的小可愛嗎？”路苒伸手想掐一把她的臉，卻發現她已經瘦得掐不起來了。
    “是，現在是你一個人的小可愛了。”
    “真分了？”寒假的時候兩人有過私下交流，章佳言跟她提過一嘴分手的事，“不複合了？”
    章佳言重重地關上行李箱，“不複了，他已經不喜歡我了。”
    “那看來這個寒假我們兩個都過得不開心，討厭臭男人。”路苒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床位，拿起桌麵上放著的桂花糕看了一眼，然後隨手放到了一旁。
    程霜沒敢搭茬，哪裏是隻有她們兩個不開心，明明是三個，她這個寒假也被臭男人傷害了。
    她看了眼正在快樂刷短視頻的陳希希，羨慕極了。無愛一身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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