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當上臨時管理小組長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一夜間傳遍了整個四合院。第二天一早，何雨水蹦蹦跳跳地跑去學校，逢人就說她哥要當官了。傻柱自己卻蹲在軋鋼廠食堂後廚，盯著那口大鐵鍋發愣。
    "何師傅，王廠長叫您過去呢！"食堂小徒弟探頭進來喊了一嗓子。
    傻柱抹了把臉，把圍裙一摘，大步流星往廠長辦公室走。一路上，工友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是等著看熱鬧的。
    王強辦公室門沒關，傻柱敲了敲門框："王廠長，您找我？"
    "進來，把門帶上。"王強頭也不抬，正批閱文件。等傻柱站定了，他才放下鋼筆，抬眼打量這個年輕人："知道我為什麽選你嗎？"
    傻柱撓撓頭："因為我給您做過小灶？"
    王強差點被逗笑，又板起臉："因為你敢說真話。劉海中圓滑世故，閻埠貴貪小便宜，都不適合領導群眾。"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軋鋼廠家屬院十幾個，就數你們95號院事多。易中海下去了，不能再上來個更糟的。"
    "可我..."傻柱還想推辭。
    "別廢話。"王強轉身，目光如炬，"給你三個月試用期。幹得好，轉正；幹不好，回你的食堂顛大勺去。"
    傻柱一梗脖子："成！但我有個條件——院裏的事，得按我的法子來。"
    王強挑眉："說來聽聽。"
    "今晚我請全院吃飯。"傻柱眼睛發亮，"老規矩，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先得暖人心。"
    王強沉吟片刻，點點頭："行。需要廠裏支持什麽？"
    "借兩個大圓桌，再批點計劃外的肉票。"傻柱搓著手，"剩下的我自己張羅。"
    出了廠長辦公室，傻柱直奔菜市場。等他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四合院時，秦淮茹正在中院晾衣服。
    "喲，何大組長采購歸來啊？"秦淮茹甩了甩手上的水，上前接過一個袋子，"買這麽多，要請客？"
    傻柱咧嘴一笑："秦姐聰明。今晚全院聚餐，您可得來幫忙。"
    秦淮茹眼睛一亮："真的？那敢情好！我家還有點幹蘑菇，一會兒拿來。"她壓低聲音，"聽說你把劉海中氣得不輕，今早他家摔碎倆暖壺。"
    傻柱哼了一聲："他活該！"話雖這麽說，心裏卻打起了鼓。劉海中在院裏經營多年，黨羽不少，這事怕是不能善了。
    下午三點，傻柱就在中院支起了爐灶。秦淮茹和幾個婦女幫忙洗菜切肉，孩子們圍著灶台轉悠，眼巴巴等著嚐鮮。院裏飄起誘人的香味，引得路過的鄰居都探頭張望。
    "傻柱，這是要做滿漢全席啊？"前院的張嬸笑著打趣。
    "八大碗！"傻柱顛著大勺，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紅燒肉、四喜丸子、醬爆雞丁...保準讓大家吃得滿嘴流油！"
    正熱鬧著，劉海中背著手踱進中院。他眯眼看了看忙碌的人群，鼻子裏哼出一聲："喲，何大組長好大的排場。"
    傻柱頭也不抬："二大爺，晚上記得來吃飯。您那份我特意少放鹽，聽說高血壓不能吃太鹹。"
    劉海中臉色一沉，剛要發作，許大茂從後麵拽了拽他袖子："二大爺，別跟這廚子一般見識。晚上有他好看的..."
    兩人的嘀咕聲被鍋鏟的碰撞聲掩蓋，傻柱假裝沒聽見，心裏卻多了個心眼。
    傍晚六點，兩張借來的大圓桌擺在中院中央，足足十六道菜擺得滿滿當當。院裏老少陸續到齊，唯獨缺了劉海中一家和閻埠貴父子。
    "不等了，大家先吃吧。"傻柱招呼眾人落座，自己卻站著沒動。
    秦淮茹端來一碗熱湯："你也坐下吃啊，忙活半天了。"
    "再等等。"傻柱望向通往前院的月亮門，"三大爺雖然摳門，但這種場合不會不來..."
    正說著，閻埠貴領著倆兒子慢悠悠晃進來。他今天換了件半新的中山裝，頭發梳得油光水滑，活像來參加什麽重要會議。
    "哎呀，來晚了來晚了。"閻埠貴假模假式地拱手，"學校臨時開會，實在推不掉。"
    傻柱心知肚明——這老小子準是故意擺譜。他也不戳破，笑著招呼："三大爺快請坐，給您留著上座呢！"
    閻埠貴大搖大擺地坐到主位，眼睛往桌上一掃，立刻鎖定那盤油光發亮的紅燒肉。他剛要動筷子，劉海中一家子終於露麵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劉海中皮笑肉不笑，"家裏有點事耽擱了。"
    傻柱注意到，許大茂鬼鬼祟祟地跟在劉家人後麵，手裏還攥著個布包。他留了個心眼，故意大聲說："許大茂，你又不是我們院的，怎麽混進來了？"
    許大茂幹笑兩聲："我這不是...來看看熱鬧嘛。順便給二大爺送點東西。"
    劉海中接過布包，神秘兮兮地放在腳邊。他環視一周，突然提高嗓門："何雨柱同誌，這些食材都是哪來的？現在可是計劃經濟時期，你哪來這麽多肉和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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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向傻柱。這問題太毒了——如果傻柱說是廠裏批的，那就是濫用職權；如果說是自己買的，又解釋不清票證來源。
    傻柱卻不慌不忙，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這是今天采購的清單，每一兩肉、每一勺油都有票證。王廠長特批的，說要支持院裏建設。"他把紙條拍在桌上，"二大爺要是不信，明天親自去問王廠長？"
    劉海中噎住了，臉漲得通紅。閻埠貴趕緊打圓場："吃飯吃飯，菜都涼了！"說著夾起一大塊紅燒肉塞進嘴裏，嚼得滿嘴流油。
    氣氛剛緩和些，許大茂突然驚叫一聲："三大爺！您怎麽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閻埠貴麵色鐵青，雙手掐著自己脖子，嘴裏吐出白沫，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下來，在地上抽搐不止。
    "有毒！菜裏有毒！"許大茂跳起來指著傻柱，"你報複三大爺偷你飯盒，在菜裏下毒！"
    院裏頓時炸了鍋。有人尖叫，有人摔了碗筷，孩子們嚇得直哭。閻解成撲到他爹身上嚎啕大哭："爸！爸您別嚇我啊！"
    傻柱一個箭步衝上前，掰開閻埠貴的嘴查看："不是中毒！他這是..."話沒說完，劉海中一把揪住他衣領。
    "何雨柱！你好大的膽子！"劉海中唾沫星子噴了傻柱一臉，"當著全院人的麵毒害老閻，這回看你怎麽狡辯！"
    混亂中，秦淮茹突然喊道："等等！"她從閻埠貴口袋裏摸出一個小藥瓶，"這是...硝酸甘油片？三大爺有心髒病？"
    閻解成愣住了："是...我爸是有心絞痛，但他從來不說..."
    "快拿水來！"傻柱掙脫劉海中，把藥片塞進閻埠貴舌下，"這是心髒病發作，不是中毒！"
    幾分鍾後，閻埠貴的呼吸漸漸平穩。眾人長舒一口氣，七手八腳把他抬到長凳上休息。劉海中卻不依不饒："就算老閻是自己犯病，何雨柱也脫不了幹係！要不是他故意氣人..."
    "我氣人？"傻柱冷笑，"二大爺，剛才許大茂喊"有毒"的時候，您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給我定罪？"他轉向驚魂未定的鄰居們，"大家想想，要是我真想害三大爺，會在全院人麵前下毒？我傻柱再渾，也不至於這麽蠢吧？"
    眾人交頭接耳，紛紛點頭。秦淮茹趁機說："要我說，這就是個誤會。三大爺病了，趕緊送醫院是正經。"
    劉海中還要說話，院門口突然傳來汽車喇叭聲。王廠長大步流星走進來，看到亂哄哄的場麵，眉頭緊鎖："怎麽回事？"
    傻柱簡單說明情況。王強看了看虛弱的閻埠貴，又掃視一圈："閻老師需要送醫院。我的車在外麵。"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劉海中，"至於其他事，明天廠裏開會再說。"
    救護車把閻埠貴拉走後，宴席不歡而散。傻柱蹲在灶台邊收拾殘局，秦淮茹默默過來幫忙。
    "今天這事不對勁。"傻柱低聲說，"三大爺犯病太巧了。"
    秦淮茹點點頭："許大茂反應也太快了，就像...早就知道會出事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夜風拂過四合院，吹得油燈火苗搖曳不定。傻柱望著斑駁的磚牆，忽然覺得這住了二十多年的院子，變得陌生而危險。
    後罩房的陰影裏，易中海輕輕合上小本子，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他轉身隱入黑暗中，隻有一句低語隨風飄散：
    "好戲...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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