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賓久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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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眾人齊坐一堂,小幽帶來了關於賓久離的情報。
情報一半來自小幽,一半來自月星,是單清風特意發過來的。
還有一些,是任聲晚在陳家亮的記憶中看到的碎片。
大家一起拚拚湊湊。
要說賓久離,就得先說奈川。
奈川曾經是一個全民選舉的小國,縱使資源匱乏,卻因貿易鼎盛而民生富庶。
但自打進入了新紀年的異能者世界後,各國處於半封閉狀態,奈川失去了自己的貿易優勢,經濟一落千丈。
聖輝便在這時趁虛而入。
聖輝以豐厚的資源相挾,扶持賓氏家族坐上了奈川當權者的位置,一步步將奈川變成了自己的傀儡。
如今的奈川當權者,表麵上是賓渡,實則為賓氏長老院。
賓渡曾經有著一腔抱負,他主張奈川脫離聖輝,獨立發展。
可一個完全依附他國而生小地方,想要自己獨立,必然需要自斷筋骨,方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但賓氏的安穩日子過的太久了,當狗當的也太久了,已經忘了如何直立行走。
賓渡這個想法對於整個家族來說,與滅頂之災無異,於是便遭到了家族的強烈反對。
不幸的是,賓渡雖有一腔抱負,異能等級卻隻有c級,連武力上的反抗都做不到。
自此,賓渡被家族那群\"狗\"架空,長老院成了真正的話事人。
而他之所以還在這個當權者的位置上,是因為“正統”。
畢竟,國外養寵物,是喜歡看血統的。
他成了金絲籠中的擺件。
賓久離是賓渡獨子,幼年時便被賓渡悄悄送到了大夏,並在奈川放出賓久離病逝的消息。
目的是希望他能遠離賓氏,不要成為自己這樣的“傀儡皇帝”。
賓久離被送至大夏東大區的一個小漁村,由一對漁民夫婦撿到並收養。
漁民夫婦對他很好,但他沒有忘記自己從哪裏來,他更沒有忘記自己才是奈川“正統”這個身份。
父親希望他過平常的生活,可那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實際上,賓久離在某些層麵,確實很像他父親。
當年,年紀尚幼時,他便想著推翻長老院。
賓久離剛被收養的時候,還會隔三差五的跳進海裏,試圖遊泳回奈川。
可是海洋實在太大了,哪兒是他一個小孩兒能跨越的。
也是他命大,多次暈厥在海上,都被出海的漁民撿了回來。
幾番折騰後,賓久離不再跳海了,他冷靜了下來。
他也知道自己即便回去了也無濟於事,搞不好還會丟了命。
幼時他便聽父親說,大夏是個靈氣充沛的國度。
於是,他希冀著自己能在這裏覺醒個s級異能,這樣他便擁有了與家族抗衡的力量。
畢竟,奈川的異能史上,從未出現s級。
漁村的生活平靜如水,養父曾說:“阿離該做個打漁人,看潮起潮落多自在。”
但他總在深夜爬上礁石,望著海對麵發呆。
多年後,賓久離已經18歲了,可他仍未有一點覺醒跡象。
異能一道,天賦越強的,覺醒的越早。
他有點慌了。
他已經等了很多年了,時間越久,他越發渴望力量。
就在他絕望之時,家族的人竟然漂洋過海找到了他。
想來是當年被送走的事情暴露了。
其實,遠在奈川的賓氏家族,這些年也同樣沒出什麽像樣的覺醒者。
聖輝雖然養寵物,但也不可能養不會幹活的寵物。
而聖輝剛剛完成基因嵌合體的技術研發,需要試驗對象。
奈川和庫爾的實驗體,差不多都是這樣來的。
當權者為了得到力量,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但這並不光彩,被人發現的話,八成還會被民眾集體討伐。
賓氏長老院的那幫人不願自己去做,而賓渡多年積鬱,早已抱病不出。
他們急需一個新的傀儡。
偏偏,這個時候的賓久離,對獲得力量有著瘋魔般的執念。
隻要能獲得力量,這個傀儡他接下了。
後麵的一年,賓久離依然留在大夏。
他在大夏尋找了許多被欺淩,並渴望力量的人,這些人最後都成了他的實驗對象。
經過一年的實驗,這項技術已經相對成熟。
可身在大夏的賓久離還是沒有覺醒,他依然還是個普通人。
而這個時候,覺醒者世界在全球曝光。
大夏被爆一次性出現了多名s級覺醒者,據說,其中還有一個是身份低微的仆人。
這讓賓久離大受打擊。
他渴望多年未得的東西,輕而易舉的出現了一群。
他是奈川“正統”,怎麽還比不過一個仆人?
他不甘心。
這些年,他早已在對力量的渴望中,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想獲得力量。
見覺醒無望,賓久離離開了大夏,回到奈川,自己走進了實驗室,躺到了實驗床上。
從此,大夏這片養育他的地方,成了他的敵國。
他一邊當著“傀儡皇帝”,一邊暗中蓄積自己的勢力。
原本對大夏的這一戰,他若是贏了,便可獲得民眾擁躉,掌握一定的話語權,擁有與長老院抗衡的能力。
為這一戰,他聯合庫爾準備了很久。
陳家亮的身體已經被他改造的麵目全非,甚至很多時候都不能保持自己的意識,淪落為對他言聽計從的蟻後。
即便這樣,為保萬全之策,他仍在陳家亮身上留了後手。
可他終究還是輸了。
輸給誰了呢?
禪室中,賓渡閉著眼盤坐,臉上神色平靜。
這些年閉門不出,靠著冥想打發時間,多年下來,竟成了不可更改的習慣。
賓久離坐在他對麵已經有些時間了,桌上的茶已漸涼。
他盯著父親斑白的鬢角,突然覺得這張臉陌生得可怕 —— 記憶中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竟像尊木雕。
“父親倒是坐得住。我沒想到,你竟真的甘心一輩子關在這小屋裏。”
賓渡終於緩緩睜開了眼,“輸了?”
“父親早就知道我會輸?” 他撥弄著涼透的茶盞,聲音裏帶著自嘲。
賓渡又閉上了眼。
賓久離又自顧自地說了些有的沒的,似乎並不在乎賓渡有沒有在認真聽。
半晌後,他才起身作別。
臨走時,賓渡卻突然開口,“知道自己輸給誰了嗎?”
“知道,據說是大夏的太陽,就是當年那群s級。”
是那群讓他忿忿不平的s級。
賓久離自嘲的笑了笑,“s級......當真了得。”
賓渡卻搖了搖頭,“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輸,你不該回來的。”
“父親就這麽不看好我?若不是你當年把我送走,我何須這麽麻煩?”
賓渡的瞳孔中映著自己兒子滿臉的戾氣。
禪室陷入死寂,隻有簷角的銅鈴被風吹得輕響。
他再度閉上了眼,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