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頑劣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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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髒兮兮,腰抬起來。”
    莫爻趴在床沿,胸膛起伏。
    他微微側過頭,撞進一雙琥珀色眼眸深處。
    他依言將腰肢挪動。
    輕柔的風穿過半開的窗,卷起白紗窗簾
    床腿與地板反複碾磨,發出規律而刺耳聲音。
    是這房間內,唯一的背景音。
    莫爻感覺視線範圍在飛快的來回橫跳,晃得他頭暈眼花。
    他邊喘邊罵。
    任玄燁似笑非笑,“髒兮兮,你找打——!”
    窗外一股更強的風猛地灌入,窗簾驟然狂舞,發出獵獵聲響。
    莫爻感覺眼前的場景,更花了。
    那該死的窗簾一直瘋狂的晃動,晃得他發暈。
    他有點想吐。
    分針又滴答滴答轉了一圈。
    莫爻大汗淋漓的躺在任玄燁懷裏。
    任玄燁捋了捋他額角被汗濕的烏黑碎發,將手臂穿過他膝窩,“我抱你去洗澡。”
    怎料,莫爻卻自己掙紮著撐起身,“不用,我自己去。”
    他起身下床,全然沒注意到身後任玄燁眼中那點溫柔瞬間褪去,臉色兀地沉了下來。
    莫爻腳剛沾地,突然感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便又被囫圇個兒扔回淩亂的床上。
    任玄燁一手掐著他後頸,將人按在床上,膝蓋在他雙膝間輕輕一掃。
    “不是吧......又來?”
    莫爻感覺頭皮都在發麻,“玄燁,這都一連多少次了?
    你一點冷卻時間也不需要嗎?”
    任玄燁隻從鼻腔裏冷冷哼了一聲,便自顧自地覆上莫爻的後背。
    吻他泛紅的耳垂,叼咬著他後頸。
    莫爻感覺不能再繼續了。
    再這樣下去,腦漿子都要“晃”出來了。
    他努力側過臉,眼角無力地耷拉下去,水汽迅速在眼底氤氳開來。
    聲音放得輕柔,帶著刻意的示弱:“哥哥,我好累……我們歇會兒好不好?”
    任玄燁的動作驟然停住,琥珀色的眼眸凝望著他濕漉漉的眼睛,“你累了?”
    莫爻委屈的點點頭,“嗯。”
    “那我抱你去洗澡。”
    說著,他便又要伸手穿過莫爻膝窩。
    莫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再次試圖坐起,“沒事,我自己去。”
    他話音未落,咚——
    又被按回了床上。
    “你......”莫爻雙手死死抵著任玄燁的肩,阻止他再次俯身壓下來。
    那雙此刻水光瀲灩的貓兒眼,濕漉漉地瞪著上方的人,帶著困惑和一絲惱怒,“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任玄燁歪了歪頭,銀灰色的長發滑落肩頭,“嘻嘻~”
    幾縷銀發被窗外吹來的風撩起,輕輕拂過莫爻胸膛,帶來一陣細微的、令人心尖發顫的酥癢。
    “你還能自己去洗澡,就是不累!”
    “啊?”莫爻感覺腦瓜子一陣嗡鳴。
    他這才反應過,任玄燁似乎說了很多次“我抱你去洗澡”。
    而每一次自己要起身去洗澡時,又會莫名其妙被他抓回來,繼續無休止的征伐。
    一來二去,時鍾的指針不知疲倦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什麽毛病?
    莫爻不明所以,試探性的問:“你就為了抱我去洗澡啊?”
    任玄燁卻說:“為了讓你盡興。”
    “我很盡興!”莫爻輕歎口氣,勾著他脖子,語氣縱容又充滿了無奈,
    “但是哥哥,凡事講究適可而止。太多了,就變成敗興了,懂嗎?”
    “可你還能起床?”
    “......”莫爻嘴角抽了抽,“誰他媽告訴你盡興了就起不了床了?”
    “書上說的。”任玄燁理直氣壯。
    ”書上?什麽書?”
    “姿勢大百科。”
    “知識大百科?”莫爻有些狐疑,“怎麽聽著像是喬教授才會看的書,還講這些?“
    任玄燁沒有回答,隻是垂著眼眸看他。
    窗外的風依舊溫柔,銀灰色的發絲在逆光中飄動,描摹著風的形狀。
    莫爻心中那點氣惱,被這無聲的"美景"消融了。
    他伸出雙臂,聲音帶著妥協的柔軟,“哥哥,抱。”
    嘩啦啦——
    溫熱的水流注入浴缸,蒸騰的水汽在狹小的空間裏迅速氤氳開來,模糊了鏡麵,也柔化了光線。
    莫爻躺在浴缸裏,水麵上還漂浮著幾隻他給小團子買的小黃鴨。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落在他酸脹的腰肌上,力道不輕不重地按揉著,舒緩著過度使用的疲憊。
    一縷銀灰色的長發不經意間垂落,浸入了水中,像一束月光沉入湖底。
    莫爻的指尖無意識地勾起那縷濕發,順著光滑的發絲向上看去。
    氤氳水汽中,那個神情......
    他指尖纏繞著那縷濕發,嘴角輕勾,“晚晚?”
    任聲晚應聲抬頭,“嗯?怎麽了?力道重了麽?”
    “沒,很合適。”
    洗完澡,任聲晚為他擦幹身上水分,正準備將人抱回房間。
    莫爻卻率先說道:“現在我自己走,總可以了嗎?”
    “哦。”任聲晚低低應了一聲,轉過身去掛放浴巾。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莫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他猛地向前一步,手臂一撈,在任聲晚驚愕的目光中,將人穩穩地橫抱了起來,大步朝臥室走去。
    “你......”任聲晚被抱的猝不及防,身體瞬間繃緊。
    莫爻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了咬,像是為剛才那番折騰泄憤,又像是對他亂看“歪書”的懲罰。
    “老子沒有那麽嬌滴滴,現在照樣能上戰場!你少看些亂七八糟的。”
    任聲晚:......
    莫爻將人放回到床上,“躺會兒吧,哥哥,你也......”
    他本想說——做了這麽這麽這麽這麽久,你也累了。
    但一想到剛才......
    他擔心萬一這麽說,待會兒那家夥又把自己按到床上,證明自己不累。
    那就有點壞了。
    於是,莫爻琢磨了一下,換了個安全係數相對較高的詞,“辛苦了。”
    任聲晚躺下,莫爻揉了揉自己飽受摧殘的腰,順勢躺到他身邊,長臂一伸,將人密密實實地攬進懷裏。
    懷中人的香味太讓人舒心,他忍不住低下頭,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
    兩人的唇瓣仿佛自有意識般,再次不受控製地尋找到彼此。
    溫柔地貼合、輾轉、廝磨,交換著熟悉的氣息。
    良久,莫爻才將唇瓣從那溫柔鄉抽離出來,“不能親了,再親又要......”
    懷中人卻輕輕撫摸著他的眉眼,指腹帶著安撫的魔力,“沒事的,別怕。”
    那眼神、那語氣......
    莫爻輕易辨認出來,“任鬱?”
    任鬱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他高聳的
    他輕巧地翻身,跨坐到莫爻勁瘦的腰上,俯下身,輕柔地吻印在莫爻唇上。
    “阿爻要是累了不想動的話,就躺著吧。”
    莫爻被他這姿態激得渾身一緊。
    他抓著任鬱雙肩,一個快速旋身,兩人的位置瞬間調換。
    掌心還穩穩地托著任鬱後腦勺,避免磕碰。
    “誰說老子不想動?老子想的要命!要不是怕弄疼你......”
    然而,在他剛辶去時,身下的人突然伸了個懶腰,像是才從綿長的夢中蘇醒。
    他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到上方的莫爻。
    同時,身體清晰地感知到異樣——
    他身形猛地一顫,眼神像隻受驚的小鹿,“啊——!你幹什麽?!”
    與此同時,似乎因為一覺醒來就是這個場景,令他一時緊張,觸發了自我保護機製。
    歸原,啟動。
    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
    甚至來不及反應。
    莫爻便眼睜睜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男朋友,瞬間縮小、凝實,變成了一個光溜溜、正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瞪著他的小團子!
    轟——啪——
    天空一道驚雷炸響。
    莫爻感覺那道雷是直直劈進了自己的天靈蓋!
    他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心髒狂跳。
    他僵硬地轉過頭,隻見身旁的人正慵懶地支著腦袋,優雅的紫色眼眸深邃如浩瀚星河,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
    清淺的笑意在他唇邊蕩漾開,意味深長中還帶著一絲卑劣的頑皮。
    莫爻瞬間炸毛,指著那張可惡又迷人的臉,咬牙切齒地低吼:
    “任!小!花!又!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