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和慕家在紐市是鄰居，就連傭人都是共用的。每次顧家人要過來出差，都是由在紐市照顧慕舟儀上學的兩位阿姨提前過去做清潔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連房子都是共用的，顧亦安不知道慕舟儀怎麽進來的，還有這麽晚了為什麽要過來。
    他綁緊浴袍後起身，說話的語氣並算不上好：“你怎麽進來的？”
    慕舟儀張開手掌，向他展示他家的鑰匙，“阿姨把你家鑰匙給我了。不過我沒用，你根本沒鎖門。”
    顧亦安往前一步，拿走她手裏的鑰匙，“我不吃夜宵，你回去吧。”
    “你累了一天不餓嗎？現在很晚了。”慕舟儀捏著睡裙的褶皺搖晃，心情並沒有受到他冷淡態度的影響：“阿姨已經做好了，都是你喜歡吃的。”
    “我不餓，謝謝。”顧亦安已經沒什麽耐心應對她了，重新回椅子上坐下。
    “愛吃不吃。”慕舟儀站著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兒，然後氣急敗壞地轉身離開。
    顧亦安不知道程霜有沒有看見慕舟儀，但是聲音肯定是聽到了，他不好隱瞞或是撒謊，不如坦白解釋。反正他跟慕舟儀清清白白。
    他給她發微信：【剛剛那是慕舟儀，我們在美國是鄰居，不是住一起，你別誤會。】
    而程霜從剛剛在手機屏幕裏看到顧亦安家裏有穿著睡裙的女生開始，一直發呆到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她的腦子很亂，看到立在桌子上的手機再次亮起，沒有第一時間拿過來查看，她看到了發信息的人是顧亦安。
    她突然很害怕這一個多月來的幸福是假象。
    看到她沒有回複，顧亦安心裏越來越慌，直接又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程霜沒有接，拿過手機掛掉，先看他發了什麽文字。看到慕舟儀三個字，她心裏突然刺痛了一下，原來他們的關係那麽好，好到這麽晚了還可以串門，還都穿著睡衣。
    她無法不往那個方麵想，尤其是慕舟儀甜甜地叫他“亦安哥”。
    顧亦安還是不斷地給程霜打視頻，但是她全部拒接。
    他不得不改為發文字：【我不知道她過來，她家阿姨有我家鑰匙。你別多想，我跟她不會有什麽，從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程霜，接視頻好嗎？別不理我。】
    【對不起，我錯了。】
    【程霜，我很愛你。】
    …………
    程霜看著他發過來的刷屏的信息，眼淚居然流了出來，她並不想哭，覺得可能就是誤會而已，但心裏就是委屈，眼淚根本就不受控製。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敏感多疑。
    多特跑到了程霜的腿上，仰著小腦袋衝她喵喵叫，不讓媽媽傷心。她還留著淚，但卻勉強讓自己擠出笑臉，摸了摸多特的腦袋，“多特，我沒事。”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顧亦安：【我明天一早回國。】
    程霜不得不趕緊回複他，怕他來真的：【別回，我沒多想。】
    顧亦安：【那你接視頻。】
    程霜一邊用手背擦淚，一邊打開前置攝像頭，看自己的眼睛有沒有變紅。還好，看起來沒什麽哭過的痕跡。
    她重新把手機立在桌子上，把多特也抱到桌子上，讓它占滿半個鏡頭，她自己反而隻露一點點側臉。
    顧亦安那邊的鏡頭隻剩他自己了，臉上的神情還有一點緊張，眉心微微皺著，“生我氣了？”
    “沒有。”程霜的聲音悶悶的，任誰聽了都是不高興。
    “她家阿姨做了夜宵，她過來問我吃不吃。”顧亦安歎了口氣後繼續說：“我以後一定記得鎖門。”
    程霜：“你們不是朋友嗎？不用解釋那麽多。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就行。”
    要真成了那種幹涉男朋友正常交友的女朋友，程霜會更討厭那樣的自己。
    顧亦安向屏幕裏她的側臉確認：“我肯定會掌握好分寸的，你真沒生氣？”
    “沒。”程霜看了一下時間，該出門兼職了，“我先掛了？不然要遲到了。”
    顧亦安：“讓我看看你再掛。”
    程霜這才把自己的全臉展示在鏡頭裏，看到她的臉色沒什麽異常，顧亦安也才放下心來，剛剛真的有想立刻回國的衝動。
    “別太辛苦，我很想你。”掛視頻之前顧亦安說了那麽一句。
    “我知道啦！”程霜羞澀地回應他，然後掛斷視頻出門。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程霜的情緒還是不高，不是不相信顧亦安，而是她在思考他們的關係。或許她在視頻裏看到的那一幕，才是顧亦安原本的生活，也是他未來的生活。
    等他和她結束了，他就會回歸那樣的生活。
    程霜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想法，想的全是她和顧亦安分手後的事。而她呢，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果斷和理智。
    中午的那一個誤會就已經讓她委屈流淚，分手的時候會有多難受？她不敢想。
    她不知道胡思亂想到幾點才睡著。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特都餓了，還等著她去鏟屎。
    江大馬上就要開學，她今天就得離開古北城回學校。下次過來看多特估計是下個周末了，不知道那時候顧亦安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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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一個雙肩包，顧亦安給她買的那一櫃子東西根本帶不走。不過上次一起回南城用的那個行李箱還放在她的房間裏，她把最常用的那些東西和幾套新買的衣服放進去，拖回了寢室。
    這一次開學程霜是最晚到寢室的，一進門就被章佳言調侃：“霜霜，這麽晚才來，是不是顧亦安不舍得讓你回學校？”
    陳希希不屑道：“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在學校不是也能見麵嗎？”
    程霜笑了笑後說：“他出差了，不在家。”
    陳希希：“那你還這麽晚才來？”
    程霜摸了摸自己的桌子和椅子，厚厚的一層灰，“陪多特啊， 我不想讓它一個人在家，好可憐。”
    顧亦安家的阿姨應該明天一早才會來古北城照顧多特。
    “對哦。”陳希希摸了摸手機背麵的氣囊支架後說道。
    程霜找了一塊抹布，擦幹淨桌子和椅子。床板也得擦。幸好放假的時候她把被子、枕頭都洗幹淨裝進了袋子裏，不然這會兒還得重新洗一遍。
    給自己的床位做完大掃除之後，她才有空查看手機，顧亦安給她轉了5萬塊，備注“開學快樂”。
    她正要點擊退還，顧亦安那邊就發過來：【不接受退還，這是我不能送你回學校的補償。】
    程霜笑了，給他回：【你給我送錢的理由還真多。】
    顧亦安：【快接收！】
    他應該早點給她轉的，他這兩天太忙給忘記了，開學要交學費，他不知道她的存款夠不夠，她又不會開口跟他要。他真擔心她沒日沒夜地去兼職。
    在顧亦安家白吃白住了兩個月，程霜還是靠做禮儀兼職賺到了大二學年的學費的， 隻是交完學費，生活就隻剩下不到1000塊。
    於是程霜再次厚臉皮收了他的錢，但是退還了，【謝謝超級有錢的男朋友。】
    程霜已經算不清楚自己從顧亦安身上“撈”了多少錢，總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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