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留下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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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兒,這野火本就對山妖有親和力,咱們倆都是人族,不能成功也很正常。”
    隻過了數個時辰,徐保保便看到李之罔走了出來,時間比他少了一倍還多,便安慰道。
    李之罔搖搖頭,接過徐保保遞過來的傷藥,默默給自己上藥。他二人害怕參悟野火會受傷,故此提前買了些藥品。
    徐保保趁著李之罔參悟的時候已經給自己上好藥,便在一旁默默等著,等到李之罔也處理好就一同離去。
    “唉,咱們這一來一回的,足足要花一萬六的鏈沫,真是虧麻了。”
    “不虧,一點都不虧。”李之罔笑笑。
    “這如何不算虧,等等...”徐保保後知後覺,壓低聲音道,“莫非,你成功了?”
    李之罔不答,指指四處。
    徐保保了然,雖然視野裏沒有人,但不代表就真的沒有人,最好小心。同時心中有些失落,這麽看來,李之罔已經成功參悟野火,他卻失敗了。
    他急忙將這種失落抹去,高興起來,“雖然花得不少,但這樣,還真是一點都不虧!”
    “還是你慷慨解囊。”李之罔亦是笑道。
    二人說笑著往來路回返,走到其中一個岔路口時同時停下來。
    “去看看?”
    李之罔咽口唾沫,隻覺渾身躁動,附和道,“就去看一眼。”
    卻是在另條路上,他們二人都看見了黎悠的身影,光著身子背對而坐,說不出得嫵媚和神秘。
    即便是以人族的眼光來看,黎悠也長得極為美豔,渾身散發著有如荊棘玫瑰般的誘惑,而今她竟赤裸勾引二人,就算不能一親芳澤,怎麽也得大飽眼福不是。
    隻是他二人似乎都忘記了身處的境地,竟將肉欲放在第一位。
    兩人喘著粗氣,緩步上前,眼睛直勾勾盯著黎悠的背脊,想著再走近些,撫摸她的皮膚,吸嗅她的體香,最後再溺死在她的肩下。
    但不知為何,黎悠的背影時遠時近,有時近在咫尺,有時卻遠在天邊,唯一相同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
    可李之罔和徐保保毫無察覺,隻不停邁步,想著努力就能到達。
    忽得,他二人都停住,整個人清醒過來,隻見數個守衛將他倆團團圍住,皆凶神惡煞,頗為滲人。
    為首的守衛喝道,“你二人哪裏來的,竟敢出入墓場重地,更偷窺小姐,欲行褻瀆之事!”
    李之罔和徐保保皆是冷汗直出,不明白怎麽突然鑽出這麽多守衛,按道理,他們倆並未超過一天半的期限,根本不該被人圍住。
    但形勢比人強,徐保保趕忙道,“大哥們,饒命啊!我和我兄弟初到焚晴墓場,不清形勢,亂走至此,非是有心。”
    為首守衛冷哼一聲,“即便你說得是真的,那你二人見著小姐身子,又該如何論處?”
    “這...”徐保保頓時語塞。
    李之罔認真觀察守衛麵目,見其雖有怒意,但並無殺心,心中起了計較,試探著道,“我二人按罪該誅,但還請念在初犯的份上,饒過我二人,我倆願以鏈沫抵罪。”
    為首守衛眼眸微抬,似乎沒想到對方這麽上道,再次冷哼一聲,道,“你們畢竟沒真的做出什麽事來,我便饒下你們,但鏈沫不可少下一分,手上有多少就拿出多少來。”
    李之罔給徐保保使個眼色。
    徐保保雖是無奈,還是拿出鏈沫來,委屈道,“這是我和我兄弟數年積蓄,就這三千了,還請大哥們收下。”
    為首守衛一把將鏈沫甩在地上,喝道,“就這麽點便也算積蓄?看來今日不吃些苦頭,你們是不會長記性。”
    說著,就要拔出背上長刀。
    徐保保見此,趕忙又拿出三千鏈沫來。
    為首守衛眼微眯,沒有止下手中動作。
    徐保保再不敢有所私藏,將剩下的鏈沫盡數拿出。
    為首守衛似乎知道他二人共有多少鏈沫,全部收下後,冷笑道,“倒算你二人識相,現在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再讓我在墓場中見著你倆,定斬不赦。”
    李之罔和徐保保哪敢久待,拱手數番後奔逃而走,一言不發地回到客棧。
    剛坐下,徐保保摔飛手上的茶杯,問道,“怎麽回事?”
    李之罔低沉著聲音道,“這是個殺豬盤,咱們倆被坑慘了。”
    “怎麽說?”徐保保凝眸看來。
    李之罔照著自己整理的思緒解釋道,“你看我們花出去的鏈沫,那冉家老前輩、入口的守衛、中間遇到的守衛、最後要走所有鏈沫的守衛,這些人其實與黎悠串通一氣,就是找各種由頭把咱們的鏈沫榨取幹淨。”
    “她能調動這麽多人,為何不直接來搶?”
    “正當性。”李之罔雖也不太明白,但隻能以此解釋,“或許她害怕家中長輩發現,隻能用這種磨嘰的方式來“搶”,畢竟若真東窗事發,都是我倆要去參悟野火引發的。”
    “這個婊子!”徐保保罵上一句,“而且咱們倆最後竟然被她給引誘了,落下把柄。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我一情場老手,怎會見到個女山妖就魂不守舍,這該死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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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之罔摸摸鼻尖沒說話,他雖然也感覺不對勁,但那時候他其實真的有些不能自已。
    徐保保沒有在乎這個,進而道,“我覺著,咱們倆不能這麽輕易地離開,這口氣必須要出。”
    “怎麽出?”李之罔疑惑道,“黎悠絕對不會來客棧的,咱們報複不了。”
    “她家就在墓場,能跑哪兒去。我決定了,就住下來,一定要抓住這婊子,先奸後殺!”
    李之罔雖也是氣憤,但還沒到這份上,而且這地兒是別人的主場,他倆外來戶能鬧出什麽風浪,便勸阻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來日方長吧。”
    “不行!”徐保保站將起來,不悅道,“我肥貂從荒泉出來到現在,就沒被人坑過,哪能咽下這口氣,必須要做點什麽。”
    “那怎麽做,難道找上門去,說我倆參悟了野火,甚至我還參悟成功?那不直接被穀羊君誅殺了?”
    徐保保一掌拍在桌上,吼道,“你若是怕了,便自己先去止風城,我將這婊子辦了再來找你。”
    “誰說我怕了?”李之罔眉微皺,亦是不悅,“我連南洲士族都敢殺得,何懼區區一女子。隻是所謂相時而動,非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
    “我且問你做是不做?”
    李之罔看再三勸阻都是無用,心一橫,將東方雲夢臨行前的囑托拋之腦後,咬牙道,“那就幹,殺了她再走。”
    徐保保轉怒為笑,“不愧是我兄弟。”
    “倒是被你綁上了戰車,若是死了,哪有人為咱倆收屍。”
    “別怕,到時候真被逮了,我就把我老媽的名號報出來,總得賣個麵子,死是絕對死不了的。”
    事是定下了,但絕不能意氣用事,李之罔坐將下來,沉住氣道,“現在我們先來理理情況。黎悠知道我們住在這兒,肯定會派人監視我們的情況,等會兒就得走,重新找地方住下。然後是鏈沫的問題,現在我們倆加起來分毫不剩,得去借點。再者則是黎悠的所在,這個最關鍵,她大概率會待在黎府,我們得找機會混進去。”
    “鏈沫好說,我去找老王頭借點,實在不行就去借貸,總能勻出點急用。至於住處,墓場外圍有些空房子,全是賭鬼和失敗的投機者在住,咱們也可以住過去。倒是混進黎府,有些難度,我們倆的樣子黎悠怎麽都告訴下人了,基本沒有這個可能。”
    李之罔思忖著道,“不能去外麵住,越是明顯越是危險,得住在裏麵,最好是能做工的,像拍賣行或者青樓之類的最好,人流密集,不容易發現我們的行蹤。至於混進黎府的事,我們慢慢來,不急就有出路。”
    徐保保點點頭,站起來,“那我去搞定鏈沫,你去尋找住所,咱們這就去辦。”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沒有理由再遲疑,李之罔答應一聲,便跟著徐保保先去退房,隨後分頭行事。
    話說焚晴墓場既是南洲大陸上有名有姓的地下交易場,人來人往自是不必多說,而相應的配套設施也是一應俱全,賭場、青樓、勾欄等聲色之地皆是林立。
    但李之罔沒有考慮這些地方,他總覺得有些髒,先將目光放在了拍賣行上。
    在街上走走停停,他倒是看到有個三兩家拍賣行在招工,但不僅要求相應的工作經曆,還得有不俗的鑒定能力,而這兩項他都不具備,隻能放棄。
    忽得,他注意到有家拍賣行在招儀客,頓時來了興趣。所謂儀客,雖聽著厲害,但不過是負責維持秩序的低級員工,而他曾在采橘宮時跟著路議學了一段時間的禮儀,要應付這個簡簡單單,整了整麵容,便昂首進去。
    “這位小哥,是來參加拍賣還是賣寶?”
    剛進去,便有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男子上來問話。
    李之罔將頭上的帽子往上抬抬,露出小半個容顏,拱手道,“在下看門口豎了招工的牌子,特來求職。”
    年輕男子微微頷首,道,“那你跟我來。”
    說罷,他將李之罔引到大堂後方的桌子旁,坐下後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冊子。
    “現在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以做記錄,還請誠實作答。”
    李之罔點點頭,示意年輕男子可以開始詢問。
    “那先說一下你的姓名、年紀、籍貫以及武道修為。”
    “在下王治,如今三十七歲,家在中洲永安國毗湘城,修為在武道七等,但離八等隻有一線之隔。”
    名字自然是得用假名。至於年紀,則是鹿角試煉時姬月寒說他骨齡在三十四,如今三年過去,自然得加上三歲了。倒是籍貫,他並不分明,隻能將自己待過最久的地方——毗湘城以做敷衍。
    年輕男子邊記錄邊點頭,隨後道,“小哥竟是中洲出身,當真少見。若小哥不介意的話,能否講一下前幾年的經曆?”
    在進來之前,李之罔就考慮過有可能會問這方麵的問題,故此心中已經虛構好故事,微微一笑,順勢講出。
    年輕男子一一記錄在案,再次問道,“小哥知道儀客主要負責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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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雖未做過,但大體明白,而且在下學過一段時間的禮儀,有把握能夠勝任該工作。”
    年輕男子不置可否,讓李之罔展示一下。李之罔自不會違背,大大方方站起來,將好久不用的禮儀之術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年輕男子笑笑,微微點頭,“小哥各方麵都能達標,那現在隻需最後一件物品了。小哥身上可有能證明所訴身份的文牒,畢竟我家乃是正經拍賣行,所招收的仆役來路必須分明才可。”
    李之罔頓時犯起難來,這東西他一直未有,亂世之時無人在意,可現在世道回轉,又是必須之物了。
    他隻得道,“在下來南洲途中,身上一盡財貨都被強人劫去,文牒也在其中,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收我為工。”
    年輕男子盯上李之罔一陣,終於是緩緩搖頭,“小哥既無法證明所言非虛,那恕我難以答應,還請小哥另尋高就。對了,提醒小哥一句,咱們南洲與永安國久有間隙,山妖是無法去到中洲的。”
    李之罔張嘴欲言,終歸沒再說,隻默默拱手起身,退出門去。
    他卻是忘了最為關鍵的一點,永安國人一向歧視南洲人,譏諷南洲人與山妖聚集而居,可以說永安國根本就沒有山妖生存的土壤。而他謊稱自己是中洲來的山妖,又無文牒證明身份,自然會被識破一盡所言皆是虛構。
    李之罔歎息一聲,知道自己即便改了來曆,補上這個漏洞,但沒有文牒,其他家也不會招收他。他想找個正經差事的謀劃算是徹底落空。
    “算了,去找肥貂吧。實在不行,隻能去外麵的空房子待上陣。”
    他吐槽一句,不再想找工的事兒,按著之前約定的地點去見徐保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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