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亦安聽來，程霜的每一句話都是對他們這段感情的否定，他不相信她心裏就是那麽想的。
    他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他絕不答應分手，“是不是我媽讓你跟我分手的？”
    程霜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但怎麽都推不開他，便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不是，放開我。”
    “我不放。”顧亦安隻鬆了一點力度，“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程霜感受著來自他身上的體溫，聞著來自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喉嚨越來越堵，說不話來，隻想哭。
    顧亦安的喉嚨也堵，抱著懷裏的人沉默，他覺得時間就這麽靜止下去也挺好的，起碼不用跟程霜分開。
    “分手不需要兩個人同意。”程霜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在一起的時候需要兩個人同意，分手一個人說了就算。
    “這是什麽歪理？”顧亦安嗤笑了一聲後說道。
    “這是真理。”程霜使用蠻力掙脫開了，被他抱得好熱。
    她挪動屁股坐得離他遠了一些，並拿過一個枕頭抱在懷裏。她這才看到顧亦安的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但被她發現後，他把頭偏向了一邊。
    房間裏又是一陣安靜，程霜能聽到顧亦安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慢慢地好像變成微微的抽泣聲。她抬眼望過去，正好撞上他擦眼淚，動作很快，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
    程霜的心突然刺痛了那麽一下，仿佛自己是一個罪人一般，但明明要去美國的是他啊。
    再次由她打破沉默：“其實我們選擇在這個階段分手挺好的，起碼對彼此還有一個好印象，以後要是還有機會見麵，不至於連個招呼都不打。”
    要真是等到之後感情變淡了，或者是移情別戀了，以後再想起對方就隻有厭惡和冷漠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分手，我們不是互相喜歡嗎？”顧亦安轉過頭來問她，眼睛比剛剛還要紅。
    “因為我們不會有結果的。”程霜不敢對上他的眼睛，“你在江城的時候我還能跟你談談感情，花花你的錢，你去了美國，我還有什麽堅持的意義。”
    而且程霜發現，他其實非常在意他的家人，就算他現在堅持要跟她在一起，以後說不定還是會為了家人放棄她。
    顧亦安腦子快炸了，“聽你的意思，這兩個月就是跟我玩玩？”
    程霜沒回答這個問題，她從沒想過要玩弄他的感情，她也沒那個能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說過了不談論未來，隻享受當下？”
    “那為什麽不繼續享受？”
    “因為我們異國之後，我可能會愛上別人，你也可能會愛上別人。不如趁早止損。”程霜的語速很快。
    顧亦安的語速也很快，語氣很篤定地說：“我不會愛上別人。”
    他這一瞬間的承諾，程霜沒辦法不動容，眼淚就這麽不受控製地開始往下落。她抓著枕頭的手指指頭發白，她很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手注定很難分，彼此都還有那麽深的感情。
    顧亦安的手伸了過來，要給她擦眼淚，但她固執地把頭偏向了一邊，自己擦。而顧亦安的手停頓在半空中，手指微微地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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