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昊元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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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麽時候去接師父啊?”
    “還沒回家,我就親自去後山請安了。七師兄說,師父給我留言。他今天不定什麽時候下值,讓我在家等。如果太晚了,就讓我自己先過去。他下值後,直接去昊元的神君府更近些。”
    “還親自?!你不自己去,難不成請安還要親衛親兵們給你代勞?你真是官做久了,譜也變大了。”
    “哈哈。教訓得好!”莊清雲帶著笑臉恭恭敬敬地對著古琴月一個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和你扯閑篇了。師父的禮物,我讓王朝帶人先送過去了。你叫將作司用遠棣神木做的主桌,也叫馬漢去取了直接送去。”
    看到莊清雲在那裏憋著笑,馬上猜到他在想什麽,臉一紅往他肩上打了一下,“說真的,你就不能學學師父?送他十支後山的新竹。勸他做人要有氣節,寓意也好。偏要送他那麽貴重的東西。這千年來,我用三件法寶沒日沒夜地照顧也不過把四柱神木養出三株新的樹苗來。你倒好,硬是要去一柱最好的,破開給他送禮。光打賞將作司的工費,就花了我七八萬玄金。你幹什麽拍他馬屁啊?”
    “一柱成年神木就能做三張桌子,何必那麽小氣嘛。其實我和師父心相同,形有異。如果我真做得不對,師父怎麽會不訓斥我?如果我真想拍他馬屁,就更不會當著師父的麵送他這份重禮了不是?”
    “誰能把道理講過你,我都要佩服他了。對了,我一直好奇想問。他這次被封宛陵侯,和你那個武平侯,哪個大啊?”
    “師父的忠永伯,墨奇武毅子的爵位都是封號,沒有封邑,隻能拿朝廷的爵祿。我的武平侯和他的宛陵侯都是有封邑的縣侯。按理說一邊大。我食邑八百戶,算是侯爵裏封頂的一檔。他的我不知道。如果也一樣的話,武平縣不如宛陵縣富庶。他比我多得些錢吧。”
    “哦。那麽你看見他還要磕頭拜禮嗎?”
    “我上次見他就不磕頭了。開國侯爵也算三品品軼,和他的一樣。我就是想磕頭,他也不敢受啊。這是規矩是製度。拜禮還是要的,隻要師父還認他當師兄一天,我就要行一天弟子禮。”
    “這個使得。你就當給師父拜禮了。”古琴月又想起什麽來,瞪大美目就對他說,“你過幾天好好拍天子馬屁去。哪天官比他大了,我們也請家宴。讓他給我磕頭,就算為那筆舊賬還點利息。”
    莊清雲被她惹得笑個不停,突然想起師父,調皮地拜了她一下,“承蒙你的訓教。我覺得既然沒有公事,還是應該去禮部門口候著師父才是恭敬。不和你說啦。我先走了。”
    “下馬後,衣服整理整理。昊元那裏逢場作戲而已,晚上別喝太多酒啊。”看他招呼張龍就往外跑,古琴月心裏喜歡他的尊師重道,嘴上也沒少對他的諸多關照。
    “禮部尚書,忠永伯天元神君。京兆府尹,武平侯希夷真君。前來道賀。”門口的門廊官眼尖,看到二人身後,莊清雲的親兵抬著一張遠棣神木桌子,不用猜也知道不是袁乘風送的,馬上興奮地清了清嗓子,故意提了八度聲音,響亮地補了一句,“希夷真君大禮,遠棣神木主桌一個。”
    本來聽報二人同來,就有不少先到的賓客,抱著各種心態起身上來迎接,打算寒暄幾句。聽到門廊官後麵補的一句,更是引得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側目看了過來。
    “師弟,你是稀客啊。清雲,你怎麽送那麽大的禮啊。快拿回去,拿回去。這不合適啊。”嘴裏這樣說,楚善登的眼睛裏一小半是袁乘風和莊清雲兩個人,另一多半是那個古香含華的神木桌。
    “祝賀參政大人加封宛陵侯。這是個萬眾矚目的事。師父和我一起挑了這一竹一木,合起來送給您。祝您似那神木穩如泰山,好比青竹節節高升。”莊清雲上前一步打躬行禮後,朗聲頌著早就準備好的虛話,更給外人以為,他言行發自內心的錯覺。
    “寓意是極好。隻是這禮,太重了。清雲,下不為例啊。”見他一邊含笑親自領著袁乘風和莊清雲入內,一邊把手一揮。早就等在一旁的下人們見狀趕緊抬著神木桌就往後走,剩下的十支新竹還是莊清雲回頭示意親兵幫忙跟著送過去的。
    內堂裏,朝廷六部九卿的部首卿正來了至少一半,更別說高高在上的孫輔機在主賓位置上談笑風生了。看到袁乘風和莊清雲來,各人自有招呼客套不說,孫輔機也出人意料地起身示意,算是給了兩人極高的待遇,又引得眾人嘩然。
    本來作為內堂裏唯一一個四品真君,莊清雲按品軼就算因為京兆府尹的特殊身份可以在內堂用宴,也應該遠遠地和他人拚坐在末席。不知是楚善登存心的安排,還是因為他的禮物貴重至極,昊元臨時的調度,居然要他在袁乘風的上首獨坐一席,美其名曰是按照爵位安排的。他怎麽肯受這樣的安排,堅持要和師父換坐。最後,各讓了一步,由他和袁乘風並坐一席,才算結束了這場愉快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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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過一曲,酒未二輪,隻在開場時候點了點筷子的袁乘風優雅從容地起身,走到主桌前對著孫輔機和楚善登各自一個半禮,“師兄進爵宛陵侯實至名歸,師弟再賀!天色已沉,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若是換了別人,酒席剛剛開始沒多久就要離席,楚善登必感受辱惱怒不已。但是袁乘風今天不但來了,還坐下陪了這些時間,已經是金烏西升,不可思議,他開心還來不及,哪裏會責怪。
    笑臉上加多了一層滿足,他趕緊朗聲說到,“師弟是個清淡的人。陪著我們這些時光已經是給足了為兄麵子。你快去歇息吧。為兄這裏就不相送了。”說完,還不忘起身還了個半禮。
    見袁乘風無視眾人的目光,正要下台階穿鞋往外走,莊清雲起身走到他的身旁,楚善登臉色一變,強壓著尷尬和內心的不安,強撐著笑說,“清雲,你怎麽也要走?不行,不行,今天是你大師伯我的好日子,你可要留下多喝幾杯。”
    莊清雲一邊輕輕推開見勢上前伺候的昆侖奴,彎腰親自幫袁乘風提上了鞋跟,一邊笑著回頭說到,“師伯。我送師父到門口就回來。那麽好的菜肴,又是喜酒,我還沒吃完呢,可舍不得早走。”
    雖然他的話引得堂內眾人一笑,但是看他一路恭恭敬敬地送袁乘風到門口,又招來親衛親兵仔仔細細地吩咐護送他回府的樣子,在座各人心裏多少都有點莫名的感動。
    高端的宴會除了各種帶著假麵的逢場作戲,酒到深處一樣不能避免各式人等各種醜態,甚至不堪入目。談笑風生的莊清雲,淺飲深侃表麵上和一眾朝廷極品大員你來我往相聊甚歡。眼裏看見的卻是,外廂間,早已忍不住纏著胡姬毛女摟摟抱抱的武將粗人。堂內裏,精神難繼瞌睡連天卻還不願告退,不知為何死命撐著的老臣庸貨,心中不禁感歎這人間百態。
    不一會,昊元先是送孫輔機出門,回來後又特別走到莊清雲身旁,私語讓他多留片刻,說是有事相商,再等堂內眾人走了大半,自己也告乏,送了個眼神給莊清雲,才回到內書房等他。
    莊清雲跟著府裏的管家進入書房後,看見換了件外服的昊元穩穩地坐在一張古意沉華的遠棣神木桌後麵,淩厲的氣場在他深厚的修為柔化修飾下顯得異常雄渾霸氣,若不是知道他的為人,就連莊清雲都不得不感慨此人的風度。
    見禮後他剛坐下,楚善登不禁開口感慨起來,“清雲啊。這些年,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麽嗎?”莊清雲搖了搖頭。
    “我最後悔就是當初答應你師父,讓他收你當弟子的事了。都怪我輕信了萬法的話,才錯失了你這個優秀的人才。如果當初是我親自來接你,而不是讓那個不成器的萬法下界,或許今天你我的成就都會更高,我們的將來會更廣闊。”
    “師伯,您這些年對弟子的諄諄教導,弟子一樣銘記在心,時時不能忘懷。”莊清雲在座上對他禮貌地行了個半禮。
    “今天你能來,還帶了如此一份大禮。給足了你師伯麵子,這份情就要比這張神木桌子更重更貴。你的心,我領了。東西你帶回去。這是天君星君府裏都少見的東西,放我這不合適。”
    “師伯高升宛陵侯,又是參政大臣。按昔朝說法,這是封侯拜相。這點東西,您當得起更受得起。何況,師伯家業宏大,洞府又多,多添一張好用的桌子不是應該?再說,這是我和師父一起送您的。裏麵有他的一半真心,我也不敢擅自做主,這樣帶它回去。請您就當愛護我,不讓我受師父責罰。勿要再三推辭。”
    楚善登滿臉寫著對他態度和說辭的滿意,“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這袋金丹你拿著。十顆昊元金丹你是熟悉的。十顆昊靈造化丹你留著賞賜那些看中的未渡劫的人才。你雖然還年輕,但就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地位,即使是立刻開宗立派,也沒人敢說你半句不是。另外十顆是昊氣護靈丹。你將來一定還要放馬邊疆的,這些金丹能有大用處。不許說不要,不許和我客氣。”
    “是,師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莊清雲坐直身子認真地向他一拜,也不起身去拿,反而從懷裏掏出一顆金丹,“說起煉丹。弟子還真有件事想請教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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