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陽同意，秘書心裏暗舒了口氣，在進屋後仍舊小心謹慎。
    而周陽看著他的樣子，則是一改之前公事公辦的語氣，
    “坐吧。”
    說著，又給其倒了一杯水。
    這一幕看的秘書，直接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覺得在周陽這裏似乎還有救。
    甚至還有些後悔，剛才直接嚇得跟周陽說了那麽多，連馮明輝指使自己都說了。
    隻是隨後又想想，感覺是自己異想天開了。
    不管是周陽，還是馮明輝，肯定都不會允許自己去做這種雙麵間諜的。
    那隻能會讓自己死的更慘。
    想到這一層，秘書心裏暗暗叫苦。
    而就在這時，周陽笑道，
    “不用緊張，對於你這個人，我也看出來了，並不是那種很讓人討厭的性格。”
    “既然你現在主動坦白，是被馮明輝安排指使的，那我可以答應你，即便是把你調離我秘書的位置，也會給你個妥善安排的。”
    “至於說以後的發展，我隻能保證你不會被針對和剝奪相應的晉升機會，具體還需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好了，現在說說吧，你是如何被選為我的秘書，以及馮明輝都讓你做些什麽？讓我看看你坦白的這些信息，能讓我花多大力氣，幫你安排。”
    秘書思緒重新拉回現實，聽著周陽的應允和敲打，不敢再多想，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一口，壓下心中的緊張，趕忙解釋講述道，
    “事情大概在一周前，是我忽然接到通知，讓我參加秘書麵試……”
    經過秘書的講述，正如他之前說的那樣，他是被臨時抽調過來選上的。
    原來在他之前，給周陽預選的秘書，還另有其人。
    那是馮明輝一路提拔上來的一個年輕人，絕對是馮明輝的鐵杆親信。
    隻是因為後來豐泉市下轄的縣裏，有一個更好的職位空缺，所以被調去了那邊。
    也就有了現在這個秘書，被馮明輝選上，且安排到周陽身邊的情況。
    在秘書講述的過程中，周陽也時不時的打斷，進行詢問。
    比如說，選他這個秘書，安排到自己身邊，對自己進行監視，有沒有宋連昌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秘書說他不是很清楚，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見過宋連昌。
    而且宋連昌也沒有對他指派，授意任何的命令。
    聽到這個回答，周陽微微凝眉。
    因為在原本的想法裏，此事多半會有宋連昌參與。
    畢竟之前自己剛到任，馮明輝用出不騰辦公室的手段，給自己下馬威，宋連昌是知情，也支持的。
    所以在提前給自己安排秘書上，宋連昌沒有參與，周陽是不信的。
    可這秘書說，自始至終都沒有接到宋連昌的指示，似乎又有些不合理。
    即便宋連昌把這件事，全都交給了馮明輝來安排，那一些相關的指令，也能看出是宋連昌的安排。
    然而，根據秘書的講述，以及周洋的各種追問確認，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對此，周陽心裏暗暗尋思，難道豐泉市紀委也並不是鐵板一塊？
    準確點說，也就是宋連昌和馮明輝並不是完全穿一條褲子，或者背後的支持者，代表的利益集團也有差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同理推斷，整個豐泉市的利益集團，是不是也有不同的派係分別？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尤其是利益集團很可能分配不均。
    而有利益差異和分配不均，那也就意味著其中的關係更加錯綜複雜。
    同樣的，也是可以瓦解，甚至是讓其內部相互猜忌的。
    強如，清末的太平天國，最後也是因為達到一定程度後，利益分配不均，理念出現差異，偌大的組織，也全都分崩離析，徹底瓦解。
    但謹慎如周陽，不可能因為內秘書的這些話，就直接下結論。
    真相到底如何，還得慢慢驗證和確定。
    不過這確實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方向，那就是在豐泉市，自己可能不用麵對鐵板一塊。
    若是方式方法得當，甚至可以巧妙利用這其中利益派係間的分歧。
    而秘書不知道周陽心中所想，以為他問的這麽仔細，且有些微微皺眉， 是對他說的不相信，不認可。
    “周書記，我說的這些都是實話，我絕不敢對您隱瞞。我若是被您換掉，在馮書記那裏，肯定是也容不下我的。所以我清楚，肯定要對您實話實說……”
    看著秘書誤會了，周陽也沒解釋。
    因為沒有領導向下屬解釋的。
    另外，對於秘書這裏，周陽其實也並不想追究過多，結下仇怨。
    秘書雖是個小人物，但在周陽的做事風格裏，若是私仇肯定要往死裏幹。
    可若不是私仇，沒必要把仇恨加深。
    畢竟曆史上，因為小人物的陰招，最終被害的曆史大人物可也並不少。
    隨後再次了解一下，關於馮明輝指使他的相關情況，周陽就結束了這次談話。
    “你說的是否真假，我會驗證的。至於說回頭換掉你這個秘書，你的去向，你可以自己先想想，想好了再跟我說。”
    “而到時你如何被我換掉，也需要你找機會犯一個錯誤，有個合適的理由。關於這一點，你也先計劃一下。”
    秘書聽到這，雖然心有無奈，但也隻能點點頭，
    “謝謝周書記提攜，我回去肯定好好想，絕不會耽誤您事情的。”
    但說到這，秘書卻又猶豫道，
    “隻是，馮書記那邊，在我沒被從您秘書崗位調整前，該怎麽處理呢？等下回去，馮書記肯定也會問我情況的。”
    對此，周陽微微一笑，
    “你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就說我在家裏提前安了監控，正好看到小偷進來，所以就直接回來報警處理了。其他的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秘書點點頭，
    “好的書記。其他的我知道怎麽說，肯定不會亂說瞎說的。”
    不過就在這時，周陽卻忽然再次一笑，
    “當然，你若是有想法，也可以反過來打探一下馮明輝那邊的情況。之前他跟你透露的不多，但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可以變相的探聽一下。”
    “這事不強求，你可以自己考慮決定。你的新崗位和發展空間，我能幫你到什麽程度，也是根據你的表現。”
    周陽此話一出，秘書頓時動作一僵。
    雙麵間諜？
    這是在試探我，還是真的想看我表現，讓我創造價值？
    我該怎麽理解，該怎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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