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曖昧的語氣何天晴聽過很多遍了，除了第一次有點心猿意馬之外，其他時候也會有點亂。
    不過有正事兒的時候他都會輕鬆接下來話頭。
    這次也不例外，他直接說道“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幹吧，還等什麽？”
    說完，何天晴繞過她朝地下室走去，手術室就在那裏。
    黃海燕撅噘嘴，跟在何天晴身後，小聲嘀咕著“想找個老實人嫁了怎麽會這麽難？”
    “你從哪看出我是老實人的？換句話說，我身上那些特征說明我是老實人，我一定改！”
    何天晴頭也沒回的說道。
    “哈，你要不是老實人你至於在這開黑診所嗎？”
    黃海燕似乎看不慣何天晴的嘴硬，絲毫沒給他這個老板麵子。
    “我都開黑診所了，你還說我是老實人？你是不是想讓我反誇你單純？”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一晃三個小時過去了，年輕人腹部的彈頭被取了出來，槍傷中損壞的組織要麽摘除要麽縫合，傷口處理的很幹淨！
    “perfect ！很完美！”
    “嘿嘿，那當然，想當初咱可是三甲醫院的一把刀，這小子的錢花的絕對物超所值！”
    何天晴縫合好傷口就把病人交給了黃海豔，由她進行最後的包紮處理。
    何天晴把手術器械放進清洗池刷洗了一遍，又用水衝刷幹淨，放進了超聲清洗機，加入生物酶，溫度設定40°，定時五分鍾清洗。
    然後把手套口罩扔進專用的醫療垃圾桶裏，然後帶著那個裝著彈頭的塑料袋離開了手術室。<手槍彈太過普通，說明不了什麽，何天晴也沒有研究它的意思，還是盡早處理掉的好！
    至於手術台上的那個青年，何天晴還是很放心的，麻藥雖然快過勁了，但是鎮靜劑會讓他在手術室裏睡個好覺。
    何天晴這樣做，既對他的恢複有好處，又是出於安全考慮。
    黃海燕給年輕人包紮後，替他蓋上毯子，就開始清理手術室裏的衛生。
    手術室裏清理衛生講究很多，要不是她在醫學院學過，還真駕馭不了這份工作。
    這是一個需要細心、耐心和專業知識的活兒，否則何天晴也不會花大價錢請她，還給提成。
    絕對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否則何天晴也不會這麽長時間都沒動過她。
    她一邊清理一邊不時的用眼睛偷瞄手術台下裝在無菌袋裏的兩個背包。
    她可是親眼看見這年輕人從身前的背包裏取出三十捆紅票票的，按照兩個背包的體積，至少還能有一百二三十捆。
    這是黃海豔憑直覺和經驗判斷出來的。
    她是見過錢的，很多大老板撒錢時的英偉形象她記憶猶新。
    她也是小富婆，銀行裏躺著三百多萬呢。
    她一個姐妹告誡她，掙足這個數就回家，這錢就是你的，要是太貪心不僅錢保不住，命都可能丟了。
    她信了，帶著三百多萬回了老家，準備找個老實人嫁了。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那個姐妹以為她黃海豔走了她就少了個競爭者，卻因此驗證了她自己的話。
    黃海燕在閨蜜介紹下來何天晴這裏做了處女膜修複術，然後就被何天晴吸引了，死活說沒錢付賬。
    正好何天晴這裏缺了個護士，正好黃海豔大學裏學的護理專業，一切都顯得很正好。
    所以也就有了她今天在這裏在這裏工作，用工資抵扣手術費。
    她雖然有錢，存款可能比何天晴還多，但是此時這麽一大筆錢就擺在她麵前，她還是有點動心！
    ……
    何天晴準備處理那個彈頭，看過了監控屏幕，剛拉開卷閘門邁出去一步，就被兩個人拉出去，捂著嘴，按在了地上。
    他身體用力扭動擺脫一人，然後一個漂亮的蘇洛耶夫拉伸控製住另一個人。
    然而何天晴剛剛想廢了那人然後脫離包圍，就被一把手槍頂在了腦門。
    “無照行醫，頂多關幾年，重傷警員最高終生監禁，而且不聽我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斃了你！”
    何天晴驚懼之餘在內心吐槽，三句話，你說最後一句就行了，何必整個漸進的句式呢？
    見何天晴鬆開了做絞殺動作的手，放棄了抵抗，刑警隊長製止了想要打人出氣的隊員，讓人把他拉到一邊。
    隨即他拿出一張照片放到了何天晴的眼前。
    “認識這個人嗎？”
    何天晴看了看周圍的十幾個人，有穿便衣防彈背心的刑警，也有武裝到牙齒的特警。
    心道一聲完蛋了。
    他雖然心裏早就有準備，但是事到臨頭也不免心生膽怯！
    “想啥呢？看照片，認識不？”
    刑警隊長用槍口在何天晴額頭點了一下，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何天晴抬起頭，看了看照片，這個人現在應該還躺在他的手術台上呢，能不認識嗎？
    於是他點了點頭。
    刑警隊長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把手槍挪開，語氣輕鬆了一點。
    “首先，他是犯罪嫌疑人，非常危險。其次，我們的一貫原則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立功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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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天晴剛才被按在地上非常不舒服，他揉了揉脖子，衝著隊長點了點頭。
    反正就一項非法行醫，沒造成人受傷，更沒造成人死亡，按照刑法最多判三年，頂多再罰點款。
    隊長觀察何天晴的神態，不像是亡命之徒，跟之前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也就放下心來。
    至於剛開始何天晴的表現，隻能理解為應激反應，並不是與警方刻意對抗。
    於是就對他產生了些許信任。
    “裏邊什麽情況？”
    隊長之前的話倒是提醒了何天晴，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得爭取主動。
    “我之前之所以反抗，那是條件反射，並不是有意的，絕對不是襲警！我是準備出來報警自首的！我給他做手術也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不想人死在我麵前而已，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想了想，他指著剛才掉落的塑料袋說道“那人腹部槍傷，沒有傷到髒器，彈頭已經取出來了，在放那個塑料袋裏了，是可以作為證據使用的。”
    立刻有人過去撿起了塑料袋。
    何天晴繼續說道“目前人應該在睡著呢，麻藥過勁兒之後我又給了他一鎮靜劑，他應該動不了。我出來就是要報警的，兼自首！真的！”
    隊長經驗豐富，也驚訝於何天晴的臨危不亂和條理清晰，不過他還是抓住了重點。
    那就是犯罪嫌疑人應該還處於昏迷狀態。
    如果何天晴沒說謊，那這個嫌疑人就沒有危險了，今天的抓捕任務就能順利完成了，功勞唾手可得！
    不過他也沒掉以輕心，多年的鬥爭經驗告訴他，隻要是沒逮到人，沒把人按瓷實嘍，什麽危險都有可能發生。
    “給我們說一下裏邊的情況，從這棟建築說起。”
    城中村的私建房，刑警隊也沒有建築圖紙。
    而裏邊的情況他們必須搞清楚，何天晴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很配合的說道
    “地上兩層地下一層，二樓是我的臥室，一樓是接待室、診室、處置室和藥房，地下室是手術室和太平間。”
    說到這他感到不好，連忙解釋道
    “之所以有太平間，是因為我房東強行買給我的那套太平間設備，分期付款，不買不行，他有我開黑診所的把柄。我可不是為了處理屍體！”
    “另外太平間除了夏天我自己躺過，真的沒有使用過。我想這應該不犯法吧？”
    等何天晴一口氣說完，隊長沒有回答何天晴的問題，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裏麵除了犯罪嫌疑犯還有其他人嗎？”
    “有，我請的護士黃海豔在手術室，她負責術後包紮和清理手術室衛生。”
    聽到有群眾在裏邊，隊長皺了皺眉。
    隨即下定了決心，安排起了抓捕戰術，完事之後還要何天晴帶領他們進入。
    何天晴哪裏肯啊？
    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熱血沸騰的毛頭小子。
    逞英雄確實是他年輕時能做的事兒，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年紀了。
    “隊長同誌，我就是個小老百姓，讓我進去抓壞人有點不太合適吧？再說了你們又不缺人手。”
    “我們沒有沒建築物圖紙，需要你帶我們進入，然後指明房間，這也算是立功表現，我會在法庭上作證時向法官給你求情的。”
    “畢竟，黑診所這個案子是你送給我們的功勞，我給你求情就當是感謝吧！”
    何天晴當然知道隊長是怎麽想的，他隻是不想因為地形不熟而發生無謂的犧牲而已。
    這家夥應該很珍惜他自己和他隊員的生命！同時也說明，何天晴救治的這個犯罪嫌疑人非常危險。
    不過何天晴心裏有底，麻藥加上鎮靜劑，再加上那家夥流了很多血，就算他是清醒的又能如何？
    有準備的情況下，何天晴都敢自己進去把他拿下，何況還隻是領著警察到手術室門口。
    “我同意帶你們到手術室門口，你們得給我穿上防彈衣，你們可不能把我置於危險之中，我畢竟隻是個小老百姓。”
    “可以，我給你找一件三級甲，ak47都打不透！”
    刑警隊長也不想在抓捕行動中有群眾傷亡，那樣的話即使他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功勞也得縮水，沒準還會被處分。
    “謝謝，也謝謝你答應給我說情，我相信你是不會當著你這麽多隊員的麵說謊的，畢竟謊言會影響軍心，人心要是散了隊伍肯定不好帶！”
    說完這句話，何天晴還在每個隊員臉上看了一眼。
    隻不過他看到的都是鄙夷的眼神。
    不是何天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他不得不穩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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