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言收拾了半天行李才發現自己的桌麵上有一盒桂花糕，她看到上麵印著“南城特產”四個字，便知道是程霜送的。
    她揚著笑臉朝程霜喊：“霜霜，謝謝你的桂花糕。”
    程霜回她：“不客氣，那是我家鄉的特產，拿來給你們嚐嚐。”
    聽到章佳言這麽喊，路苒才知道桂花糕是程霜送的，她也順便道了聲“謝謝”。但是她不喜歡吃糕點，又甜又幹還高熱量，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掉。
    “啪”！羅飛把一盒桂花糕甩到桌麵上，人罵罵咧咧地坐下：“都大學了還搞什麽開學第一課，無不無聊啊，當我們是小學生呢！”
    江大每個學期開學的前一晚都會有開學第一課，輔導員先給羅飛、顧亦安他們班上，完了再給程霜他們班上。
    顧亦安隻是瞥了一眼那盒桂花糕，“南城特產”四個字便鑽進了他的眼睛裏。他揚了揚下巴，問道：“哪兒來的？”
    “你說桂花糕啊。”羅飛直接拆盒了，“程霜送的，放在車裏一直忘記拿出來。”
    “程霜？”顧亦安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都能影響他的情緒，“她為什麽要送你？”
    “可能她喜歡我吧！”羅飛邊說邊剝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
    顧亦安氣笑了，“她不可能喜歡你。”
    羅飛兩三口就嚼完了一塊桂花糕，又剝了一塊吃起來，“怎麽不可能啊，江大的女生，不喜歡你的，大概率就是喜歡我了。”
    “這是什麽邏輯？”江大就剩他們兩個男的了？但這對顧亦安來說不是重點：“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我？”
    “她說的。”羅飛把桂花糕往他那邊推：“嚐嚐，挺好吃的，比南陽路那家什麽百年老店的還好吃。”
    顧亦安哪還有什麽心情吃桂花糕，煩都煩死了，臉色和語氣都算不上好，“她親口跟你說的？”
    “是啊。”羅飛拍著顧亦安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顧少，你要允許世界上有女的對你不感興趣，給別的男人留點機會。”
    顧亦安轉動肩膀甩開了他的手，把那盒在他眼前的桂花糕推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好一個程霜，前幾天還在床上脫衣服跟他表白，現在就給別的男生送家鄉特產了。
    喜歡他？看來是騙人的。
    輔導員的通知是讓程霜他們班八點到經管樓大教室開班會，程霜和陳希希吃過晚飯後就直接從食堂散步過去，邊走邊聊，說說各自寒假都做了些什麽。
    程霜在說自己的事情的時候，自動忽略了顧亦安去找她的那部分。如果可以的話，往後就都爛在心底裏吧。
    她們走到經管樓的時候，剛好碰上顧亦安他們班結束，真是不巧，為了不碰上，程霜幾乎是低著頭走路。
    但羅飛那人熱情，隔著大老遠就喊她的名字：“程霜。”
    程霜就隻能抬起頭來，強顏歡笑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誰知羅飛那人直接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半盒她送的桂花糕，“桂花糕不錯，謝了，下次回家記得給我帶。”
    “好啊。”程霜很努力地控製自己的眼神不要亂飄，但他長得實在耀眼，又這麽多天沒見，她最終還是看了一眼站在羅飛身旁的顧亦安。
    他也在盯著她看，但不是以前看她時的那種溫柔，今天的眼神帶著一絲審視，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她以他們班的班會課要開始了為由，落荒而逃。
    進了大教室找到位置坐下後，陳希希才趴到她的耳朵小聲地問：“你跟顧亦安怎麽了？連招呼都不打了。”
    程霜扯了扯嘴角：“沒怎麽，我們本來就是不熟的普通同學，不打招呼不是很正常嗎？”
    “嗯，挺好。不然你跟他繼續曖昧下去，吃虧的一定是你。”
    程霜點頭：“我知道，這個學期我就好好學習，多兼職，沒有什麽比賺錢更重要的事。”
    “有。”陳希希看著程霜眼尾向下的眼睛，認真說道：“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事。”
    程霜的嘴角一秒彎了起來：“你說得對。”
    但對於她來說，快樂太難了，賺不到錢，別說快樂了，連活下去都成了問題。她的煩惱太多，沒辦法像陳希希那樣活得那麽簡單。
    開學第一課結束後顧亦安沒回寢室，直接開車出去，隨便應了一個邀他的局去喝酒。
    邀請他的女生好不容易請到他，開心得不行，想跟他聊會兒，誰知顧亦安人一坐下就開始給自己灌酒，絲毫不給人搭訕的機會。
    最後是他實在醉得喝不下了才停止。顧亦安酒量不差，打小就在各種飯局裏練，像今晚這樣喝得爛醉的，還是第一次。
    邀請他的女生雖然對他有意思，但也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不敢惹他，隻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陪著。
    他喝夠了就不想繼續待了，反正對那些人也不感興趣，便起身想走。但他高估了自己，屁股剛離開座位人就重重栽倒在地，把那個女生嚇壞了，趕緊把他給扶起來。
    “顧少，你沒事吧？”女生一個人根本拉不動他，招呼了旁邊的男服務員過來幫忙。
    在男服務員的幫助下，顧亦安才勉強能站起來。他雖然醉了但還是有一點理智在，拜托男服務員把他扶到車裏和幫他叫個代駕。
    女生不放心他，也幫忙扶著點，攬著他的腰走。
    但還沒走兩步就被顧亦安拉開了，“謝謝，你回去吧，今晚算我的。”
    女生看著自己被拉開的手，一臉的沮喪，“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顧亦安坐進了車裏，代駕還沒來得那麽快。他拿出手機，眼睛像糊了一層薄膜似的怎麽也看不清屏幕，找了很久才找到程霜的電話撥過去。
    程霜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寢室裏所有人都躺著了，燈都給關了。
    她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那三個字，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狂跳不止的心髒告訴她這不是夢。
    手指就放在屏幕上方，顫抖著，她不敢接。一旦接通，她這幾天的努力和克製說不定全白費了。
    很快，來電顯示消失了，程霜感覺到從心底湧來一股巨大的失落，快要把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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