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看他不肯說，又要趕他走。被他耍賴皮死皮賴臉地耗著，一氣之下，自己又坐回原位擺弄手裏那塊石頭去了。
    半刻時辰後，莊清雲覺得鬧得差不多了，才開口：“你先告訴我，為什麽對我態度大變，還說我人品差。說得有理，我就告訴你我在琅嬛裏讀的哪些書。”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啊？為了當官，拍皇子的馬屁也就算了。居然還拋下那個小狐仙，去勾搭皇女想作駙馬。人家為了你差點死掉，現在下落不明，你居然好意思無事人一樣來見我。我也真是老了，涵養也好了，換做以前還容得你進我門？我。。。”
    “你等會。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李為善的事晚些說。我怎麽就勾搭皇女了？我怎麽就拋下古琴月了？她被襲擊後流落異鄉數十年是有的。四百多年前就和我團聚了，現在人就在暗語穀。我來找你，其中一件事就想約你去暗語穀敘舊，讓你給她個驚喜的。你都哪聽來的消息，罵得我莫名其妙嘛。”
    “你說的是真的？”
    “也就是我現在上了歲數，涵養，嗯，涵養也好了，若是換做以前，我還容得你。。。。。。”莊清雲裝模作樣學他講話的樣子。
    “你帶我去。我信不過你，你小子鬼主意太多了。”
    “我現在去不了。還有事呢。你又不是不認識路。難道你還怕我設計害你不成？她在那且要住個幾年呢。你隨時去隨時有。”
    “你要是壞得連我都要設計陷害。我就是死了，也認栽。人性如果真可以如此的話，我還有什麽可說的。你小子的事，不能就這樣讓你禿嚕過去，我得跑一趟。你說的和我聽到的差太多。她這個丫頭機靈是機靈，但是沒你花花腸子多。”
    “我們倆誰也別說誰。按搗蛋搞怪的本事算，我真還得叫你一聲師父呢。我滑頭的本事，一半是被你逼出來的。”
    “去去去，少在我這磨嘴皮子。還有什麽事找我？沒事的話，趕緊滾蛋。我準備準備要去暗語穀了。你走後的幾年，我和兩位穀主還跑動跑動，後來知道了你的糗事，我都沒臉去看人家了。”
    “也不問清楚就亂責怪我。你要早幾年去或者早就知道錯怪我了。古琴月一回到我身邊，我就托人給燕叔他們報平安了。”
    “你不知道托人給我報個信？”
    “鬼知道你平時住哪啊？要不是我還記得你常去的地方，又正好看出這裏靈力流向有異常，連我都找不到你，何況別人。”
    “你還能看出靈力流向來了？你學了《清虛經》？”
    不愧是幻神期的大高手！莊清雲聽他一語就說破自己的功法來曆，忍不住給他頂了個大拇指。
    “那經書不是早就失傳了嘛？是你師父教你的？他會全本《清虛經》？你們不是靜字門，修《道德真經》的嗎？”
    “不是說了。我在琅嬛裏讀了幾年書。光《青囊書》就占了八成。一千幾百卷呢。師門大多數師兄弟都是學《道德真經》，靜字門開始的。突破金仙後，動靜變化，四個流派就看自己了。昊元神君，修得還是《八荒玉虛真經》裏的《上品天仙決》得了混元道果呢。我師門的事，你管那麽多。”《指玄經》的事是師門之秘，沒有師父允許，自然不和別人說。
    “你天元師父居然通了全流派四門道法？這也太玄了吧？他的壽數應該還沒我高吧。還有你說的《青囊書》，坊間雖然沒有你說的那麽齊，但是多多少少加起來也有百千卷。怎麽沒聽人說，能練出你這個境界來呢？難道是大內的藏書不一樣？”
    “你又好奇我師父的壽數了。哎，就你這一天三變的心性，我就是把原本的《清虛經》給你，你也未必看得懂啊。不說這個了，看你手中整天拿著這玉石，正好我也有玉石相關的事請教你。”
    星宇真人本身是修“變”字門《南華感應真經》突破金仙中期的。他知道莊清雲說的沒錯。同樣的經書，有沒有師父教，能悟到什麽程度，全都因人而異。而功法適合不適合本性本身，也十分關鍵。不適合就是不適合，越練越難。合適了本性，越走越順。
    四大道經文字本身佶屈聱牙晦澀難懂，其中道理神秘莫測，相應的道法更是更仆難數。要從某一個法門，通過某一項道法修得正果，又和修習之人的本性息息相關。至於莊清雲怎麽在那麽短時間裏悟通這些天書，並實實在在進入幻神期的，雖然自己想不明白，但是修為境界往下還能藏能遮，往上是裝不出來的，他已經擁有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修為，這一點毋庸置疑。
    “什麽問題，你快點問。問完，趕緊走。”雖然還是生氣的樣子，星宇此刻的心，充滿著欣慰與驕傲。而那自莊清雲進門來，滿滿當當的氣憤和恨鐵不成鋼的遺憾，早被他扔到不知哪裏去了。
    莊清雲先是從無底袋裏取出幾顆青木鼎培育的西林仙桃，笑嘻嘻地遞了一粒給他。看到他拿在手後，再也憋不住笑了出來，才又拿出當初李為善送他的禦用之寶—白玉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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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還是當初那棵桃樹所結，老規矩，一顆桃子，一個問題。”
    星宇咬了一口，甜到心裏，“好，老規矩。不過，這桃的靈氣？”
    “你問題真多！先說我的。”莊清雲跟他沒大沒小慣了。“您先幫我看看這白玉葫蘆。界靈石我都煉化得七七八八了。這個破石頭，我花了四五百年時間，居然一籌莫展。也是讓我無語了。”
    “這個玉叫什麽？”星宇真人隻看了一眼，就露出了得意的神態。
    “白玉？”
    “哈哈。小子，你還嫩著呢。就你，還玩玉？”
    “桃子你慢些吃。說說，你先給我說說這玉。”莊清雲看得出星宇沒有在詐他。
    “不白吃你這桃哈。這是墨玉。”
    因為黑玉缽給了墨緣做防身法寶，君事府的令牌又不能隨便示人，他一時手上還真沒墨玉給他對比，隻能幹說，“就和我以前準備送你的黑玉缽一樣嗎？”
    “你那個是玄天墨玉。這個叫太白墨玉。都是天地所生的奇物。”星宇伸開手，意思是這是第二個問題，要第二顆桃。
    又拿了一顆桃子生氣地往他手裏一塞，“你騙鬼啊。這是墨玉？這能是黑的？”
    “真是墨玉。”星宇起了勁，笑容滿麵伸手向他要桃子。
    “這句也算啊？”剛要把桃放到他手上，自己又馬上補了一句，“這句不用你答。”
    “那你給我說說，什麽是太白墨玉？”
    “這才叫問題嘛。你看到過白色的老虎，還有白鹿白熊，純白色的那種嗎？是不是特別稀少啊？一樣的道理，一般黑色的墨玉裏麵也有白化變異的。就是這種奇珍，叫太白墨玉。”
    “為什麽我不能煉化它呢？”莊清雲自覺地給了一顆桃。
    “我不知道。”
    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莊清雲隻能再遞過去一個，“我要怎麽才能煉化它呢？”
    星宇真人這次沒有接桃，“我不知道。”
    “那還有誰能知道啊！”如此一個稀世之寶居然無法煉化，莊清雲絕望地往地上一坐。
    星宇真人沒有說話，隻又伸出手來。
    “你知道？。。。別，這個問題你別答。回答這個，誰知道？”
    拿過桃，星宇笑著說，“學聰明了嘛。我當然知道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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