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 那楚家幾位少爺是什麽修為？” 徐二捧著茶杯的手微微發顫，眼神裏透著幾分顧忌，連聲音都弱了幾分。
    “化神期。” 周星磊端著茶盞，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嘴角還噙著絲笑意。
    “噗 ——” 徐二一口熱茶沒忍住噴了出來，茶水濺在衣襟上也顧不上擦，瞪圓了眼睛叫道：“我才長生境！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去送命嗎？哪有這麽當老丈人的！”
    “哈哈哈哈，徐二統領莫慌。” 胡貫財放下茶杯，抬手安撫道，“咱們沒必要親自出手，你隻負責‘補刀’就行。”
    “胡掌櫃說得沒錯。” 洛璃斜睨著徐二，眼神裏明晃晃的鄙視藏都藏不住，“你以為我們會這麽蠢，硬碰硬去送死？”
    “那就好！那就好！” 徐二拍著胸口長舒口氣，懸著的心剛落下，又連忙追問，“那我該做些什麽？”
    “姐夫～” 周星磊突然湊近，臉上掛著賊兮兮的笑，壓低聲音道，“你隻需去紅袖招逛逛。以姐夫這帥氣模樣，到了那兒定能呼風喚雨。”
    “星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姐的脾氣！” 徐二猛地後退半步，一臉警惕地看著他，這小舅子怕不是在坑自己吧？
    “星磊的話沒錯。” 胡貫財慢悠悠開口，一本正經道，“徐二統領，你的任務就一個字：嫖。”
    “真的？！” 徐二眼睛瞬間亮了，先前的顧慮拋到九霄雲外，興奮得差點跳起來，“還有這等好事？這我最擅長了！”
    “切 ——” 幾道鋒利又鄙夷的目光齊刷刷射過來，洛璃眉梢挑得老高，趙雲流抱著胳膊撇嘴，連玉屏瓶都忍不住別過了臉。
    “胡掌櫃，你這麽指使徐二，回頭怕是要被星悅手撕了。” 趙雲流捂著嘴偷笑，銀鈴般的笑聲在堂內蕩開。
    “沒事，二姐那邊我來應付！” 周星磊拍著胸脯打包票，說得信誓旦旦。
    “哪有你這樣當弟弟的，居然攛掇姐夫去那種地方！” 玉屏瓶和完顏冬冬皺著眉，語氣裏帶著幾分怒意。
    徐二卻在一旁偷偷給周星磊豎了個大拇指 —— 有這麽個 “貼心” 的小舅子，值了！他清了清嗓子，轉頭看向胡貫財：“胡掌櫃，這次的目標到底是誰？”
    胡貫財端起茶杯抿了口，慢悠悠吐出三個字：“楚家三公子 —— 楚湖。”
    ......
    楚家後院的書房裏，檀香嫋嫋纏繞著書架上的古籍。楚明庒端坐在太師椅上，指尖輕撚著花白的胡須，看著大步流星走進來的大兒子楚河，開口問道：“怎麽樣？楚江那邊同意了？”
    “哼！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楚河將腰間的玉佩重重拍在書案上，錦袍下的肩膀還在微微起伏，語氣裏滿是不屑，“不然他那個鳳尾城主的位子幹脆也別做了！”
    楚明庒眼底閃過一絲厲色，隨即被笑意取代，抬手示意兒子坐下：“喝茶。” 他親手給楚河斟了杯熱茶，水汽氤氳中又問，“天一閣那邊，也同意跟我們合作了？”
    “天一閣？哈哈哈哈！” 楚河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笑聲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父親有所不知，天一閣的蘇見仁真是識時務，一聽要跟咱們楚家合作，當場就拍了板！為了表誠意，還把楚江夫婦那點交情拋得一幹二淨，生怕慢了一步惹咱們不快呢！”
    “嗯。” 楚明庒緩緩點頭，手指在膝頭輕輕敲擊，嘴角噙著滿意的笑意。他抬手捋了捋胡須，花白的胡須在燭火下泛著銀光：“看來咱們楚家在西域的威望，還是沒人敢小覷的。楚河，你要記清楚，絕不能讓楚江夫婦有翻身的機會！懂嗎？”
    “兒子明白！爹你放心！”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楚河湊近幾步，壓低聲音道：“爹，你聽說了嗎？那石家的妖丹好像.....”
    楚明庒抬手止住他的話，眼神深邃如潭：“這事其實早就發生了，隻不過那石文鬆舍不下手中的權力，沒有向其父親稟報！我這次讓你下去征收妖丹就是為了此事！” 書房內的檀香越飄越遠，將這對父子的密謀，輕輕藏進了楚家靜謐的夜色裏。
    “爹！你的意思是？” 楚河心裏略微驚訝。
    “石家前不久被司天監盤查南域雲棲城之事！而導致南域和中域以及太虛天開戰的導火索又是雲棲城事件！” 楚明庒手指搓著搖椅的扶手，“我剛得到消息，太虛天已經親自下場，如果這場仗太虛天贏了，那還好說！”
    “如果....” 說到這楚明庒陰狠的眼神看著楚河：“如果太虛天輸了，怕不是要拿石家開刀了！”
    “爹！” 楚河聽完父親的話，驚得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眉頭擰成個疙瘩，“這…… 不至於吧？太虛天打輸了仗，跟石家能扯上什麽關係？”
    “嗬嗬。” 楚明庒冷笑一聲，指尖在扶手上輕輕畫著圈，“司天監向來不會平白無故盤查誰家。我剛收到確切消息，他們盯上石家，是因為在雲棲城的廢墟裏，查到了‘輪回業火’的痕跡。”
    “不可能！” 楚河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難以置信，“爹，您說石家是西域頭一號家族，我服！可要說他們敢蹚雲棲城這趟渾水，打死我都不信！” 他急得往前湊了兩步，聲音都帶上了點結巴，“石家既沒這實力，更沒這膽子！就算當年的石文軒活過來，也不敢趟南域這趟渾水！”
    “他石家有沒有真的參與，不重要。” 楚明庒看著兒子急赤白臉的樣子，微微搖頭，眼底閃過幾分不耐 —— 這大兒子的腦子，還是差了點轉彎的功夫。
    他身體微微前傾，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我早說過，太虛天若是打贏了，石家或許沒事。可一旦輸了，太虛天積攢的怒火總要找個地方宣泄。到那時候，石家有沒有真的插手雲棲城不重要，重要的是 —— 雲棲城的爛攤子裏，確實能扒出他們石家的影子。”
    楚河張了張嘴，喉結滾了滾，看著父親眼底那抹深不見底的算計，終於慢慢回過味來。司天監要的從不是真相，而是一個能平息影響的替罪羊。石家既然被卷進了雲棲城的旋渦，又恰逢妖丹被劫的軟肋，可不就是最好的靶子？
    書房裏的檀香似乎更濃了，將楚明庒的聲音裹得陰惻惻的：“這麽多年了！石家也該挪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