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小貓皮癢,小貓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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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父親任平生,任聲晚的記憶始終蒙著一層薄霧。
    童年時,父親的身影就稀薄得如同幻影,鮮少在家,也不知終日在忙些什麽。
    如今想來,那些長久不見人影的日子,或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這片天地之間。
    對任平生而言,可能隻是短暫的離開。
    但在小玄燁的世界裏,那卻是幾天、幾個月,甚至漫長如幾年的空白。
    以前分魂時,任聲晚性情寡淡,任鬱倒是情感豐富,但他一麵對母親有愧,又對父親把自己關起來有怨。
    所以,即便後來他們能共識共感,糅雜在一起的情感都很複雜。
    對於父親,任聲晚長久以來,更多的是一種探究般的好奇。
    好奇他為何要將自己封禁?好奇他後來究竟去了何方?是生?是死?
    如今,神魂歸一成為完全體,又經曆了與日星、時盡川的朝夕相處,他心中早已不再是荒蕪。
    情感的藤蔓悄然生長,纏繞出諸多牽絆。
    更何況,如今得知父親背後竟然藏著這樁驚天秘聞,任聲晚已經無法再對父母無動於衷。
    “給我說說他們吧!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壓抑多年的疑問如決堤之水。
    “他既找到了"回家"的方法,又為何會在這邊成家?他上一次是什麽時候走的?
    你又為什麽要守在這裏?為什麽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還有......”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問出了那個懸在心頭許久的問題,“那十年間……給我送飯的,到底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傾瀉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
    仿佛是怕錯過了今朝,便再也無法知曉。
    說完,他像是要掩飾自己莫名的激動,或是尋求一絲鎮定,下意識地抓起身旁的一罐啤酒,學著其他人的模樣,作勢就要拉開拉環灌上一口。
    “別喝!”
    “住手!”
    莫爻和陳亭之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瞳孔驟然收縮,身體比思維更快地做出了反應。
    兩人的手同時伸向任聲晚握著啤酒罐的手腕,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話一出口,這一老一少才意識到彼此的同步,竟互相瞪了一眼,空氣中仿佛有火星迸濺。
    陳亭之對莫爻重重地冷哼一聲,隨即轉向任聲晚,神情鄭重,“你可千萬不能喝酒啊!”
    他特意伸出手指,用力點了點莫爻的方向,強調道,“尤其是在這小子麵前!!”
    小幽附和道:“就是!就是!”
    被他這麽一點,任聲晚的腦海裏猛地閃過那個迷亂的夜晚。
    自己一口酒,綻開了兩朵妖異的花。
    更糟糕的是隨之而來的碎片:自己是如何纏著莫爻這樣那樣......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正麵反麵……
    那些斷斷續續、令人麵紅耳赤的畫麵……
    每一個模糊又清晰的片段,都帶著灼人的熱度,狠狠燙在他的神經上。
    “轟”的一下,血色瞬間從脖頸蔓延至耳根,再覆蓋了整個臉頰。
    任聲晚隻覺得一股熱浪直衝頭頂,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
    陳亭之見狀,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他額頭,疑惑道:“燁燁哪兒不舒服?剛剛那酒不是還沒喝進去嘛,怎麽臉紅成這樣?”
    “……” 任聲晚簡直要原地蒸發。
    被陳亭之這麽一說,他臉倏地更紅了!
    白皙如瓷的肌膚如同被番茄汁浸透,讓莫爻這個番茄狂熱愛好者,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
    莫爻感覺自己腰上那枚冥幻蓍花印,正泛起一陣陣難以忽視的、帶著酥麻的癢意,絲絲縷縷,直鑽進心底。
    他似乎知道了任聲晚為何臉紅,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湊近任聲晚耳畔,用極輕的音量說道:“任小花,別聽那老頭的,你隻能在我麵前喝,但是現在不行。等回了家,我喂你......”
    莫爻話音未落,半神殺意的能量便席卷而來。
    他貪婪地吸收著,突然感覺後頸一緊,“嗯?啊啊e=e=(>д<)?”
    隨著一聲“撲通”的入水聲,他已經被陳亭之扔進了湖裏喂魚。
    其他人見狀紛紛搖頭,“叫你皮癢。”
    吳思思連忙抓著蕭尋,從他戒指裏抖出一包薯片,遞給陳亭之。
    秀氣的小臉上露出的乖巧笑容,和她哥裝乖時如出一轍,“爺爺,吃薯片嗎?”
    陳亭之伸手接過,笑的慈祥,“還是丫頭乖。”
    吳思思餘光瞥了一眼湖中正在往岸邊遊的莫爻,“哥,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任聲晚在莫爻落水的那一刻,陡然回神,臉上薄紅瞬間散去了一半。
    仿佛那吞沒莫爻的冰涼湖水,同時也澆到了他身上似的。
    薯片在陳亭之口中嚓嚓作響,他在這個地方不知時間,但是味蕾好像又能明確感知到——老子已經很多年沒吃過好東西了!
    他餘光瞥見湖中那個濕漉漉正往岸邊爬的身影,眉頭一皺,嫌棄地一揚手,掀起一股淩厲罡風。
    剛狼狽爬上岸的莫爻還未來得及站穩,又被囫圇個兒掀回了水裏。
    陳亭之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轉回身看向任聲晚,“你對我沒印象,是因為你隻在繈褓時見過我......”
    任平生19歲那年找到了回家的方法,但他臨行前卻對陳亭之說:“我其實還是挺喜歡你們這個世界的,很有意思。”
    陳亭之:“那為何不直接留下?”
    任平生眸色驟然暗沉,“我父母還在。”
    說這話時,任平生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因為,此時他還不知道兩界時間差異的問題。
    他在這裏兩年了,兩年中,那些追殺他的“人”找不到自己,會不會從父母下手?
    任平生的內心的答案是:會。
    但無論如何,他也得回去看看。
    他想了想又對陳亭之說:“如果我處理好我的事,我會回來,你在這等我10天。”
    兩人相差一百多歲,可任平生對他說話卻絲毫沒有對半神的敬畏。
    似乎骨子裏那種天才的驕傲,加之工科男的直腸子,他說話向來語言簡潔,直來直去。
    在外人看來,霸道又淩厲。
    陳亭之嘴角抽搐,“你回來就回來,老夫還要在這等你?”
    “我出不去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