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被街道辦通報批評，又因兒子劉光天犯事被廠裏記大過處分後，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神，走路都佝僂著背，眼神呆滯無光，往日那股子在四合院裏耀武揚威的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天傍晚，傻柱提著個鋁飯盒，哼著小曲兒晃晃悠悠地走進四合院。他剛從軋鋼廠食堂後廚出來，手裏還殘留著炒菜時沾上的油腥味。一進院門，就瞧見劉海中坐在台階上，手裏攥著個缺了口的搪瓷缸子，正對著地上發呆。
    傻柱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壞笑，故意扯著嗓子喊：“喲，這不是劉組長嘛！哦不，現在該叫劉同誌咯！咋一個人坐這兒呢，這黑燈瞎火的，小心別摔著咯！”
    劉海中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見是傻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哼，我坐這兒關你啥事，鹹吃蘿卜淡操心！”
    傻柱不但不惱，反而笑得更歡了，一屁股坐在劉海中旁邊的台階上，翹起了二郎腿：“嘿，劉同誌，瞧您這話說的。咱都是街坊鄰居，關心關心也是應該的嘛。您說您這好好的日子，咋就過成這樣了呢？兒子進了局子，自己工作也受影響，這往後可咋整喲！”
    劉海中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傻柱，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你……你……”
    傻柱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攤了攤手：“我咋啦？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您以前在院裏那可是威風八麵，現在倒好，成了個落水狗，連條狗都不如咯！”
    這時，院子裏其他鄰居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傻柱見人多了，更來勁了，站起身來，指著劉海中大聲說道：“大家夥兒都來評評理啊！這劉海中以前仗著自己是院裏的二大爺，可沒少欺負咱們。現在他家出了這事兒，那就是報應！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人群中有人小聲附和：“就是就是，以前他可太霸道了。”
    劉海中聽著這些議論聲，氣得臉紅脖子粗，猛地站起身來，揮舞著拳頭就朝傻柱衝過去：“我跟你拚了！”
    傻柱身手靈活，輕輕一閃就躲開了劉海中的攻擊，嘴裏還不忘嘲諷：“喲，劉同誌，您這是惱羞成怒啦？有本事您就打，看看您這身子骨還經不經打！”
    劉海中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在地，幸虧旁邊的人扶了他一把。他喘著粗氣，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地盯著傻柱。
    傻柱見劉海中這副模樣，覺得還不夠解氣，又接著說道：“您說您家劉光天也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著賈張氏那個老妖婆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這下好了，進去了吧，活該！”
    劉海中聽到兒子被罵，怒火中燒，再次朝傻柱撲去。傻柱這次沒再躲，而是伸手一把抓住劉海中的胳膊，用力一甩，劉海中就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就您這老胳膊老腿的，還想跟我動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傻柱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劉海中。
    劉海中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絕望。他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不是傻柱的對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傻柱在那裏耀武揚威。
    就在這時，易中海從屋裏走了出來，皺著眉頭說道：“行了行了，傻柱，你別太過分了。劉海中現在已經夠慘了，你就別再落井下石了。”
    傻柱撇了撇嘴，不屑地說：“一大爺，您就是心太軟。他以前欺負咱們的時候，咋沒見您站出來說話呢？現在他遭了報應，我高興高興還不行啦？”
    易中海無奈地歎了口氣：“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一個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呢。”
    傻柱見易中海發話了，也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冷哼一聲，提著飯盒轉身回了屋。
    劉海中看著傻柱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圍那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鄰居，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整個人又癱倒在地上……
    劉海中癱坐在台階上，耳邊嗡嗡作響，周圍鄰居的議論聲像無數根鋼針紮進他心裏。他死死攥著搪瓷缸子，指節都泛了白。直到人群散去，院裏隻剩下昏黃的燈光照著他佝僂的背影。
    "老劉啊......"二大媽抹著眼淚來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滾！都給我滾！"劉海中突然暴起，把搪瓷缸子狠狠砸向牆角，"咣當"一聲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夜深人靜時，劉海中瞪著血紅的眼睛躺在炕上，耳邊反複回響著傻柱的嘲笑聲。突然，他猛地坐起來，把正在抽泣的二大媽嚇了一跳。
    "哭什麽哭！"劉海中壓低聲音吼道，"光天栽在賈張氏手裏，我栽在傻柱手裏，這事兒沒完！"
    第二天一早，劉海中破天荒地沒去軋鋼廠上班——他被勒令停職檢查了。他蹲在院門口的水龍頭邊刷牙，眼睛卻一直往中院瞟。當看見秦可卿挎著菜籃子經過時，他急忙吐掉嘴裏的牙膏沫。
    "小秦啊，買菜去？"劉海中堆起笑臉，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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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可卿腳步一頓。這個平時趾高氣揚的二大爺突然主動搭話，讓她有些詫異："啊，是......劉叔您今天沒上班？"
    劉海中長歎一聲，故意用破毛巾使勁擦了擦眼角："上什麽班啊......廠裏現在......唉！"他偷瞄著秦可卿的反應，"你是不知道，昨兒個傻柱在廠裏可威風了，當著全車間的麵說我們老劉家祖上缺德，才養出光天這樣的賊......"
    秦可卿手裏的菜籃子"咯吱"一響："傻柱真這麽說？"
    "我騙你幹啥！"劉海中湊近半步，壓低聲音，"小秦啊，不是叔多嘴。傻柱這些年可沒少在背後編排你，說你......說你......"
    秦可卿臉色變了："說我什麽？"
    劉海中裝作難以啟齒的樣子，左右看看才開口："說你生不出孩子是因為......是因為婚前不檢點，遭了報應......"
    "啪！"秦可卿手裏的蒜頭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陰溝裏。她嘴唇發抖，眼眶瞬間紅了。
    劉海中見狀，趕緊添油加醋："你可別說是我說的！上次王嬸就因為他亂傳閑話找他理論，結果你猜怎麽著？"他故意停頓一下，"傻柱當場就把王嬸推了個跟頭，還說再敢多嘴就......"
    正說著，前院突然傳來傻柱哼著小調的聲音。劉海中立刻縮著脖子往後退："我得上街辦去了，小秦你......你自己當心啊！"說完一溜煙鑽進了月亮門。
    秦可卿站在原地，手指把菜籃子掐出了深深的凹痕。當傻柱晃著鑰匙串出現在院門口時，她突然轉身就走。
    "哎媳婦兒！"傻柱笑嘻嘻地追上來，"今兒個食堂有排骨，我給你留了兩塊......"
    秦可卿猛地甩開他的手，眼淚奪眶而出："何雨柱！你在廠裏說我什麽了？"
    傻柱一臉懵："啊？我說啥了？"
    "你還裝！"秦可卿聲音都變了調，"說我生不出孩子是因為......因為......"她實在說不出口，捂著臉就往屋裏跑。
    這下全院都驚動了。三大爺從屋裏探出頭，賈張氏也扒在窗戶上看熱鬧。傻柱急得直跺腳："誰特麽造老子的謠？！"
    劉海中躲在月亮門後頭，聽著中院傳來的爭吵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摸出兜裏皺巴巴的煙盒，心想：這才剛開始呢......
    第二天中午，秦可卿在軋鋼廠食堂打飯時，突然被食堂主任叫住："小秦啊，傻柱這兩天怎麽回事？切菜都能切到手！"
    旁邊擇菜的王嬸插嘴："可不是嘛！昨兒還把醋當醬油倒鍋裏了，工友們差點沒把食堂掀了！"
    秦可卿低著頭沒吭聲。這時劉海中佯裝來打飯，故意大聲說："聽說某些人家裏鬧離婚呢？這要真離了，可就是咱們廠今年第三對兒了！"
    食堂裏頓時議論紛紛。秦可卿再也忍不住，扔下飯勺就往外跑。傻柱舉著菜刀從後廚衝出來，正好看見劉海中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得意表情。
    "劉海中！"傻柱一聲怒吼，菜刀"咣當"剁在案板上，"老子宰了你！"
    工友們七手八腳按住他時，劉海中已經溜出了食堂。他哼著樣板戲往倉庫走，路過宣傳欄時突然停住——上麵貼著新的處分通知，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王八蛋......"劉海中盯著落款處"王強"的簽名，後槽牙咬得咯咯響，"一個個的，都給老子等著！"
    當晚，四合院罕見地沒聽見傻柱家的吵鬧聲。秦可卿收拾了幾件衣服回了娘家，傻柱蹲在門檻上抽了一地煙頭。劉海中扒著自家窗戶縫看得真真切切，連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夜深人靜時，劉海中躡手躡腳來到傻柱家窗根下，聽見裏麵傳來"咚咚"的撞牆聲。他陰笑著溜到賈家窗下，輕輕敲了敲玻璃。
    "誰啊？"賈張氏警惕的聲音傳來。
    "我，老劉。"劉海中壓低嗓子，"賈嫂子，明兒街道辦要來查投機倒把的事兒，聽說有人舉報您上個月......"
    窗戶"唰"地拉開，賈張氏慘白的臉探出來："哪個殺千刀的舉報我？"
    劉海中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還能有誰？傻柱唄！他媳婦親口告訴我的，說要把院裏跟他作對的人都......"
    話沒說完，賈家屋裏傳來"咣當"一聲響，像是棒梗嚇得摔了搪瓷盆。劉海中趕緊縮著脖子溜回自家，留下賈張氏在窗口咬牙切齒。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四合院就被一聲尖叫驚醒。眾人循聲跑到中院，隻見傻柱家門前潑滿了糞水，門板上用紅油漆寫著"亂搞破鞋"四個大字。
    傻柱赤膊站在糞水裏，拳頭捏得發白："賈張氏！老子跟你拚了！"說著就要往賈家衝。
    易中海和王強死死拽住他。劉海中躲在人群最後頭，突然扯著嗓子喊："傻柱你這是得罪誰了啊？是不是平時嘴太欠了？"
    傻柱猛地扭頭，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劉海中。就在這時，秦可卿拎著包袱從月亮門走進來，看見門前的景象頓時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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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兒！"傻柱急忙要解釋，卻被劉海中搶先一步。
    "小秦你可算回來了！"劉海中擠出兩滴眼淚，"昨兒半夜我起夜，親眼看見賈張氏拎著糞桶......"
    賈張氏突然從屋裏衝出來："放你娘的屁！劉海中你少血口噴人！"
    兩人頓時撕扯在一起。王強正要上前拉架，突然瞥見劉海中褲兜裏露出半截紅漆刷子。他眼神一凜，伸手就拽了出來。
    "都別吵了！"王強高舉紅漆刷，"劉海中，這怎麽回事？"
    全院瞬間鴉雀無聲。劉海中的臉"刷"地白了，腿一軟癱坐在地上。二大媽突然從屋裏衝出來，手裏舉著個筆記本："老王！我在老劉枕頭底下發現的！"
    王強翻開筆記本，隻見上麵密密麻麻記著怎麽挑撥傻柱夫妻，怎麽栽贓賈張氏......最新一頁還畫著潑糞行動的流程圖。
    傻柱一把揪住劉海中衣領，拳頭舉到半空卻突然停住。他扭頭看向淚流滿麵的秦可卿，又看看麵如死灰的劉海中，最終緩緩鬆開手。
    "報應啊......"賈張氏突然笑起來，笑聲像夜貓子哭，"劉海中，你也有今天！"
    第二天街道開全院大會時，劉海中脖子上掛著"陰謀破壞分子"的牌子，被兩個民兵押著站在院子中央。王強當眾宣布將他下放到郊區農場改造，二大媽哭暈過去三次。
    散會後，傻柱和秦可卿默默收拾著門前的汙穢。秦可卿突然輕聲說："柱子，那天劉海中跟我說......"
    "甭管那老王八蛋說啥！"傻柱一鏟子鏟起糞土，"往後咱好好過日子，氣死那些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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