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曦的狀態不是很好，她洗完澡出來隻勉強吃了幾口飯就放下筷子。
    話她也沒怎麽說，隻簡單問了幾句沈敘白的情況，就起身要回房休息了。
    她一起身，沈默立刻就跟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離開。
    餐桌上頓時隻剩下兄妹二人，滿桌菜肴幾乎沒動過。
    “你還吃嗎？”沈星衍扒了口飯問。
    “吃啊，這麽多菜不能浪費了。”沈非晚夾了一筷子青菜，“媽這一個月肯定受了不少苦。”
    她歎了口氣，“她不罵我，我反倒不習慣了。”
    “是嗎？”沈星衍一本正經地放下碗，“那想要什麽樣的罵？要不我來？”
    沈非晚翻了個白眼，直接夾了個雞腿塞進他碗裏，“吃你的吧，堵住你的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沈默重新回到餐廳。
    “媽睡下了嗎？”沈非晚問。
    “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沈默在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下，說道，“在裏麵壓力太大，根本就睡不好的。”
    “是啊，爸你再吃點，剛才都沒怎麽動筷子。”沈非晚給他盛了碗湯，猶豫片刻又說，“我覺得明天最好帶媽去醫院做個心髒檢查。”
    沈默點點頭，突然說，“晚晚，你和霄硯的婚事我還沒告訴你媽。她今天剛到家，也沒顧上關心你的事，你別往心裏去。”
    沈非晚詫異地放下碗筷，“爸，你說什麽呢，這麽見外？這算什麽事，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我媽的情緒還有她的身體。”
    沈默卻歎息著說，“讓你做了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受委屈了。”
    “吧，”沈非晚長出一口氣，“這個問題都說了無數遍了，我不覺得有什麽委屈的，你們不要給自己這麽大壓力了。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都應該高高興興，接下來就是讓我大哥回家。”
    “是，今天確實值得慶祝。”
    沈默高興地多喝了兩杯，就連沈非晚這個不勝酒力的也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她在喝酒這件事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戰五渣。
    一小杯紅酒下去，她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腳步虛浮地回到房間，沈非晚一頭就栽進了柔軟的被褥裏，連鞋子都沒力氣脫。
    天花板在眼前打著轉，手機鈴聲卻在這時突兀地響起。
    “喂……”她含糊地接起電話，臉頰貼著冰涼的床單，眯著一隻眼睛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你是……薄均行？”
    “不然呢？”薄均行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日子定好了嗎？”我最近要出趟差，不在國內，可能要要幾個月。”
    “日子啊……”沈非晚閉著眼睛，酒精讓她的思維像浸了水的棉花，沉重又混沌。
    說出口的話更是牛頭不對馬嘴。
    薄均行問的是打胎的日子，她回答的卻是婚期。
    “定了呀……”她嘟囔著回答，“大年初八結婚，是個好日子，你那天有空嗎，有空來喝我的喜酒。”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
    好半晌才有人聲傳進沈非晚的耳朵裏。
    “那真是恭喜你啊。”薄均行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像淬了冰，“沒想到你的動作這麽快。”
    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在結婚前，你應該會把前夫的孩子處理掉吧？”
    沈非晚咯咯笑起來，她沒有回答，隻是隨手掛斷了電話。
    手機很快又響起來。
    她煩躁地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可鈴聲還是固執地響個不停。
    最後她幹脆長按關機鍵，世界終於清靜了。
    房間燈都還沒關，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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