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舞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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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
    小幽的驚叫與紅月的哀鳴同時響起,刺破空氣。
    與此同時,那如墨一般的黑暗,突然毫無征兆地迅速散去。
    莫爻的視野恢複,才發現自己竟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站在臥室門口。
    他右手握著帶血的黑色腰刀,左手還握在門把手上,顯然是剛剛拉開門。
    “不是夢嗎?”
    他的身前躺著一個人,腹部一個血洞,鮮血不斷地噴湧而出,觸目驚心。
    門外,客廳沒有亮燈,整個室內的光線,是由任聲晚虛掩的房門間漏出來的。
    光束在灰色地板上投下狹長的光帶。
    透過這道光,莫爻看清了身前那人。
    哪裏是什麽赤瞳莫爻?
    “任聲晚?”莫爻大驚失色。
    他感覺心髒要掉到地上了,雙眼瞪得渾圓,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阿爻......”任聲晚捂著腹部,皺眉看著莫爻,似乎看出了他身上有些不對勁。“你......你怎麽了?”
    直到血泊中的人虛弱著出聲,莫爻才能確定眼前的,不是幻覺。
    當啷——
    手中的紅月 “當啷” 墜地。
    刀刃與地板相撞的脆響裏,莫爻踉蹌著跪倒,膝蓋砸進逐漸蔓延的血灘。
    他抱起任聲晚,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任聲晚?為什麽會是你?”
    “不!不!不對,怎麽是你?怎麽會這樣?”
    他用懷抱鎖住那人正在流失的體溫時,仍無法相信。
    “我做了什麽?任聲晚,為什麽會這樣?任聲晚!我不知道......任聲晚......”
    他嗓音哽咽,說出來的話語無倫次,隻下意識地呼喊那個人的名字。
    他手忙腳亂的扯下自己的衣服,顫抖著捂在任聲晚腹部傷口上,試圖阻止血流。
    “我不是故意的,任聲晚。我不知道我怎麽了......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
    淚水像雨天屋簷落下的雨簾,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血灘中,瞬間便沒了蹤影。
    血太多、太濃。
    他的眼淚根本化不開。
    捂在任聲晚腹部的衣服,很快便染上了血色。
    “晚晚......”
    在聖輝帝國威風凜凜,如殺神降世的大夏天驕,此時隻剩下慌亂與無措。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眸突然像是蹦進了希望般的亮了一瞬。
    “對了,藥劑......藥劑,我有基因藥劑。”他的聲音帶著病態的顫抖。
    “晚晚,我這就給你注射,你一定會沒事的......”
    莫爻從房間裏翻找出了那支早已準備好的基因藥劑。
    針尖紮進了任聲晚的皮膚,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點疼痛對於現在他來說,激不起一點浪花。
    他艱難地抬著眼皮,看著莫爻慌亂的神情。
    “小幽說的沒錯,過程中,總是充滿很多變量。”他虛弱地呢喃著。
    他的聲音太輕了,莫爻隻看著他嘴唇似乎在動。
    針筒推到底後,莫爻俯身將耳朵貼到他唇邊,問道:“晚晚,你說什麽?”
    任聲晚抬起被鮮血浸透的雙手,覆在莫爻臉上,想要幫他擦去滿眼的淚。
    可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虛虛輕撫後,臉上淚沒有撫掉一絲,反而在莫爻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抱歉啊......那你臉...弄花了......”
    說著,他的手突然像是失了力氣,開始往下墜。
    莫爻迅速將他的手緊緊按在自己臉上。
    他的臉在任聲晚掌心蹭了蹭,血紅色的淚水順著任聲晚指縫,流過掌心,順著手腕一直向下蜿蜒。
    最終像是溪流匯入江河般,融入了地上的血海中。
    莫爻像小貓一樣,拿自己的臉一遍又一遍的蹭著任聲晚掌心,試圖給正在流失體溫的人增加一些溫度。
    任聲晚感覺眼皮好沉,像壓著千斤巨石。
    看著他長睫扇動的速度越來越慢,莫爻慌了神。
    “先別睡,先別睡,晚晚,等傷口開始愈合了再睡好不好?”
    “晚晚......你再陪陪我,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可詭異的是,任聲晚腹部的血洞不僅沒有任何愈合之勢,反而還在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不斷地擴張著。
    就好似一張猙獰可怖的血盆大口,正在貪婪而又凶殘地,一點點吞噬著這個人的身體。
    任聲晚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一頭銀灰色長發無力地傾倒在身下那片血泊中,染上了猩紅。
    “為什麽?為什麽不行?”
    “晚晚......不!不是這樣!為什麽不行?”
    “這是真的療愈基因藥劑,70萬元幣的,沒錯。和你當初買的一樣,為什麽不行?為什麽不行?”
    此刻,莫爻眼底的猩紅與地上的鮮血,相得益彰。
    狂暴的能量在自他周身逸散開來,四處奔湧。
    ......
    蕭老爺子的宴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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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的三層小樓,蕭尋剛剛從蕭家大院回來。
    人還在客廳,便感覺到這股突然傳來的暴戾能量,像煮沸的開水在四周蒸騰。
    而這沸騰的表象之下,則是陰森刺骨的寒意,令人背脊發涼。
    蕭尋猛地抬頭望去,樓上幾人剛好也探出頭來。
    蕭尋疑惑問道:“怎麽回事?”
    洛晨穿戴整齊,皺了皺眉,“這是叉叉的氣息。”
    “他怎麽突然失控了?”沈沛疑惑,邊說邊下樓,“過去看看。”
    ......
    “晚晚,你別睡,我帶你去找夜聖,我們去局裏,去醫療組,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晚晚,任鬱,任玄燁,玄燁......我求你,你可憐可憐我,再陪陪我,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很快就......”說著他便要抱起任聲晚。
    可他覆在任聲晚手背的手剛要抽離,卻被任聲晚反握住。
    任聲晚的視線掠過地上的黑色長刀,唇角扯出一絲苦笑。
    他搖了搖頭,“阿爻......沒用的......”
    “有用的!一定有用的!你當初都能救活我和小妹.......我......”
    說到這莫爻喉嚨不自覺哽了一下。
    他看著任聲晚腹部那個不斷擴大的傷口,仿佛是在向他告示:沒用的。
    這時,任聲晚眼睫微顫,徐徐開口:“阿爻......你現在......可以......繼續。”
    “繼續什麽?”
    任聲晚慘白的臉,突然輕輕笑了笑,“小花貓......你不是......想親我嗎?”
    蕭尋、洛晨等幾人來到這邊時,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他們的腳步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
    客廳昏暗的像一個未開場的舞台,任聲晚的房間透出一束光,是這舞台上唯一的聚光燈。
    舞台上,莫爻跪在血泊中,懷裏抱著倒在血泊中的任聲晚。
    鮮血從他的腹部汩汩湧出,銀灰色長發浸在血水裏,發尾黏在地板上,像被揉亂的絲絨。
    他用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拂過莫爻眼角。
    他剛剛擦去一滴淚,在莫爻臉上留下一抹血痕。
    下一刻,就有源源不斷的水簾,在那抹血痕上開出一道溝壑。
    血紅色的淚珠,晶瑩剔透,像莫爻手腕上的紅珊瑚一樣璀璨,一滴一滴落在任聲晚唇角。
    莫爻低頭望著懷中人逐漸失去焦距的眼睛,突然俯身,將顫抖的唇貼了上去。
    任聲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取下了那枚一直戴在耳輪上的銀灰色耳骨釘,放至莫爻手中。
    可莫爻無暇顧及這枚耳釘。
    他終於落下自己心心念念的吻時,嚐到的滋味和當初夢裏完全不一樣。
    任聲晚的唇一點都不溫軟,而是冰涼的。
    比冬夜的井水還要涼,涼得他心髒仿佛要被凍結。
    兩唇間流淌的不是濃情蜜意,而是血與淚的混合。
    可莫爻嚐不到淚的鹹、也嚐不到血的腥。
    他唇齒間彌漫的味道是苦的,比生嚼穿心蓮還要苦。
    莫爻在親吻中抽泣,含糊地呢喃,“晚晚......任聲晚......”
    “阿爻......”懷中人虛弱的嗓音,比鵝絨還要輕。
    “我在,我在。我在,任聲晚。”莫爻離開任聲晚的唇,慌亂應答。
    卻在這時看到任聲晚身體像是被切割成了無數份,淡紫色的光芒從這些縫隙中漫出。
    莫爻瞳孔驟縮,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驚慌,“這是......”
    任聲晚用盡餘力,抬手輕點莫爻眉心,冥幻蓍之力順著他指尖流入莫爻體內。
    他知道莫爻的能量正在失控,希望自己最後這點力量能夠給他一些安撫。
    隻不過,他現在能調用的力量太少了,他也不知道這一點力量能起到什麽效果。
    “阿爻......別怕......等......”
    話音未落,莫爻突然感覺懷中人的重量變輕了。
    輕的連他最後想說的話,都發不出聲音。
    正疑惑著,突然一片淡紫色花瓣飄到眼前,遮擋了他的視線。
    那片花瓣飄走時,懷中空無一物,隻有在空中的漫天飛花飄飄揚揚。
    這方寸之地,成了一片花海的世界。
    突然一陣微風襲來,卷著漫天淡紫色花瓣,不知去向了何處。
    莫爻愣愣地看著花瓣飛走,他想伸手去抓。
    這時,一枚戒指從剛才任聲晚輕點他眉心的位置落下,正正落在了莫爻掌心。
    叮——
    戒指與掌中的銀灰色耳骨釘碰撞,發出了叮當聲,像舞台劇終章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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