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下定決心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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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呂思甜來說,她沒有做錯事,還要受到懲罰,要去道歉賠償,要被趕走,已經是天塌了的事情了。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趙玉菊壓根不接受她的道歉。
領導也很關心這個問題,不過趙玉菊的這個堅決的態度,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時候其他人才看出來了,平時溫和好脾氣的趙玉菊,竟然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
尤其是在鄧營長已經替桂芳接受了道歉的情況下,趙玉菊的堅持甚至顯得有些過了。
趙玉菊不覺得這是一個錯誤,她覺得呂思甜這是在害人。
這兩者,有本質上的不同。
隻是被趕走,和賠償還有道歉,代價太小了。
她不能夠就這麽輕飄飄的原諒。
“她瘋了?把我送去坐牢有什麽好處?”
呂思甜本來因為要被趕走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再加上賠償,呂憶苦不願意幫她出一分錢,所以她要把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私房錢全都拿出來,來這裏一年多,她收獲了一場空。
再說了!
她憑什麽啊!
呂思甜抓狂,她又沒有殺人放火,至於這麽盯著她嗎?!
領導對趙玉菊的反應意外又不意外,隻是受害者之一的家屬‘鄧營長’已經選擇了息事寧人,她一個人堅持,意義並不大。
趙玉菊不理解:“桂芳也不願意要她的賠償啊。”
和桂芳身上的燙傷比起來,呂思甜毫無誠意的道歉和賠償,有什麽意義?
為什麽不問問桂芳呢。
為什麽鄧營長說不追究了就不追究了呢?
負責來和趙玉菊溝通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鄧營長不追究肯定不是因為他大度了,呂憶苦的丈夫也是軍官,小姨子犯錯雖然不至於連坐到他頭上,但是影響肯定是不好的。
鄧營長要給人家一點麵子,再說了,燙傷而已,又不是好不了,更不是在他身上,鄧營長有什麽好追究的。
這一點心照不宣,呂憶苦的丈夫就算不說,也是能心領神會的。
當然,能夠看到這一層的人,都會心照不宣的不去說,像是趙玉菊這樣一知半解的,他們更不會主動去提示。
不然不就是沒事找事了嗎?
於是他們開始安撫趙玉菊,組織是肯定會為他們做主的,不過現在一大一小傷都已經傷了,肯定是要賠償更好些,也更實在。
想要出氣,也不能在這上頭較勁。
不是包庇呂思甜,是他們真的認為這樣的處理方式更合適。
“.......玉菊同誌,你也要為桂芳同誌想一想,她拿著賠償的錢票,也多一份保障是不是?”
桂芳的保障不在那幾十塊錢的賠償,趙玉菊不傻,雖然領導們複雜的人際關係交際她摸不清楚脈,但是她已經領會到了領導們的意思了。
趙玉菊從來不天真,相反,她一直都是務實的。
“對不起同誌,我要再想想。”
等人走了,趙玉菊拿到了周姐幫忙給她取回來的包裹,趙玉菊才發現她寄回去的信不僅得到了回複,連燙傷藥都已經寄回來了。
她欣喜地打開雪花膏的罐子,天氣冷,凝固的燙傷藥從透明色凝固成白色,淡淡地藥香很快散開。
看著信上奶奶對這個燙傷藥的效果介紹,趙玉菊謝過周姐,就迫不及待地拿去給桂芳和小寶珍用。
小胖丫還在睡覺,她輕手輕腳給女兒上了藥,寶珍也沒有忽然疼醒。
這藥還有舒緩疼痛的效果。
趙玉菊信心大振!有用!
奶奶給的藥,肯定是有用的!
她走到桂芳的床邊,“桂芳?”
原來桂芳已經醒過來了,隻是沒有發出聲音。
“我來給你上藥,這個藥是我家裏寄過來的,你要不要試試?”
她對桂芳既感激又愧疚。
對於趙玉菊來說,她做的事情,都隻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桂芳卻是救了寶珍一命的。
如果她沒有及時發現被燙的寶珍,如果呂思甜扔熱水瓶的時候,她沒有轉身擋住寶珍,那麽趙玉菊不敢保證,自己現在是不是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桂芳不隻是救了寶珍,也救了她。
這麽大的恩情,趙玉菊都不知道要怎麽還。
和趙玉菊想的完全不同,桂芳卻隻覺得還好傷到的不是小寶珍,不然玉菊姐可要怎麽辦。
這幾天趙玉菊的重心全在她們兩個身上,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在照顧她們。
吃飯、洗漱、換藥,都是趙玉菊在做。
桂芳完全手足無措,哪怕她是個孩子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被人照顧過。
她發現自己獲得了和小寶珍一樣的待遇,又驚訝,又有點沉溺於這樣被人細心嗬護的感覺。
桂芳覺得自己有點不知羞,明明已經是大人了,卻還要向小寶珍一樣依賴玉菊姐。
“你聞一聞這個藥,味道不重,也不難聞,比之前用的好多了......”
趙玉菊把手裏的雪花膏的盒子放到桂芳的鼻子下麵。
猝不及防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桂芳腦子裏麵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無影無蹤,她下意識道:“這是吃的嗎?”
她怎麽聞著還有點甜呢?
膏藥不都是應該跟之前她用的那些一樣味道濃厚又刺鼻嗎?
桂芳當時敷藥的時候,除了疼,第二大反應就是,這個藥,好像牛屎,味兒特別大。
她不喜歡那個藥,感覺很不好。
結果後麵,果然,效果也不明顯,人倒是因為遭罪,瘦了一圈。
不隻是桂芳,小寶珍本來胖乎乎的小臉,也跟著瘦了一圈。
“當然不是吃的了,你餓了?我包了一點餛飩,等下煮好了給你拿過來。”
病號吃飯很遭罪,趙玉菊就變著花樣的給她們兩個補充營養。
趙玉菊一邊給桂芳上藥,一邊道:“剛才他們來找我談話了,呂思甜給的賠償,鄧營長拿了,我本來是想著就算不要賠償,也要送她去坐牢,可.......”
可現實是事情不好這麽發展,所以趙玉菊有了新的想法。
“你是受害者,鄧營長也隻是你愛人,就算要賠償,要什麽樣的賠償,也要你點頭才能算的。”
趙玉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從頭到尾沒有出麵過幾次的鄧營長,幾句話就代表了桂芳的全部意誌。
她也講不出什麽大道理,隻是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做的。
桂芳首先是桂芳,其次,才是鄧營長的愛人。
“所以,咱們要為自己爭取。”
趙玉菊把桂芳散落在臉龐的亂發勾起,順手給她紮起來,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但是眼神卻定定得,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