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這一清老早的什麽事那麽開心啊？你的笑聲，都傳到我們洞府內室了。”上官婷一身素雅穩重的打扮，端坐在主峰偏廳的主位上，正陪著沈櫛風聊天，就看見古琴月神情慵懶中帶著舒意，自在裏透著輕鬆，一蹦一跳地進來和她們見禮。
    上官婷非但沒有讓出主位，古琴月更像女兒討好母親一樣，特意摟著她發嗲親昵，兩人的關係甜得令沈櫛風不禁羨慕。
    “昨天來了個冥東的使者。說話可好玩了。我陪著他們聊了很久，憋著笑都快憋死我了。那人走後，我就問他為什麽叫我一起陪坐，他說是讓這些鐵勒人看看美女。知道他了的品味，以後送禮可以，別給他送人。人沒法算價錢回禮。你說他討不討厭？”
    “你們啊，整天就打打鬧鬧嘻嘻哈哈。辦公務還這樣調皮。”上官婷笑著輕輕地點了下古琴月的額頭，側過臉和沈櫛風說，“櫛風，這下你信了吧。他們倆，可膩歪著呢。”
    “上官夫人。何止信了，這幾天就光看琴月和您的關係，便能知道他們倆的生活是多和諧。唉，外人的話真不可信。”
    “你也叫我婷嬸吧。都是一家人。清雲一直不肯叫你師母，必然有他的原因和想法。在心裏，他對你的尊敬尊重，我看得出。而且，你這年紀做什麽師母，還是做他們的憐月姐好。”
    “對了，憐月姐。是誰在編派清雲的事情？現在想想，這人多半是有心欺你哦。”
    沈櫛風剛要開口，就發現張龍急急跑到門口求見古琴月。
    “張龍，你進來說。都不是外人。”古琴月看了眼上官婷，見她沒有表示，朗聲說道。
    張龍也是穩重，隻在門口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地方，行了拜禮，半低著頭說，“啟稟夫人。昨天那個牛俾堂，又來了。這次我命親兵把他攔在門口，連耳房都沒讓他進。他就站在門口開始吵鬧。我想他畢竟是朝廷真君，在轟他走之前，還是來請示一下夫人。”
    “又是他？昨天害得趙虎和墨奇被罰，今天還敢來。”古琴月聽到牛俾堂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心中一個計較，“你把他帶到正廳等我。我幫你們出口氣。”
    張龍聽她這樣講，心中痛快，高聲領命後就去帶人。
    古琴月鬆開摟著上官婷的手，對著二人方便一個簡禮，說是處理事再來陪她們。
    上官婷笑了笑對著沈櫛風說，“我們也去湊個熱鬧。你隻見過琴月調皮的樣子吧。今天我們看看，古大小姐的另一麵。”
    古琴月整了整衣服，一改少女神色，領著二人就來到了主廳。見牛俾堂已經到了，她也不理。先是扶上官婷在賓客主席坐下，又對沈櫛風請了請陪坐，自己才往正中的主位，穩穩地落座。
    “牛將軍，您來得勤啊。”
    “下官，參見夫人。敢問夫人，參軍大人什麽時候出來？下官有重要的軍務要向他稟報。”
    “他昨天見了你之後，才得去見天尊。後來，因為見了你，所以不夠時間去見天子。也因為見了你，晚飯都沒吃，被逼得連夜去找李光李副總管公幹。還因為你的事，現在正在書房寫奏章呢。怎麽，要不要讓他把天尊的事放一下，先來伺候你啊？”
    “夫人，說的哪裏話。下官怎麽敢當。隻是有重要的軍務，不得已才來打擾主官。還請夫人代為通報。見不見得，大人自有定奪。” 牛俾堂的臉皮也不知道是怎麽做的，古琴月這樣的嘲諷居然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難道是京畿道被外敵入侵？我也沒聽見有人造反。你們的軍務，我是不懂。但除了這兩條，還有什麽緊急重要的軍務，要他放下天尊的事立刻來見你。而且他昨天當著我麵和你說過，他休假期間，京兆府的事由兩位少尹處理。參軍府的事，你和梁參將一起協商。如果你們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李總管。到底是你耳朵不好，還是我理解錯了？你什麽事，要這樣三番四次的登門相欺？”
    說到最後幾句，古琴月的火都上來了，言語中自然不客氣起來。
    “夫人。我尊你是女流，才處處忍讓。國家大事，軍國機密，可是你能打聽的？” 牛俾堂老臉一板，企圖用官場裏的一套，壓住古琴月的氣勢。
    “笑話！這裏難道是你參軍府嗎？這是我家！門口的不由徑三個字你沒看見嗎？說軍務說到我家來了。我告訴你，這個家裏除了天尊他老人家親自來找清雲談過一次政務。就是當今弘孝天子，來家裏都叫我一聲弟妹，從不談公務。難道你敢自比天尊，高過當今天子嗎？” 牛俾堂的臉色被她的話說得陰一陣陽一陣。剛想開口辯解，就聽古琴月連珠炮一樣繼續又說。
    “軍國大事，當然輪不到我來管。我也不懂。但是我倒想問你了，這參軍府的主官，到底是他還是你？怎麽他說的話，就不是命令？你們當下屬的，居然連主官的鈞命都可以輕蔑嗎？下次遇見政事堂幾位神君聖君，和你們李大星君時候，我還真要當麵請教請教了。到底是天朝的法度裏，你牛俾堂牛參將是個例外，還是我一個女流之輩不懂規矩。怠慢了您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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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我是堂堂四品真君。你怎麽如此出言不遜。你一個婦人，居然訓斥起朝廷命官來了。這成何體統？”
    “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個四品真君。真論起來，本夫人的品軼也不比你低。還是那句話，這是我家，不是你們衙門。除非天尊親臨，不談國事。你如果知趣，現在出去。他還在書房寫奏章，我也當你沒來過。這事就算了。如果你不知趣。今天是哪個親衛當值啊？”
    張龍在門口聽她訓斥牛俾堂，又過癮又佩服。現在聽到叫他，立即進門一個漂亮的軍禮，對著古琴月高聲應到，“夫人。屬下張龍，聽憑夫人調遣。”
    “可以送客了。”古琴月漠然地眼神裏居然有著隱隱殺氣。
    看著牛俾堂憤憤不平，卻隻能自怨自艾無奈離開的背影，上官婷都笑得搖起頭來。
    “你這丫頭，若是真當了官，估計比清雲還厲害。”
    “我看也是。聽她左手風右手雨的，我都心跳得厲害。真沒想到，我們琴月居然還有這一手本事。虧我當初還以為她是個委曲求全，被清雲欺負了都不敢吱聲的女流呢。”
    “婷嬸又欺負我。就連月憐姐也笑話我。”古琴月從儼然一家之主的樣子切換出少女情懷，幾乎就在一個彈指之間。頓時又引得眾人一場大笑。
    “對了，櫛風。到底是誰和你說清雲的事？這樣敗壞他啊？”
    “是我父親生意上的一個朋友。他是從三殿下李軻那裏聽來的。”
    “難怪。清雲和弘孝天子關係極好。甚至還為了救他，差點死在一個混元金仙手裏。這樣說你應該就知道，他在其他有意覬覦皇位的人眼中的形象了。”上官婷一句就點破了根本。
    “琴月也和我說了，他和懷清公主的事。不過琴月，現在就我們三個在。我再多一句嘴。你們倆現在關係是好，但是這個公主看樣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還是。。。”感受到氣氛的僵硬，沈櫛風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多嘴了，尷尬在那裏不知道怎麽收尾。
    “櫛風，你也是好意。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清雲是個正人君子。他一定會憑著道義為人處世的。”
    “月憐姐，婷嬸。一會我們去逛街買新衣吧。過幾日，燕叔不是還想帶墨奇墨緣他們，一起去看辯經嗎？我們跟著一起，穿著新衣去遊湖吧。”古琴月不想這個話題繼續，借著遊湖要買新衣的名義，又開開心心地放飛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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