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這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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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裏有人高聲叫:“誰說沒有道理。你們占了我們的土地,挖了我們的礦產,你們就應該給我們補償。我們要補償就是有道理,百分百的有道理。”

    柳青仍然平靜的說:“請說話的這位大哥站出來,站到前麵來;既然要說道理,就麵對麵的,當著大家的麵來說一說道理,把道理說清楚。”

    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議論,

    是啊,道理不說不明白。

    為什麽不敢站出來?

    有膽說話,沒膽露臉,想搞陰謀詭計嗎?

    剛才這女娃說話在理,以前企業的事跟現在的企業就沒有關係了。

    停了好一會兒,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現場安靜下來了。

    柳青繼續說:“說話的那位大哥,你為什麽不站出來?是心裏發虛,還是心裏有鬼?

    既然你不肯站出來,我也不勉強。我就跟你們擺一擺道理。

    雖然正大礦在莊口、三角兩個村的地界上,但你們要清楚,這些土地是原來龔嶺礦財產的一部分。我們買下了龔嶺礦,自然就擁有原龔嶺礦的全部財產。

    我們並沒有找這兩個村征地。

    還有,地下的礦藏是國家的,不是鄉村集體的,跟你們沒有任何經濟上的關係。

    我們在這裏采礦,是持有省裏核發的采礦許可證的。你們有什麽理由要補償。”

    是啊。礦產都是國家的。要說補償,應該補給國家,跟村裏有什麽關係。

    既然沒有找你們村裏征地,你們要什麽補償?誰征地找誰要補償。

    人們又議論起來。

    剛才在礦區門口看熱鬧的村民和來提貨的人,也都聚到這邊來了。

    他們看到這個美麗的女孩,不恐不懼,不羞不怯,在大庭廣眾麵前申張權利,侃侃而談,不由得暗暗稱讚。

    正大礦的員工都認識柳青,也知道她伶牙俐齒,但印象中都是在說閑話的時候。

    萬沒有想到她講起道理來,也是條理清楚,頭頭是道,沒有一點破綻。

    鄭斌曾經跟劉民水說過,在第44章裏,柳青罵走了李坤。劉民水的印象,柳青是個很潑辣的山裏妹子。

    平時工作,劉民水看到柳青做事很仔細,可以讓人放心;但他也和鄭斌一樣,心裏還是把柳青看作一個小妹。

    可是今天,他才明白了那句古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一個隻讀了初中的女娃兒,居然把那些經濟上的關係說的清清楚楚,證明那些鬧事的理由,完全沒有經濟上的合理性。

    他想,這是個人才,要好好培養。

    柳青繼續說:“各位大哥,我們在這裏開礦做生意,沒有傷害你們的利益;相反,我們還幫助過你們,處處顧念你們。

    去年地震時,鄭總開車,把中心校受傷的娃兒們送到縣醫院,又從縣裏拖救災物質回來。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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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累癱了。

    現在這些娃兒們全都好了,活蹦亂跳的。這裏麵,隻怕就有你們家裏的人。你們說,這是不是幫助?

    礦上招工的時候,鄭總交待了,說盡量照顧莊口、三角兩村的人,有一個招一個,可是你們不來啊。

    就你們前麵這幾個,我都有印象,說什麽太辛苦了,又說什麽吃得不好,住得不好。這能怪誰。

    還有你們幾個,來礦上偷鉛鋅錠被抓住了,我都認得。

    我們抓了你們,總是好言相勸,從不動粗。

    為什麽?

    為的是看在龔嶺鄉鄉親們的麵子上。你如果不是龔嶺鄉的,你試試看,打斷你的腿。

    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們這些人,論起來都是做我兄長的人,怎麽就不明白事理。放著正當的工作不做,非要做些偷雞摸狗,惹事生非的勾當。

    讀書嫌苦,種地怕累,做工又挑三揀四,就喜歡成天打混混,哪裏熱鬧就往哪裏湊,盡做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別以為這裏是山溝溝就可以無法無天。我就不信唐書記、顧鄉長他們容得你們這樣胡鬧。

    我們不是怕事的人。

    你們可能也聽說過,那次鄭總被歹徒劫持,他要歹徒放我,歹徒不肯,那麽多子彈全貼著鄭總的頭皮飛過去,他怕過一絲一毫沒有?

    剛才你們心裏也有數,要不是劉總再三攔阻,你們今天怕是隻能爬著回去。

    我們不想惹事,隻想安安生生做生意。

    我們願意和龔嶺的鄉親們和和氣氣,相安無事;但前提是,你們不要再鬧了。

    天下的事,不是人管,就是天管。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喊:“說得好。”

    鬧事的小青年們,個個都有退縮的心,就差有個人帶頭了。

    就在這時,傳來摩托車的刹車聲,彭燕子到了。

    劉民水對圍觀的人說:“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這裏沒什麽熱鬧好看。”

    礦上的職工勸圍觀的村民離去。那些來提貨的人也去辦自已的正事了。

    彭燕子把帶來的香煙散給來鬧事小青年們,熱情地說:“這不是狗子嗎,那年你姐帶你去我家玩,你還沒有桌子高;你看,現在都成帥小夥了。

    還記得你燕子姐嗎?

    你是柱子吧,那年你爸和我爸進山采藥,遇上泥石流,差點回不來。你媽哭得昏天黑地。那時你還小,連哭都不曉得。

    你忘記了吧。

    你叫……?噯,這一下子梗住了。

    我隻記得你哥叫建國,早幾年參軍了,現在隻怕都當官了吧。

    我是王渡鄉的彭燕子,回去問你們哥哥姐姐,怕有一多半都認得我。

    聽我勸個和,都是鄉親,不要鬧事,對你們不好。

    你說你們,有模有樣的,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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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事不好嗎,幹嘛總做這些齷齪事?

    你們來鬧事,跟鄉裏說了嗎,跟縣裏說了嗎,跟你們爸媽說了嗎?沒有吧,他們是不會允許你們鬧的。

    天下的事,是做出來的,不是鬧出來的。要是鬧一鬧就能得便宜,那全世界都要鬧起來,也輪不到你們得便宜了。

    你們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們也不追究了。

    就以今天劃個界限,以後再鬧,就是不給我彭燕子麵子,那就別怪我黑臉不認人了。

    你們到王渡鄉去問問,我彭燕子是肚子裏能行船,胳膊上能跑馬的人,從來都是我鬧別人,沒有別人鬧我的。”

    有人說:“要走,要跟我們老大說。”

    彭燕子一楞:“你們還有老大?那,帶我去拜見拜見他。”

    彭燕子隨著帶路的走到人群後邊,看到王文化坐在路邊石頭上。

    彭燕子很不高興地說:“二混子,怎麽這種事總少不了你。”

    王文化的父母都是農民,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能多讀書,有出息。

    可是他從小見書就頭疼,隻喜歡滿山遍野混玩。

    長大以後,跟一幫閑蕩少年混成一團,不是偷人雞鴨,就是夜半到寡婦房下敲窗作鬼叫。父母管教也無方,非打即罵,越是激起他叛逆心。

    派出所也抓過他幾次,可仔細一究,又夠不上什麽條款,隻得臭打一頓,關兩天又放了。

    出來後,他跟人炫耀說,我摸到竅門了,隻犯小事,莫犯大事,派出所拿我球法沒有。

    就是這樣一個問題青年,盡做些不著調的事,故村裏人送外號“二混子”,有時也簡稱為“二混”。

    王文化的母親是彭燕子的遠房姑姑。

    帶路的人說:“他就是我們老大。”

    彭燕子楞在那裏,腦子半天轉不過來。她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令人厭惡的王二混子,竟然成了老大。

    她更想不到,今天這件事,竟是王二混子領頭鬧的。

    王文化看到彭燕子出現,有點尷尬,有點心懼,站起來打招呼:“燕子姐。”

    彭燕子怔怔地看著王文化,過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彎了腰:“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哈哈哈。

    王二混子,你也當上老大了,長臉了。”

    話音尚未落地,“啪”,彭燕子狠狠打了王文化一耳光。王文化還沒反應過來,“啪”,彭燕子又打了他一耳光。

    王文化有點委屈地說:“燕子姐,你幹嘛打我?”

    彭燕子厲聲喝道:“別喊我姐,當不起。

    我打你?我才懶得打你,髒了我的手。我是替你爸你媽管教你。

    我姑我叔啊,你們怎麽這麽命苦,養這麽個不肖兒子,還不如當初扔進塘裏淹死掉,省得現在給你們丟臉。

    你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