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強，原名阿史那申，是原西冥皇子，因為他們部族內亂他一路逃至我天朝。當時南荒剛剛完成兩朝更替，我正帶兵在西域，一路打到陰山，順便收留了他。他雖然身殘卻勇武過人，一杆銀槍威震西域，屢立戰功，被軍中將士稱為神槍。也因為功勞，被天尊親封為七煞神君，官拜雲輝將軍。”
    “至於我的名字就是因為他不懂天朝規矩，從不叫我道號，一直以名相稱，久而久之營中眾人也跟著學樣，也隻叫我衛公，直至後來不相熟的人，不知我道號的也不在少數。”
    “你是個善謀的人，估計在想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我不說破，你試試看猜一下吧。我這次來是和你們兩個告別的。”李衛公蒼老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伸手阻止想開口挽留他的二人。
    “這次你們殲敵上萬，還有四千俘虜。重創了燕陀在冥東的精銳，又收服了回鶻的人心。冥東都護府算是紮下根了。而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等我回去，就上書天尊，留一萬兵馬給清雲，作為冥東都護府的府兵，負責地域防務，保證糧道通暢。申強，你改任冥東道大總管，領兵五萬，作為李道宗和薛萬能的側翼，協助攻伐燕陀。燕陀這次大敗後，如果氣急敗壞立刻傾巢出動，我也毫不意外。”
    “衛公，回鶻人心隻是被收拾了一下，離收服還遠。請您明鑒。”莊清雲立身拱手回報。
    “我是把你未來要做的事，能做的事也算了進去。行軍道副總管，你還兼著，方便你管教下屬，有利於保證糧道。安撫回鶻人甚至籠絡銅洛族的事，你比我有辦法。大膽地去想，小心地去做，求穩不求功。自然無礙。”
    莊清雲聽了他的話，也不謙虛客套，隻深深地拜了下去。
    “屬下有計劃，建浮城，開集市，畜養軍馬。浮城建在冥界綠洲，再怎麽凶悍的鬼族也少不了水源。隻要控製水源，就能聚集人氣。開集市，是為了收服他們的人心。打仗不就是想日子過得好些嘛，能不用流血誰會為點錢玩命，何況我打聽到他們和西荒還有聯係。我要用天朝富足的農產品，工藝品去賺他們的玄金和靈石。最後，再用這些錢，吸引天界和下界的修士，來冥東居住，開墾牧馬跑商從戎都是可以的。冥界的水土養馬比天界好，我想給天界供給自己的戰馬。不過現在隻有這些想法還沒出什麽方案，本想過段日子，和崔長史商量後整理好具體的章程，再上報您的。”
    衛公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阿史那，你領兵打仗自不用我擔心。隻是記得，你已不再是衝鋒陷陣的大將了，要有帥的格局和眼光。不要計較一時之得失，該讓的地方讓，該放的時候放。大國之戰，打得是國力。兩軍交戰，靠得是心力。雙方對陣，憑得才是勇力。國力而言，我們必勝。所以，即便你們無功，隻要不犯大錯，就是有功。兩軍交戰，你若有些拿不準，就把清雲叫去幫你參詳參詳，他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無咎。”
    “衛公放心。我可不會放他過門的。最近讓他先去忙一陣他都護府的事。就當放他三年假，我正好也整頓一下隊伍。晚些，叫他的都護府在此處再設個糧草大營。將來若是一年裏有半年見不到他人，少一天我就打他一軍棍，看他敢不敢偷懶耍滑。而且，到了決戰燕陀時候，我還要帶他去前線給我出力呢。他幻神期的修為，不給我殺幾個對方的高手大將，都對不起他師父培養和朝廷的栽培。”
    莊清雲剛想和申強開玩笑說不想上陣，就給他供糧，結果衛公笑著附和，也說的確如此。他也隻能陪笑，接受了。
    半年後。莊清雲和崔純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連哄帶騙地安頓好了一萬多回鶻軍，剛以都護府的名義實行了一些他提出的“建浮城，開集市，蓄軍馬”三條措施的準備工作時候，聖旨就來了。
    “陛下詔，冥東行軍道副總管，雲輝將軍阿史那申殲敵有功。晉右驍衛大將軍，總督冥東行軍道。原侯爵俸祿加食邑二百戶。冥東行軍道副總管，忠武將軍莊清雲，指揮得法。接任冥東都護府欽使，加封武平侯，食邑八百戶。總理冥東及下界一切軍政要務。都護府長史，崔純理協助辦差盡心盡力，遷都護府副使。加永信男爵位，食伯爵俸祿。其餘有功諸將司曹，由莊清雲報政事堂，按功獎賞。莊清雲所奏冥東定邊三條，深得朕心。著即刻回京述職，得朕麵授機宜後，著手冥東三條具體實施。欽此。”
    “你終於舍得回來啦？要不你搬去懷清公主家住吧？現在回天界，家裏都不進，就隻去找你那個公主。”古琴月明明婆娑的眼中都是他，卻想起了年前他匆匆忙忙回到天界，連家都不回，就去找懷清商量買地種菜果的事，假裝生氣不讓他進門。
    “燕叔，婷嬸。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堅哥渡劫了。太好了。”莊清雲看到門內還站著燕歸田等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一個閃身就繞過古琴月，跳到燕歸田身上，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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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瑤，你跟智珠子去古一坊定一桌酒席來。晚上等墨奇幫我辦完事回來，我們一起熱鬧熱鬧。”他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和白水瑤說。
    “看你一身臭汗，髒得我都不想讓你進門了。還抱著燕叔？快點洗洗換身衣服，先去給師父請安。”
    “饒過我了？那次不是軍情緊急嘛？而且我不是讓墨奇給你帶信，報了平安嗎？多虧你幫我收的那些菜果，不然那些沒登仙的將士，可苦了。”說完莊清雲當著眾人的麵對著古琴月一躬到底，行了個全禮，“師父那，你放心。我回來前就先去拜訪了。他說過讓我先回家，過幾日來看我。我和他約了三天後，去斜月峰拜訪他。”
    “瑤瑤，記得去請一下李參軍。”古琴月一臉羞紅，隻是不理他，先是追了幾步正出門的白水瑤，回頭才假裝愛理不理地應了一句，“李參軍把你的事都和我們說了。知道你是為國家，否則看我不把你趕出去。”
    “清雲，你這次設計指揮殲滅兩萬燕陀精銳的事，我們也聽說了。想想都驚心動魄，聽得我心癢癢得，都想和你去戰場看看。。。”燕歸田高興地整個人都搭在了他身上，剛緊緊地擁了他一下，還想細說，就感應到門外來了一群人。
    “清雲。你回來了？”李為善的聲音比他的人要快很多。
    “臣，莊清雲參見天子殿下。”莊清雲是太熟悉李為善的氣息了。正當他推開開路的太子左右衛，往裏進的時候，莊清雲就已經規規矩矩地磕頭行禮恭候他了。
    “清雲，你那麽客套幹什麽。又是在你家裏。來，弟妹，快請起。你們也都免禮。”李為善看到莊清雲的興奮勁可不是裝出來的。
    “殿下，天尊體諒，在驛館傳旨，讓我先回家，明日再金殿述職。所以，我本想明天一早見過天尊後再來看你。”
    “嗯，沒事。對了，我來是有話要和你說。”
    莊清雲不知他有什麽急事，也顧不得換衣服，就把他往內書房引。“殿下，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啊。我看人多，你和我說話生分，所以借個由頭和你獨處。好久沒見你了，這次你又立了大功，我聽說有人見到了墨奇，猜你也回來了，就趕來看你了。”
    看他言語跳躍，知他心意，莊清雲也是感動，轉手從百寶袋裏拿出了一紮冥界帶來的葡萄，雙手奉上。“殿下請！”
    “甜。真甜。”李為善隨手摘了一顆就往嘴裏放，“就我們兩人，你還是叫我名字，親切。”
    “你現在是天子，我可不敢。”
    “這葡萄，我都敢直接往嘴裏放。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你最近怎麽樣？上次聽懷清說，你開始輔國理政了。”
    “唉，父皇總嫌我不夠果決。為這事，前幾日裏還大罵了我一頓，差點把我趕出雲霄殿。嚇得我後來幾天都沒去上朝。直到，你的捷報來了。高大力讓我去送信，才緩和下來。”
    “那你要請我吃頓大的。”
    “你要請我頓大的才對。本來你隻得個伯爵的爵位，是我說你滅敵當然是功，但能出三條安定冥東的定邊之策，更是難得。父皇說我能往遠處看，褒獎了我一番，才同意給你侯爵爵位呢。”
    天尊怎麽可能看不到這些？故意先給自己一個伯爵的位置，估計也是他的手段，要麽試探在場的其他人，要麽還有深意。反正莊清雲不信天尊是隨意改變主意的人。當然這些心事就不用和現在正在得意的李為善多說了。
    “那你就晚上屈尊，和我們一起吃點唄？我叫了古一坊的席。”
    “不了，按規矩我不能隨意在臣子家裏吃飯留宿。本來親臨你家，也是違製的。不過，一則你我親近，父皇不會怪罪。二則，我是帶了天尊的口諭來的。”
    “你怎麽不早說。快傳旨。”莊清雲心想他實在是胡鬧不分輕重，苦笑著往後一退，磕頭待旨。
    “口諭嘛。本來是讓高大力傳的，被我攔下的。”李為善還是一臉輕鬆隨意，“口諭。莊清雲明日午後淩煙閣覲見。欽此。”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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