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趙美人經過，劍偏了一寸。”衛桓平靜道。
    “趙美人？”春桃似有些意外：“她看到采青了？”
    “看到了。”衛桓說著看一眼春桃：“但沒過問。”
    春桃不語，良久：
    “那央月宮的屍體又是怎麽回事？”
    “之前皇後派來的宮女，采青失手後，找了個墊背的。”
    “沒人發現？”
    “發現是早晚的事。”衛桓淡淡道：“不過是為夫人贏取點時間罷了。”
    春桃沒有說話，目光停留在潮濕的洞壁上。
    衛桓看著春桃：“你眼下暴露了身份，宮裏是留不得了，可有想好退路？”
    “出宮。”春桃收回目光：“回雲夢澤。”
    衛桓聞言目光微動，隨後看向別處。
    “可有話需要我轉達謝大人？”春桃忍不住提醒道。
    衛桓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糾結，隨後搖了搖頭：“不必了。”
    春桃不再多言，隻是微微頷首，笑容裏多了幾分悵然：
    “原以為這宮牆之內，是平步青雲的捷徑，沒想到還未站穩腳跟，便要铩羽而歸。
    夫人周旋於這波譎雲詭之中，想來也是步步驚心，艱難萬分。”
    衛桓微微點頭，沒再多言。
    春桃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玉符，玉符周身縈繞著淡淡光暈，符麵雕刻的饕餮紋栩栩如生，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春桃走至衛桓跟前，聲音清冷，燭光勾勒出她堅毅的側臉：
    “這是我麾下十五死士的調令玉符。我離宮之後，這些死士，便歸你調遣！”說罷，春桃鄭重地將玉符遞出。
    衛桓一怔，隨之詫異地看向春桃：“你是"饕餮"？”
    春桃微微一笑：“那你以為我是誰？”
    “白澤！”
    春桃眉心微動：“不是。”說罷，春桃將玉符遞於衛桓手中，衛桓剛要開口，卻被春桃打斷：
    “不要透露你的身份，保護好殿下！”
    衛桓看向春桃，良久：“多謝！”
    春桃笑笑，未再多言。
    永寧宮燭火明滅，光影在呂雉麵上搖曳。當宮人腳步匆匆，跪地啟稟采青已死的刹那，呂雉指尖正無意識摩挲著案上鎏金茶盞，動作驟然凝住。
    一時間，殿內靜謐得連燭芯燃燒的劈啪聲都清晰可聞 。
    呂雉瞳孔微縮，麵上神色難辨，須臾，她緩緩抬眸，目光仿若穿透重重宮牆，聲音雖淡，卻裹挾著令人膽寒的森冷：“此事屬實？”
    “奴婢不敢撒謊！”
    呂雉眸色一沉，良久：“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本宮查清楚！”
    “諾！”宮人忙跪地領命。
    “另外，讓夏衛尉來見我！”
    “諾！”
    宮人離去後，永寧宮陷入一片死寂。呂雉在空曠的宮殿內緩緩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極重，好似要將心中的怒火與疑慮一並碾碎。
    不多時，夏河匆匆入殿，對著呂雉躬身一拜：
    “卑職拜見皇後！”
    “夏衛尉，宮中出了此等大事，你可知罪？”呂雉看一眼夏河，聲音仿若裹挾著千年寒冰。
    夏河神色微變，於是拱手道：“皇後明鑒，臣失職！”
    “失職？”呂雉冷笑一聲，“采青之死疑點重重，定是背後有人意圖擾亂後宮。若此事查不明白，你這衛尉之職，也不必當了！”
    夏河心中一凜，於是垂首道：“皇後放心，臣定會調動所有力量徹查，給皇後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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