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不是針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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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一幫大導演們,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無根浮萍?土壤,鮮花?民族文化,藝術,電影?
    而台下的寧皓,陸洋和申奧,則是都隻有一句話。
    “老大牛逼”
    “老大牛逼”
    “老大牛逼”
    邢娜娜看著旁邊這三個,那是真無語啊“老大牛逼……”
    唐汝成停頓了一會,又再度開口道:《臥虎藏龍》這片子雖然成功拿回來了一座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但是也帶來了一個極壞的後果。
    他讓中國的大導演,都在尋找他成功的秘訣。這成功的秘訣,被認為是東西方文化的融合。
    張藝謀導演的《英雄》,實話實說,真的是很過癮。那大西北孕育的雄渾氣勢,真的讓我看到了書中的氣吞萬裏如虎。那如寫意山水的中式美學,那是我看遍中外電影,都再沒找到過的鏡頭。
    但是單薄的西方反戰內核,讓整部電影出現瑕疵。《英雄》,那是我們這些中國導演,最接近正確道路的一次。
    而後是《無極》……
    唐汝成神色複雜的看著陳凱哥,這部電影,他真的是不想說,卻又繞不開。陳凱哥身子都繃緊了,這是他不允許被人提到的傷口。而台上站著的,是剛剛登頂神壇的中國第二位金棕櫚導演。陳虹也臉色僵硬,隻能握住陳凱哥的手。
    “沒事,等這部《梅蘭芳》上映,就再也不會有人提《無極》了。”陳凱哥拍了拍陳虹的手,咬牙說道。他也想聽一聽,中國第二位金棕櫚導演要怎麽評價他的作品。
    其實《無極》產生的影響極其深遠,《英雄》讓全世界開始關注起了中國電影。老謀子隻用鏡頭和美學,征服了全世界。
    而《無極》崩的讓中式大片,再難出國半步。中式大片的海外版權費,價格一落千丈。也讓東南亞,不再迷信什麽中式大片。但是陳凱哥,還真不是走錯了路。
    唐汝成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無極》甚至沒有用什麽中式外皮,西方內核。陳凱哥導演,妄圖匯東西文化於一爐,自己再造內核。嗬嗬,凱哥導演。你若能成,那你先得去龍場悟道。
    《無極》的鏡頭,畫麵,美學我無可指摘。若論術,陳凱哥導演也已經做到了極致,隻是心太大了。最後用了這麽多的精力,也隻是說了宿命兩個字。
    所謂宿命,我中華文化掛在嘴上過,但是從未信過。否則你我,不該坐在這。這新中國擺在你我麵前,就是在告訴你我,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從未信過宿命。”
    台下的陳凱哥也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懷疑人生。他的《無極》被惡搞,他隻是生氣。但是現在,真的有人擊碎了他的自信。按照這套理論來說,好像真的沒錯。
    我們若是真信宿命,那新中國不該存在。難道真的是電影的內核,違背了民族文化,所以才導致了失敗?陳凱哥的腦子裏,一片亂麻。
    說到這,馮褲子臉色難看了,這特麽,奔他來了。果不其然,唐汝成看著第三排的馮小崗:再然後當然就是東方的哈姆雷特,《夜宴》啦。
    唐汝成說道夜宴,卻是開始了哈哈大笑,笑的不能自已:馮導自己的成功,就是因為一直迎合本土文化才成功的。這樣的導演,竟然去拍什麽東方的《哈姆雷特》。
    馮導,這些莎士比亞,泰戈爾,這些西方的大文豪,藝術家。若你不要個好翻譯,那平鋪直敘翻譯的詩文,甚至不如小品台詞來的有深度。
    這翻拍《哈姆雷特》也不能怪你,還是吃了翻譯的虧啊。那些西方大師的詩文,不是說寫詩的是大師,不過是翻譯的文采斐然罷了。
    唐汝成說到這,沒有再管馮小崗,而是開起了玩笑“說到這,大家都是電影人,我不妨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看過的很多佳片,若是不本土化翻譯,那是什麽名字吧。”
    “《倩女幽魂》這麽美的名字,台譯過去叫《把妹把到鬼》。”
    台下聽到這個名字,真是哄堂大笑,唐汝成也是捧著肚子跟大家說道“這隻是國語片翻譯國語,你們也能感覺到差距。那外語片呢?”
    然後,唐汝成深深吸了口氣,強忍著笑意才開始接著一一列舉:
    《魂斷藍橋》這麽美的電影名字,英文直譯隻是叫《滑鐵盧橋》。魂斷是翻譯為了凸顯淒美的感情色彩,而藍橋則是中國尾生抱柱的典故。
    《閃靈》的名字既是意譯,也是音譯,英文單詞的翻譯應該是《閃亮》。
    我給諾蘭寫的《盜夢空間》也是中文翻譯的名字,英語原意不過叫《起初》或者叫《開端》
    《愛在黎明破曉前》這麽美的名字,直譯也不過是《日出之前》。
    《西西裏的美麗傳說》也是中文翻譯,國外的名字不過直接叫《瑪蓮娜》
    《這個殺手不太冷》其實電影原名叫《裏昂》
    唐汝成笑意滿滿的看著台下哄堂大笑的學生們:能感受到,我們民族文化的魅力了嗎?
    電影這項技術,起源於西方。但是要說文化,說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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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大導演輕蔑的說道:我們五千年文化未絕,這五千年裏,超過四千多年我們都站在世界頂峰,包括文化和藝術。
    論文化的領先程度,我們不需要任何自我懷疑。這不是一蹴而就的東西,那是幾千年的發展,是一代又一代的文學家,藝術家為我們留下的真正的財富。難道,西方隻用一二百年,便能超過我們四千多年的累積?
    如此優美的中國語言,在國家最艱難的時刻,我們甚至也曾有先輩想過放棄。而現在,我們萬分慶幸,我們沒有。
    但是電影呢?我們難道還要再放棄一次自己的文化?
    唐汝成說到這,簡直是怒吼出來的。平複了半天,情緒才穩定下來:
    我從牙牙學語開始,就要每天背誦一篇古詩詞。幼年的我,讀到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我仿佛置身於天地之間,望見萬裏之遙的黃河,懸於天上,向我奔騰而來。
    那驚世駭俗的想象力,讓七歲的我,驚為天人,以為世間最雄渾壯闊的畫麵,不過如此。
    可當我十歲時,我讀到了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那壯闊瑰麗的景象,是從沒看過雪山的我,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所以,在我之前的電影裏,為了尋找這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場景,我尋遍了喜馬拉雅山脈。
    唐汝成說到這,停住了。他是真的有點累了,這一場,太長了。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唐汝成也懶得在意什麽形象,咕嘟咕嘟的灌了起來。
    這時候的台下,已經沒有人在說話,仿佛都在等他張口,看看他還能再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唐大導演看了下台下,已經說了兩個小時了,老煙民的煙癮犯的忍不住了。而且他今天來,就是為了中國電影發聲的,他是真的有點恨鐵不成鋼啊。
    唐大導演也懶得再管那麽多,這麽多大導演他都得罪完了,還怕在課上抽根煙?
    肆無忌憚的唐大導演,點燃煙,狠狠地抽了一口,才回憶道:所有成功的電影,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台下的眾人,已經被他說得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唐汝成的電影,從沒失過手,難道有什麽秘訣?
    唐大導演看著台下的周星馳,笑著開口道:周星馳導演,在我心裏的地位很高,絕對的世界頂尖水準。為什麽呢?他好像總能成功?
    喜劇逃不脫民俗文化的範疇,是大眾藝術的一種。周星馳的電影,會讓觀眾喜歡。無非是因為,大眾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而且無論是《功夫》《食神》《少林足球》他們從核心,到本質。都是中國的不能再中國的民族文化。
    並且他的電影,雖然是喜劇,但是小人物對命運的抗爭,對不公的反抗,也是我們這個民族一直追求的東西。所以他又怎麽可能,不成功呢?
    港台電影也是一樣,港台電影最輝煌的那些年,也是香港本土文化最高漲輝煌的時候。
    《古惑仔》這種電影,能夠成功,不就是因為當時的街頭文化盛行嗎?甚至王晶的賭片,也是當時的港島,賭博成風。這當然也是本土文化的一種。
    程凱哥導演也是一樣,他當年的《黃土地》《邊走邊唱》這些作品,包括《霸王別姬》,無一不是本民族文化,風格最為濃厚的作品。
    薑文的電影也是如此,當初薑文被禁導時,外國導演邀請他去國外拍片,為何他會拒絕呢?
    我問薑文,薑文告訴我的是,他的電影說的都是中國話,外國人看不懂的。薑文其實也意識到了這點,本民族文化對導演的重要性。
    因為文化,是我們從小到大都在學習的東西,是藝術作品真正的靈魂所在。
    甚至我們可以由此衍生一個結論,所有藝術作品,但凡能被追捧的,一定蘊含著大眾所認可的本民族文化,這是所有藝術從業者和大眾的共鳴。
    除了電影,音樂,書籍,繪畫,都會是如此。而且民族文化越濃厚,作品越是曆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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