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嫉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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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宵達旦地去了楊丹鳳的家和學校後,他們發現排查這個簡直就是一件事倍功半的事情。
楊丹鳳的生活很單一。
學校、舞房、家裏三點一線的生活外,隻有參加考試這一項特殊項目,幾乎完全沒有其他特殊的活動。
至於接觸的人,那就更加狹窄了。
接觸的人少,說明有機會接觸感染源的人就更少。
如果這真的是有預謀的恐怖事件,在我們做了如此詳細排查的情況下依然沒有發現可疑人,這說明,對方的滲透程度很深。
韓閱川不死心,他將楊丹鳳的個人物品打包送回證物科要求他們挨個的檢查是否有感染源。
沈談卻覺得這樣的排查沒有意義。
“就算物品上有,難道還能通過這個查到是誰幹的嗎?”
“多一個線索,總歸是好的。”
盡管韓閱川和沈談這裏一無所獲。
顏開樂卻帶來了新的消息。
楊丹鳳平時比較內向,身邊的朋友並不多,唯一一個關係緊密的,就是同班同學祝威。
聽說出事當天,那個祝威也參加藝考,隻不過不在一個小區。
出事後,更是馬不停蹄來了醫院,一直守在icu門口。
韓閱川和沈談沒有在學校和家中找到人,還是他的家人告訴他們,祝威人在這裏。
無奈,韓閱川和沈談隻能又來到醫院了解情況。
長椅上沉沉睡去的男孩臉色有些憔悴。
韓閱川覺得他有些眼熟。
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就是那天下午在羊肉店門口拉架的那個男孩子。
韓閱川和沈談對視了一眼,隨後輕輕上手推了推他。
祝威施施然醒來,有些茫然的看著沈談和韓閱川。
“祝威是嗎?我們是滬市刑警隊的,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哦,警察……”
祝威用力的揉揉眼睛,淩亂的發絲下布滿血絲的雙眼讓他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抱歉,我這兩天實在是太困了。”
沈談見他身邊散落的衣服和枕頭不解地問道。
“你這守在icu門口做什麽。”
祝威把頭垂了下去。
“我想守著她。”
“icu不能進去陪護。”
“我知道。”
沈談挑眉。
可祝威顯然沒發現沈談表情的複雜,依舊帶著沮喪的神情說道,“我回家了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裏守著。”
韓閱川麵帶笑意,“她是你女朋友?”
祝威有些不好意思。
“還不是呢……”
“還不是就這麽深情。”
沈談對這種沒苦硬吃的行為表示不解。
韓閱川自然不指望沈談能給予對方什麽情緒價值。
年輕嘛,總會因為情感上頭做出一些瘋狂的事。
他故作輕鬆的坐到他的身邊,順勢從胸口掏出一包煙就要遞給他。
祝威很明顯一愣。
“我,我不會。”
“不會嗎?我看你帶著打火機,還以為你會呢。”
韓閱川有些驚訝,他瞥了一眼祝威鼓囊囊的口袋,隨後又若無其事的將煙放回褲子裏。
“醫院裏不能抽煙。”
男孩不解的抬頭看著韓閱川。
對方臉上的淩厲和匪氣讓他莫名有些不信任。
他意味不明地打量著對方,將信將疑地將目光落在韓閱川胸口的名牌上。
韓閱川也在觀察他。
身材不錯,五官也清秀。
看神情,還有些初出茅廬的羞澀和木訥。
“二位警察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確實是有事情。”
韓閱川並沒有打算繼續寒暄,“你應該已經知道,楊丹鳳是感染了炭疽杆菌。”
這個事情醫院並沒有瞞著家屬。
祝威眼神一黯。
“嗯,我知道,如果不是我能及時提醒她,或許就不會讓她這麽嚴重了。”
韓閱川繼續道:“如果不是特殊行業的工作人員其實很難在生活中有接觸到炭疽杆菌的機會,楊丹鳳三點一線的生活,也從來沒有接觸過死亡的動物,所以她的感染很蹊蹺。”
祝威的眼神忽然一變。
“您是說有人故意害她嗎?”
沈談眼神一閃。
“為什麽這麽說?雖然感染源不容易接觸,但也不代表這就一定是有人害她。”
祝威眼眶發紅,他怔怔地看著沈談。
“我,我不敢說……”
韓閱川見他欲言又止,下意識和沈談對視了一眼。
沈談也感覺出這個男孩似乎知道些什麽。
“祝威,你如果知道什麽,可以直接告訴我們。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
“真的嗎?”
韓閱川點點頭。
祝威似乎很掙紮。
他的眼裏充滿了猶豫,目光遊離不定,時不時瞟著地麵。
絞在一起的雙手因為指關節太用力而有些發白,緊鎖的眉頭暗示著他心裏深深的不安。
“我知道有人想要害丹鳳。”
韓閱川和沈談快速對視了一眼。
“誰?”
祝威緩緩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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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說出這個名字需要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展新月。”
韓閱川擰眉,默默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展新月是誰?”
“她是丹鳳的同班同學,爸爸是上市公司的董事,家裏很有錢,也很有本事。”
沈談很明顯注意到祝威在提到展新月時語氣裏流露出的強烈的不甘。
“你為什麽說是她要害楊丹鳳?”
祝威微微抬頭,“在丹鳳插班之前,展新月本來是全班最優秀的。她家裏很舍得給她花錢,對第一是誌在必得。可自從丹鳳來了以後,展新月在老師心裏的地位就下降了,所以她處處為難丹鳳。平時帶著其他同學排擠她,不讓她用櫃子,還誣陷她偷東西。最過分的是,她故意在考試前弄壞丹鳳的衣服,害她錯過了模擬考。”
祝威的陳述不由得讓韓閱川對這個叫展新月的女孩子產生了一點好奇。
“既然展新月家裏條件很好,那她和楊丹鳳應該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她為什麽要針對楊丹鳳?”
“因為她嫉妒丹鳳。”
祝威呼吸逐漸急促,“她的目標是南舞,而丹鳳也要報這個學校。這個學校今年在我們省隻招一個人,所以她害怕丹鳳搶走她的名額。”
沈談微微蹙眉。
……
離開醫院的路上,沈談接到了法醫處的電話。
“沈處,韓隊送來的那些東西有新的進展,你們要回來一趟嗎?”
韓閱川和沈談並沒有對他們送去的那些楊丹鳳的私人物品抱有什麽希望,可有時候事情就會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時候帶來轉機。
“難不成你們在東西裏找到感染源了?”
“是。”
“沈談,你說這是不是叫無心插柳柳成蔭。”
韓閱川他們送去的那些私人物品中有一件在楊丹鳳舞房裏發現的練功服,看磨損程度應該是她經常穿的一件。
這件衣服上有大量的炭疽杆菌殘留。
看分布情況和密集程度,很像是被人刻意投放。
“這樣吧,我先回去就這件物證去查一下來源,你和開樂去找展新月。”
“行。”
考試結束後的第三天,是戲劇學院放榜的日子。
展新月坐在電腦前,雙手緊緊我這鼠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此刻,她的心像是被一隻利爪抓住,每次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默。
頁麵進度條緩緩移動,終於,頁麵完全打開。
展新月急切的將目光掃到成績那一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越發激烈,整個人被巨大的喜悅和自豪籠罩,心跳仿佛從胸口蹦出來一般。
校考第七,專業第一。
隻要高考不發揮失常,那保底也能在本市讀一個大學。
原本緊繃著的肩膀終於鬆弛了下來。
她軟軟的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氣有緩緩吐出,半晌後她睜開雙眼,眼裏不再有之前的焦慮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如釋重負醫院的清明。
果然,沒有楊丹鳳的阻礙,自己就是本屆最強的。
南舞古典舞係隻在滬市招一個人,她絕對不允許有其他人擋了自己的路。
同是舞蹈生,展新月很清楚楊丹鳳的天賦有多強。
隻是有一趟沒一趟的訓練都能和自己日日夜夜民師輔導後的水平不相上下,若是砸錢出力,自己遠不是她的對手。
展新月嘴上喊著自己絕對不會輸給對方。
其實心裏卻明白,她不過是運氣使然。
就像這次一樣。
展新月的嘴角漸漸揚起一絲笑意。
她人生中無數的轉折點總是離不開一些老天幫忙的巧合。
這是她應得的。
……
“你好,我們是滬市刑偵支隊,有事想要找一下展新月。”
展新月下樓時剛好在門口遇到了韓閱川和顏開樂。
見到對方身上的裝扮,展新月的心裏下意識一緊,隨即便不自覺的捏住了自己衣服的一角。
“好,二位警官先進來吧。——張阿姨,去給客人倒茶,切點水果。”
開門的是展新月的媽媽。
她臉上帶著溫暖情切的笑容,臉色紅潤自然,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能看出她是個典型的優雅大方的富太太。
“新月,下樓吧,有人找你。”
展新月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往下望著。
恰好和抬頭的韓閱川四目相對。
對方過於敏感的神色被韓閱川看在了眼裏。
那女孩很心虛。
韓閱川裝作無意將目光挪開,隨後露出寬容隨和的笑容朝著二樓打了個招呼。
“展新月同學是嗎?你好——”
展新月的家庭條件確實極好。
這不僅僅體現在精致的屋內裝飾以及母親身上華麗卻不俗氣的穿著。
人的底蘊和修養體現在相處時的舉手投足。
韓閱川端起精致的景泰藍茶具,輕輕抿一口茶。
“二位警官坐。”
展新月的母親大方的將人領進屋子裏坐下,“——最近我家新月忙著參加校考,這不,昨天才結束戲劇學院的考試,成績還沒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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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成績已經出來了。我剛剛就是想下樓告訴你。”
她從懷裏掏出手機遞到母親麵前。
展新月的母親臉上露出隨和的微笑,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讚許的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看,你之前還這麽緊張。我想南舞你也一定沒有問題。”
提到南舞,展新月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隨後還是甜甜的露出一個微笑。
韓閱川和顏開樂對視了一眼。
“都說這藝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我有個堂妹,也是藝術生,學的舞蹈,努力是努力的不行,就是可惜,自生條件不過關,手腕線不過襠,怕是和頂級的學校無緣了。”
“您還知道這個呢!”
展新月聽韓閱川能說上幾句有些意外。
“是啊。”
韓閱川見對方的戒備心一點點放下來。
“明年我的堂妹也要考試了。——哎,聽說她也想考南舞,南舞難考嗎?”
“南舞是最難考的。”
展新月的媽媽接話道,“雖然我們新月基本功不錯,但南舞還不能說是十拿九穩,比較學這個光靠努力是不夠的,還需要一定的天賦。”
韓閱川微微點頭。
“是啊不僅需要天賦還需要運氣。我今天其實,是為了楊丹鳳的案子來的。”
“啪嗒。”
展新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手裏的草莓就這樣順著桌角滾到了沙發下麵。
“這孩子怎麽了?”
展新月的母親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草莓。
抬頭見她神色慌亂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不過這一抹複雜在轉身時已經被一絲不苟的溫柔得體所掩蓋。
“毛毛躁躁的,一次考試發揮得好就這樣喜形於色。”
韓閱川並沒有發現展新月的母親在故意扯開話題。
他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聽說楊丹鳳是你藝考班的同學,那你知道她嘴角出事了嗎?”
“是,是嗎。”
展新月很快調整好了狀態,她低頭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我最近忙著考試,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前天戲劇學院校考的現場,她突發疾病沒能進行完考試就被送去了醫院。據我們所知,你和她在一個考場,那天你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確實有一點異常。”
展新月故作鎮定,“可是我那天太緊張了,心思都在考試上,沒注意其他的。——你們問這個幹什麽?”
“你平時和楊丹鳳熟悉嗎。”
展新月搖頭。
“和她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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