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出差前，顧亦安回了一趟古北城。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程霜和多特，他隻想快點到家抱著她們。
    程霜不知道他回來，在書房裏沉浸式碼字，連腳步聲都沒注意到，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轉頭看見是顧亦安後，她才把防備狀態卸下。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幾天不見，看起來疲憊了不少，下巴的胡渣紮手。
    她問：“你爺爺怎麽樣了？”
    顧亦安埋在她的頸窩裏閉上眼睛休息，“沒有生命危險了，正在慢慢康複，但是應該很難回到以前的狀態了。”
    腦出血，再加上身體有其他疾病，顧文盛能不能重新站起來走路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程霜安慰他：“萬一有奇跡呢，你別太擔心。”
    “希望吧。”顧亦安站直身子，“我明天要去美國出一趟差，大概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
    半個月之後，已經開學了，她便說：“那學校那邊怎麽辦？請假嗎？”
    “嗯。”顧亦安看向程霜的眼睛，“對不起，沒辦法送你回學校，開學之後會有阿姨過來照顧多特的，你不用擔心。”
    程霜也站起身來，“我自己可以回學校，我想多特的時候可以過來看它嗎？”
    顧亦安雙手都牽住她的手，“當然，你是多特的媽媽，想來就來。不用擔心碰上阿姨，她不會說什麽的。”
    他知道阿姨其實已經知道程霜的存在，程霜有時候會忘記收衣服，阿姨會幫她收好放在他的衣帽間裏。
    “好。”程霜往前一步，輕輕攬住顧亦安的腰，她突然有點不舍，幾天沒見，今晚剛見麵，後麵又要分別半個月。
    麵對顧亦安，她總是一邊清醒，一邊沉淪。
    顧亦安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才不會想你。”程霜口是心非地說道，“你就好好去出差吧。”
    顧亦安輕笑了聲，“但是我會想你。”
    程霜瞬間鼻酸，覺得自己怎麽變得那麽矯情，她仰起頭，對他說：“親親。”
    她又和他接了一個綿長又浪漫的吻。
    之前每一晚和顧亦安睡覺的時候，程霜總是半夜就掙脫開他的懷抱，放開手腳睡更舒服些，但今晚一整晚他們都沒有分開過，兩個人的離別情緒都很重。
    第二天顧亦安離開古北城的時候，看到程霜抱著多特在車庫裏看著他離開，真的很想把她們也帶上，他到哪，她們就跟著到哪。
    但他不能這麽自私，無論是人還是貓，都有她們自己的生活。
    顧亦安到機場的時候，慕舟儀已經在vip休息廳裏坐著了。
    “亦安哥，你來了。”慕舟儀起身跟他招呼，並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她趴在他椅子的扶手上看他，發尾掃到了他的褲子，“亦安哥，你開心一點嘛，顧爺爺不是已經好多了嗎？”
    “我沒事。”顧亦安捏著她的肩膀給她扶正坐直，很快就鬆開了手。
    “哦，你沒事就好。”
    慕舟儀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他那麽冷冰冰的態度。但她的視線一直往顧亦安那邊偏，希望他能主動跟自己多說說話。
    她突然觀察到他的手機背麵有一個貓貓頭的氣囊支架，這絕對不是他自己買的，就跟上次他挎包上掛的繡球掛件一樣，肯定是女生送的。
    慕舟儀伸手想拿過顧亦安的手機看看那個貓貓頭支架，她的手剛伸過去，顧亦安就警覺地避開了。
    看到他警覺地看著自己，她解釋道：“我想看看你的貓貓頭支架，很可愛。”
    顧亦安這才把手機背麵翻過去給她看，橘黃色的小貓，看著還是幼貓，萌萌的。
    “你怎麽會用這個？不像你的風格。”慕舟儀說道。
    顧亦安直說：“女朋友送的。”
    這個支架和手機殼都是程霜送的，她用多特的照片在網上做的定製支架，做了三個，還有一個送給陳希希了。
    “女朋友？是女性朋友，還是女朋友？”慕舟儀不死心地問道，雖然她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顧亦安很堅定：“女朋友。”
    慕舟儀聽完後立刻就掛臉了，原來自始至終隻有她一個人在認真遵守婚約。不過，她沒必要太生氣，那些女人不會得到她的亦安哥的。
    她重重地倚靠在椅背上，對他放出了“狠話”：“無所謂，反正最後跟你結婚的會是我。”
    她想，顧爺爺突然病危，江盛集團肯定會亂一陣子，想要穩定且持續地發展下去，少不了他們慕氏集團的助力。
    顧亦安想毀約，就是自尋死路，她爺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對於她說的話，顧亦安隻覺得她既不尊重他，也不尊重自己，認真地跟她說：“舟儀，你完全可以找一個互相喜歡的人，沒必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我隻喜歡你，不可能會喜歡上別人。”慕舟儀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跟別的男人有關係，她生下來就注定是要和他結婚的。
    顧亦安：“你現在還小，以後肯定還會遇到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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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舟儀也很堅定：“不會。”
    顧亦安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覺得說不通，起身往廁所走去，快登機了才出來。
    知道他來紐市出差，不少在美國上學的朋友都約他出來玩，但他實在抽不開身子，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滿。不是跟合作夥伴開會，就是跟籌備分公司的同事開會，不然就是各種應酬。
    第一次獨當一麵，對顧亦安來說是不小的挑戰。工作間隙看到鏡子裏西裝革履的自己，仿佛那個在籃球場上奔跑的少年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累歸累，但跟程霜的視頻電話不能少，每天總要抽空打一個，不然隻會更累，看到程霜和多特會讓他安心一點。
    他洗過澡後，把手機立在書桌上，給程霜打去今日份的視頻電話。
    顧亦安那邊是晚上，程霜這邊是中午，接到他的視頻電話時，她正準備出門去兼職。
    她看到他頭發微濕，穿著浴袍的樣子，問道：“剛洗完澡？”
    顧亦安：“嗯，你要出門了？”
    “對啊。”程霜也把手機立到客廳的桌子上，把多特抱起來放到鏡頭前。
    “對特，想不想爸爸？”
    顧亦安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多特竟喵了一聲，仿佛在回應他的話。
    他便笑了起來，“爸爸知道了，很快就回去陪你和媽媽。”
    程霜的嘴角也是揚起來的，看著屏幕裏的顧亦安和多特互動。突然，她在屏幕裏看到顧亦安的身後有東西在移動。
    隨著移動的東西靠近，她才看清那是一個人，一個穿著睡裙的女生。
    下一秒，她聽到了那個女生的聲音，很甜：“亦安哥，你想不想吃夜宵？”
    再下一秒，她看到顧亦安把視頻電話掛了。
    霎時間，程霜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涼透了般，手指慢慢蜷縮，摳進了軟綿綿的沙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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