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衍跟在秦貅的身後，兩人來到秦家的祠堂內。
    祠堂並不在天府名苑內，而是在秦家之前的老宅。
    秦家老宅的位置在郊區，距離天府不遠，但是開車也要二三十分鍾。
    車上，段青衍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貅哥，你跟秦家到底是什麽關係？”
    秦家的人看上去對秦貅很尊敬，秦梓傑更是給他一種唯秦貅馬首是瞻的感覺。
    說秦家是秦貅的家人，又不太像。
    段青衍仔細想了想，總覺得秦家跟秦貅的這種相處模式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段青衍想起來，在另一個世界，他下山後救過一個小乞丐。
    他救了那個小乞丐一命，又給了那小乞丐一碗飯。
    後來那個小乞丐發達了，奉他為主，成為了他的第一個信徒。
    感覺秦梓傑對秦貅的態度，好像跟那個小乞丐對他的態度有點像。
    秦貅的回答確定了段青衍的猜測。
    秦貅：“秦家是我的信徒。我在人前需要一個方便行走的身份，所以明麵上我是秦家人。”
    段青衍懂了。
    “明麵上你是秦家的前輩，實際上你是秦家的主人。秦家所有人都是你的信徒。”
    “嗯。”
    “那秦照曦是什麽情況？”段青衍疑惑地問道。
    秦照曦對秦貅的態度，可不像是信徒對待自己信仰的神的態度啊。
    完全就是懷春少女對自己心上人的表現。
    提到秦照曦，秦貅剛鬆下去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秦照曦出生的時候是個死胎，是秦家求我救活了她，代價就是秦家永世奉我為主。”
    段青衍一愣，“秦照曦是你救活的？”
    “嗯，我給了秦照曦一縷我的本源之力。”秦貅說道。
    段青衍瞪大了眼睛。
    大妖的本源之力，相當於妖丹一般的存在。
    把一縷本源之力給一個嬰兒，這個嬰兒相當於有了秦貅的血脈。
    這麽一想，段青衍突然明白了秦貅為什麽會這麽縱容秦照曦。
    代入一下秦貅的視角，秦照曦不就等於是他的半個女兒？
    啊這……
    更狗血了。
    秦照曦喜歡秦貅，這不就相當於女兒喜歡上父親？
    段青衍驚悚地看向秦貅，問道：“你真的看不出來秦照曦喜歡你嗎？”
    秦貅皺眉不說話。
    段青衍了然，看來是看出來了。
    段青衍又道：“你不算製止嗎？你的本源之力讓她活過來，她相當於你的女兒，你真不管管？任由她繼續這麽下去？”
    秦貅語氣聽上去沒有什麽起伏。
    “我又不喜歡她，你很在意？”秦貅看向段青衍。
    “不是，這不是你喜不喜歡她的事情，你們的關係擺在這裏，她不能喜歡你！就算你不喜歡她，也該讓她明白這是錯誤的！”段青衍有些激動地說道。
    秦貅不太理解段青衍的激動。
    “小樹妖，你是妖，你在用人類的規則和世界觀評判妖嗎？”
    段青衍僵住。
    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並不是人類。
    而秦貅更是從頭到尾都不是人類。
    他是活了上萬年的大妖，在妖的世界裏，根本沒有所謂的道德觀。
    在妖的眼中，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段青衍張了張嘴，半晌後，說道：“可是現在我們在人類的社會中，應該遵守人類的規則。”
    秦貅說道：“我沒有不遵守人類的規則，我並不喜歡她。至於該怎麽教育她，那是秦家的事，我沒有這個義務。”
    段青衍看著絕情的秦貅，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那你也算她半個爹呢。”
    秦貅笑道：“不算，就算真的是她爹，在我的種族裏，也沒有手把手教導幼崽的。”
    段青衍好奇地問道：“那你們就不管自己的幼崽嗎？”
    “保證不死就行。能獨立存活後，就被趕出去自生自滅。非生死存亡關頭，族人不會出手相救。”秦貅回答道。
    妖族的生存模式就是人類眼中的動物世界。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妖族同樣，強者存活，弱者被強者消滅。
    在人類看來這是殘忍，但在妖族，甚至是動物世界，這就是生存法則。
    是自然法則。
    段青衍不是不明白，但是他畢竟曾經是人類。
    如今回到人類世界，事事都習慣以人類的視角去思考。
    “我還是覺得你這樣不對，你對秦照曦很不公平。”
    秦貅冷漠地說道：“不公平也是秦家造的孽，我沒有那個義務幫他們教育孩子。”
    段青衍張了張嘴，想說秦照曦也算他半個孩子。
    但是看著秦貅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估計秦貅根本不這麽認為。
    於是段青衍疑惑地問道：“你當初救她的時候為什麽要用本源之力？沒有其他辦法嗎？”
    秦貅：“沒有，她當時已經死了。”
    段青衍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秦貅。
    “秦貅，你本體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你的本源之力還能起死回生？”
    一般的大妖也沒有這種能力吧？
    用自己的本源之力頂多也就是吊命，還不如學孫悟空的，直接去地府把名字劃了來的快。
    秦貅側眸看了一眼段青衍，歎了口氣。
    “說實話，你到現在還沒猜到我的本體是什麽，我是真的沒想到。”
    段青衍：“？？？”幾個意思？
    嘲諷他蠢？
    段青衍低頭思索半天，心裏隱隱有一個答案，但是不確定。
    想了想，掏出手機給白菜和畢方都發了個消息過去。
    詢問兩人秦貅的本體是什麽。
    白菜可能不知道，但是畢方一定知道！
    畢方回消息更快。
    「畢方：不是吧？你不是說老大喜歡你嗎？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老大的本體是什麽？」
    段青衍：“……”
    嘶~這題不好回答啊。
    段青衍偷偷看了一眼旁邊認真開車的秦貅。
    “嗡嗡~”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段青衍低頭，看到是白菜的回複。
    「小白：老大的本體？不是貔貅嗎？」
    段青衍一怔。
    還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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