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心結之後，秦良玉豁朗許多。送走王成之後，連夜召來幾個子侄。
    他們說了什麽沒人知道，祭拜完崇禎之後，秦良玉就沒再露麵。
    秦翼明代理總兵事宜，秦卓明總理後勤事宜，馬祥林隻管理族中事務。
    三兄弟各司其職，大有秦良玉，要退居幕後的意思。
    再次議事。
    秦翼明曾是襄陽總兵，又是石柱的主家，理應坐在主位。
    出人意外的是，秦翼明將王成讓上主位。聲言白杆兵，聽從王成的號令。
    一言激起千層浪。
    秦翼明意思，點差明說向王成效忠。
    白杆兵幾個土著酋長，也不明所以。看馬祥林沒有吱聲，他們也識趣的保持沉默。
    秦良玉雖老餘威還在，秦翼明如此，肯定有老將軍的授意。
    秦翼明表明態度後，楊展左右為難起來。他是明朝的參將，位置也很是尷尬。要是聽從王成的調遣，難免落人口實。
    王成也明事理，沒有讓楊展表明態度。而是以共四川為由，讓幾方人馬摒棄前嫌，一同對抗大西軍。
    有了台階，楊展也識趣就坡下驢。和大西軍對戰，願意聽從王成調遣。
    四川的土著勢力，明朝的流官，外來的大明軍。三方勢力，為了共同的敵人，形成統一戰線。
    大西軍卷土從來，少了左路軍，其他兩路軍依然強勁。
    四川的武官，主張利用地形優勢防守，阻擋大西軍入川的進度。待其糧草耗盡，自會退軍。
    王成不以為然，隻有主動出擊，才是最好的防守。
    兩方意見相持不下，最後王成一言獨斷。
    秦翼明帶領一萬白杆兵，楊展所領的五千官軍，以及抽調而來的土著兵。共計三萬兵丁，駐防順慶府，防禦保寧府的孫可望。
    同時轉告四川總督龍文光，協訪川北，預防大西軍闖入。
    白虎一師、麒麟一師、二師，則是駐防重慶府。
    王成如此布局，利用四川地形優勢，封住各個入川路口。
    大西軍要是入川，想進入成都平原，也不是那麽容易。
    王成有信心，抵住張獻忠的中路軍，對於秦翼明也是放心。唯獨四川的官軍，王成不知底細，始終不那麽放心。
    隻是到這個時候，王成也別無他法，也隻有聽天由命……
    張獻忠本在湖廣的施州府，等待天下形勢巨變，好坐收漁翁之利。
    隻是好消息沒等到，壞消息是一個接一個。
    先是收到左路軍潰敗，李定國不知所蹤。
    這讓張獻忠極為的憤怒，砍殺幾十個平民，才止住心中的怒火。
    還不等張獻忠消停，又傳來北京城破的消息。
    這讓張獻忠幾乎發狂，對於自己的老對頭李自成，張獻忠是羨慕嫉妒恨。
    出於報複心理，也有些忌憚大明軍，張獻忠本想偷襲陝西。
    將李自成大本營都搶了，那才是最快意的事。隻是這個想法一經提出，就遭到眾人反對。
    如果占領陝西，先不說勝敗，定會遭到李自成的反撲。
    軍師汪兆齡，向張獻忠諫言。趁機拿下四川，加上擁有的湖廣，大事則可成。汪兆齡還形象的比喻，擁有這幾地，就像三國時擁有益州、荊州之地。
    這讓張獻忠有了概念，聽從了軍師的建議……
    張獻忠所領的中路軍，都是乘船而來，重慶府的忠縣是必經之路。
    王成決定將忠縣，定為主戰場，要將張獻忠攔截於此。為此，王成讓休息月餘的白虎一師，前去忠縣駐防。
    常威到忠縣不到兩天，也等來大西軍的蹤跡。
    上萬壯丁，被大西軍驅趕，向著萬縣城奔來。
    說是壯丁，走路也是踉踉蹌蹌，有倒地不起的，就被大西軍砍殺。
    到了城牆百步，這些壯丁又排列成排，倒有點示眾的意思。
    “這大西軍搞得什麽名堂？”
    在城頭的常威，很是不解，詢問一旁的潘必文、普服信二人，二人同時搖頭。
    忠縣守備，向幾人解釋起來。
    大西軍在沿路州縣，抓了不少的壯丁。又將壯丁割去鼻子、耳朵，震懾其他州縣百姓。
    所過之處，大西軍直接驅趕數萬壯丁，到城頭展示。效果也是極佳，大多州縣都選擇投降。
    聽守備所說，常威幾人細看起來，
    這些壯丁，沒有鼻子耳朵，看的很是瘮人。一個個有氣無力，想來餓了幾天。有些力氣的不斷的哭喊：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去……
    這些壯丁之中，肯定混有大西軍。要是放這些人進城，等於讓大西軍進城。不放他們入城，又良心難安。這的確考驗人心，也是一種煎熬。
    好在常威等人，也不是很麽菩薩心腸，任由壯丁在城下叫喊。在這個亂世，活著也是一種罪。
    隻是任憑這些人，在城下叫喊，難免動搖軍心。
    幾十人兵丁，也在城上回應，讓這些壯丁速速離去。
    城下壯丁中，果然混有大西兵。幾十個大西兵聚集一起，開始叫喊起來。
    忠縣的百姓聽著，快快打開城門，向大西王投降。否則城破之後，定會雞犬不留，這些壯丁就是下場。
    幾十個大西兵，模樣也是格外的囂張。見城上不為所動，大西軍又驅趕壯丁，向城門口走去。
    忠縣守備忙令弓箭手拋射，試圖逼退城下壯丁，隻是收效甚微。
    萬餘人壯丁，擁堵在城下，開始衝撞城門。任由這些人衝撞，城門非衝破了不可……
    常威氣的破口大罵，也是無可奈何。
    斬殺這些百姓不難，難得是心理那道坎。就是沒有罪責，屠殺無辜百姓，始終會背上一個罵名……
    “傳令炮兵，要是城外壯丁不退，直接開始射殺。”
    參謀長普服信，直接發布了命令。
    見常威要說話，傳令兵又猶豫，普服信喝道：“執行命令！”
    “是……”
    不多時。
    城頭上又響起：城下的人聽著，給你們半炷香的時間，速速撤離忠縣。
    百十個兵丁同時叫喊，還是不斷的重複。
    隻是城下的壯丁，像是沒聽見一般。在大西兵的指揮下，已經在劈砍城門。
    麵對城上的叫喊，幾個大西兵也是急了。為了加快進度，直接砍殺兩個，出工不出力的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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