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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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寶丸找到醍醐景光的時候,他正站在一處山崖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她突然發現,父親的頭發白了不少,心裏有些複雜。
“父親,你到底在想什麽?”多寶丸走到他旁邊:“你派那個人出去是幹嘛的?”
醍醐景光的目光落向遠處:“就是讓他去調查朝倉的可疑舉動。”
“就這麽簡單嗎?”多寶丸幹脆直接攤牌:“父親,你為什麽要非要去找什麽嬰兒?而且還是10多年前的事。還有,母親每天都在叩拜無頭菩薩,這兩者之間到底存在什麽關係?”
“請您回答我,父親!”
醍醐景光這次有了反應,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聲音裏帶著一絲冷酷:“你沒必要知道。”
多寶丸從出生以來,還沒有見到過他對自己發這麽大的脾氣:“可是……”
“我不會重複第二遍。”說完,醍醐景光轉身離開了此處。
多寶丸此刻的內心充滿憤怒,她覺得這個家庭裏肯定有什麽問題,父親和母親都知道,唯獨把她蒙在鼓裏。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她有了線索,十幾年前的一個嬰兒,為什麽值得他那麽大費周章地去尋找?
如果那個嬰兒對父親有用的話,肯定不會遺落他處,說明當年嬰兒已經被處理過了,但是意外影響到了現在,大膽地猜測一下,當初父親可能要置那個嬰兒於死地。
母親從她記事起,臉上就沒有任何的笑容,每天吃齋念佛。為什麽呢?她想祈求保佑誰?是那個嬰兒嗎?
那麽,這個嬰兒的身份就可能確定了,也許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是她的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父親為什麽要殺了她,母親為何又放任不管?
多寶丸騎上馬,來到了她小時候常呆的地方,這裏一片寂靜,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遠處,山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天空呈現出淡淡的藍色,沒有一絲雲彩。
身後有馬匹的聲音靠近,多寶丸笑了一下:“你們居然知道我在這兒?”
陸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您小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會躲在這裏。”
兵庫認同地點了點頭:“我們都會過來接您,每次都這樣。”
“你們真是還把我當成小孩子看,父親也是,不讓我上戰場,還有事瞞著我。”多寶丸搖了搖頭:“對了,陸奧,你知道不知道我有什麽兄弟姐妹嗎?”
“您是說表親嗎?”陸奧疑惑:“大人家中沒有親人了,夫人家裏倒是有個弟弟,但是沒聽說他家中有孩子。”
“不是表親,”多寶丸指了指他們兩人:“是像你們一樣,親姐弟。”
“那怎麽可能呢?”陸奧笑了:“您從小就是獨女,被當做繼承人對待,哪有什麽兄弟姐妹。”
“是嗎……”多寶丸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山腳下突然有聲音傳來,吵吵嚷嚷的,引起來幾人的注意。
“怎麽了,”多寶丸騎上馬:“我們下去看看。”
在村子裏,所有的村民聚集於此,攔住了幾名士兵,嘴裏一直在懇求著什麽。
多寶丸走了過來:“出什麽事了?”
“多寶丸小姐,”領頭人下馬向她行了一禮:“我們回宅邸的時候路過這個村子,這些村民就突然……”
“請救救我們!”一個村民跪倒在地,重重的向她磕了一個頭:“再這樣下去,村民都要被妖怪吃光了!”
“居然有妖怪?”多寶丸詢問:“什麽時候的事?這妖怪什麽樣子?”
“就在半個月前,”其餘的村民也圍了過來:“湖麵上出現了漩渦,最初還以為是漣漪,突然就變成了巨大的漩渦,被卷進去後就看見一張嘴在那邊等,然後就連人帶船被一起吞了……”
一個年老的村民也跪了下來:“我們已經犧牲了不少村民,我的兒子們都沒了。”
“漩渦裏有一張嘴啊,應該就是魑魅魍魎之類的吧,”多寶丸決定把嬰兒的事往後放一放,先把村民的隱患解決了:“好,我去消滅那個妖怪!”
“多寶丸小姐,”領頭人攔住了她:“你相信這些人說的話嗎?縱使他們說的是事實,可讓您去消滅妖怪就……”
“這些人並沒有撒謊,”多寶丸反問道:“百姓正在受苦,你讓我視而不見嗎?”
“不……不是,”領頭人連忙搖頭:“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們害怕妖怪,就回去吧,”多寶丸看向陸奧和兵庫:“我們先商量一下對策。”
最後,那幾個士兵也沒有離開,他們在村民的帶領下,坐船向湖中央前進。
明明是白天,湖裏的溫度卻異常低,周圍還彌漫著紫色的霧氣。
船停下了,村民手中的櫓搖不動了,湖麵原本平靜如鏡,波瀾不驚,突然,湖中央的水麵開始劇烈翻滾,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攪動。
水麵上的波紋迅速向四周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深邃而黑暗。周圍的水草被卷入漩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就在這時,湖麵的漩渦中突然伸出了一隻巨大的螯,它鋒利無比,上麵布滿了猙獰的倒刺。緊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從漩渦中緩緩升起,那是一隻巨型螃蟹妖怪!
它的眼睛如同兩顆燃燒的紅寶石,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它的外殼堅硬如鐵,在它的腹部處還額外長了一張嘴。
它發出一聲低沉而恐怖的嘶吼,周圍的一切都為之顫抖,船開始劇烈地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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