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安和李澤添打了一個下午的球。他一整個寒假都沒碰過籃球，運動就是偶爾在家裏的健身房舉舉鐵。
    還是打球爽，既能感受風的速度，又能體驗對抗的激情。打完後，他人都舒服了不少，頭都不暈了。
    結束後他們坐在場邊休息了一會兒，喝喝水、擦擦汗，其間有幾個女生過來找他們要微信，全給婉拒了。
    “你女朋友今天怎麽沒來陪你打球？”顧亦安問道。上個學期的時候，不管是比賽還是訓練，章佳言基本上都會陪著李澤添，形影不離。
    “現在沒女朋友了。”李澤添的語氣非常輕鬆，像是身上終於丟了什麽包袱一樣，“寒假的時候分手了。”
    顧亦安沒那麽八卦，也對別人的感情事不感興趣，便沒問為什麽，隻說了一句“這麽快就分了”。
    “不快，我跟章佳言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屬於日久生情。雖說我們高考之後才捅破窗戶紙，之前也跟談了差不多。”李澤添玩弄著礦泉水瓶上的包裝紙，繼續說道：“跟她談久了挺膩的，她跟個小孩似的，天天哄個沒完，又粘人。我堅持不下去了。”
    說完後他又長歎了一聲氣。
    顧亦安以為他是對這段校園愛情長跑有遺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會好起來的。”
    李澤添笑了，“我沒事，已經有新目標了，已經準備開始追了。”
    “這麽快？”顧亦安感到震驚，他和程霜才認識了一個學期，但他覺得自己沒個三五年估計忘不掉，甚至三五年可能都還不行，畢竟他們才大一，還有很多見麵的機會。
    “也不快，我見她第一麵就挺有感覺的，身材特別好。”李澤添邊說邊回憶了一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簡直尤物，“說真的，我對著她的照片都比對著章佳言有感覺。”
    顧亦安對他這句話沒有回應，雖說他本人在這方麵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他就不愛跟人聊這方麵的話題。這種私密的事，沒必要拿出來大談特談。
    他收拾好東西，挎包一背，起身：“我先走了。”
    “一起吃飯？”李澤添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飯點了。”
    現在沒有章佳言陪著吃飯，每到飯點他都得找同學、朋友一起吃飯，一個人吃飯他不習慣。
    “行啊。”顧亦安本來也打算要吃飯，隻是想著先回寢室洗個澡。但既然李澤添出口問了，那就吃了再說。
    兩人都不愛吃食堂，顧亦安隻要在學校就基本是去回家吃飯解決，去多了老板都已經主動給他打折了。
    他們邊走邊聊點體育話題，往後街走去。
    那會兒天快黑了，本來就陰沉沉的天顯得更厚重。江城的雨季快到了，隨著春意越來越濃，雨絲也會越來越濃密。
    校道上的學生很多，顧亦安他們這個方向的學生，基本都兩手空空。而對麵的學生是剛從後街回來的，手裏大多都帶了點吃的。
    陳希希吃完麻辣燙覺得膩，去買了一盒鮮果切，一邊手拎著，一邊手挽著程霜。
    她說：“明天下午沒課，你想不想去看脫口秀，我讓我表姐給我們弄兩張票，她最近講脫口秀去了。”
    “明天下午嗎？”程霜當然是想的，她之所以背著冼翠蓮報考江大，就是為了體驗一下國際大都市的生活，長長見識，開開眼界。
    但她來了半年，對江城還是一點都不了解。她考慮了一分鍾，最終還是覺得算了，“下次吧，或者你找佳言陪你去？我明天下午想去兼職。”
    “你不是脖子痛嗎，還去兼職？”陳希希覺得她真是要錢不要命。
    “落枕而已，不礙事。”況且某人給她送了止痛貼，說不定貼了之後就不痛了。
    她倆正聊著，程霜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男聲，來自對麵，聲音耳熟但她聽了覺得不舒服。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先看到的是顧亦安，穿著黑色的衝鋒衣，兩隻手插在褲兜裏，站在那望著她，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反正沒笑。
    一看就是剛打完球，頭發被他隨意地往後撩撥，有一種慵懶的帥氣。
    隔著並不寬闊的校道對視了可能有兩三秒，程霜才把視線移向旁邊衝她招手的李澤添，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程霜不知道他在樂什麽，章佳言暴瘦成那樣，主要責任在他身上。她提了提嘴角當作是回應了他的打招呼，拉著陳希希繼續往校園裏麵走。
    感覺到被忽視之後，李澤添尷尬地把手收回來，撓了一把後腦勺，他問顧亦安：“她這是沒認出我們？”
    “可能吧。”顧亦安的臉色很陰沉，看來他在程霜那的印象已經極差，順帶連自己的朋友都不待見了。
    陳希希一步三回頭，她跟顧亦安不熟，但經常一起上課，今天看到他，覺得他變頹了，帥還是帥的，但不像上個學期那樣陽光。
    她說：“我怎麽感覺你跟顧亦安分手，他也挺傷的。”
    程霜低著頭，自己的心情也算不上好，“還好吧，他也不一定是因為我，說不定是打球打累了。還有，我跟他不是分手。”
    都沒在一起過，怎麽分手？
    “哦哦。”陳希希繼續挽上她的手，“對了，那個李澤添好神經，都跟佳言分手了，還跟我們打什麽招呼，不熟好嗎？”
    陳希希對這幾個男的印象都一般，還好她隻喜歡紙片人。
    晚上，寢室裏除了路苒都在，陳希希戴著耳機沉浸式追劇；章佳言在練吉他，還開了個直播，雖然還沒有人看。
    程霜在寫小說，她終於完成了她的第一本小說，點擊完結的那一刻，她覺得心情舒暢。雖然簽約不成功，雖然更新得斷斷續續，雖然隻有幾個讀者。
    但是，她完成了，沒有半途而廢。
    她伸直手臂伸了個懶腰，耳邊有清脆悅耳的吉他聲。她剛剛寫得太入迷，都沒認真聽章佳言在彈什麽，這會兒才知道她在彈周傑倫的《軌跡》。
    程霜聽過這首歌，知道歌詞是什麽。
    看來，章佳言還沒有走出分手的陰影，她對李澤添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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