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龍一把將癱軟的英姑甩在雕花圓桌旁，震得滿桌酒菜飄灑。他抬手招來侍立門外的新妾，那女子身披紅綢，嬌怯怯的麵容在燭火下泛著紅暈。"從今日起，你就跟著她學規矩。"江大龍扯住英姑淩亂的發絲，迫使她抬頭直視小妾，"教不好，你們倆一起受罰。"
    英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齒間蔓延。她看著小妾驚恐的眼神，想起自己初入青樓時也曾這般惶惑，而如今她們都成了江大龍掌中的玩物。"是...大人。"她艱澀開口，聲音像是從破碎的喉管裏擠出來的。
    夜幕深沉，醉仙樓的廂房內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脂粉與酒氣。江大龍斜倚在金絲軟墊上，看著英姑顫抖著為小妾寬衣。燭火搖曳間，新妾潔白的肌膚上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英姑冰涼的手指每觸碰一寸，都讓那女子瑟縮不已。
    "磨蹭什麽？"江大龍突然甩出翡翠煙杆，重重砸在英姑肩頭，"當年你伺候我時，可沒這麽笨。"他扯開小妾的紅綢，猩紅綢緞滑落的瞬間，英姑別過臉去，卻被他粗暴地捏住下巴，"看著！這就是你要教的本事！"
    暗夜裏，哭喊聲與冷笑交織。英姑蜷縮在角落，聽著床榻上傳來的響動，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的舊傷。
    許久之後，江大龍扯著英姑淩亂的頭發，將她狠狠甩向一眾垂涎已久的手下。"賞你們了，"他倚在雕花榻上慢條斯理地整理官袍，翡翠扳指映著燭火晃得人睜不開眼，"留口氣就行，本官還等著她親眼看著那野種咽氣。"
    哄笑聲中，英姑被拽進布滿蛛網的柴房。粗糲的麻繩捆住她的手腕，帶著鐵鏽味的手撕開她的衣襟。她拚命掙紮，卻被人狠狠掐住喉嚨，後腦重重撞在腐朽的梁柱上。朦朧的意識裏，她聽見江大龍遠去時故意提高的聲音："好好享受，下次可以讓暗鷹親眼看看他的心上人這副模樣！"
    月光從破窗漏進來，照亮英姑臉上的血痕。當第一雙手粗暴地按在她背上的舊傷時，記憶突然閃回暗鷹臨走前說的話："等我取了江大龍的狗頭，就帶你去看真正的春天。"淚水混著血珠滴落在冰冷的青磚上，她死死咬住嘴唇，在劇痛中默默發誓：隻要還有一口氣，定要讓這些畜生付出代價。
    另一邊，錢府中的田雪兒攥著繡帕的指尖微微發白，鏡中胭脂暈染的雙頰與她眼底的驚惶極不相稱。丫鬟小桃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夫人，醉仙樓那邊傳來消息，英姑和暗鷹...被江大人帶走了！”
    梳妝台上的翡翠胭脂盒“啪嗒”墜地，碎成幾瓣。田雪兒想起三日前英姑的那句“照顧好自己”。那時暗鷹站在英姑身後，目光如炬，可如今...
    “備馬車！”她掀開珠簾，錦緞裙裾掃過滿地胭脂。小桃慌忙阻攔：“夫人，錢老爺說了，不許您和青樓舊人...”話未說完，田雪兒已攥著防身的短刃衝出門。深夜的風掀起她的鬥篷，遠處縣衙方向隱隱傳來梆子聲，像極了英姑教她唱曲時的鼓點。
    錢府後門的銅環被拍得山響。門房剛探出腦袋，田雪兒已塞給他一錠銀子：“去打聽英姑下落，若有消息，重重有賞！”她望著漆黑的街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當年英姑將她從人販子手中救下，如今恩人落難，她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
    “夫人！”小桃追來，懷裏抱著件貂裘，“錢老爺吩咐，您若執意出門...”話音戛然而止。田雪兒披上鬥篷，轉身時眼中閃過決絕——月光下，她腰間短刃的寒芒，與英姑教她防身時的眼神，竟有幾分相似。
    田雪兒攥著錢萬貫的翡翠腰牌，在縣衙門前的石階上重重跪下。深夜寒風卷著碎雨撲在臉上，她卻渾然不覺，隻死死盯著朱漆大門上斑駁的銅釘。更鼓驚破寂靜時，門扉終於吱呀開啟，燈籠昏黃的光暈裏，江大龍倚在門柱上，把玩著她遞來的腰牌。
    "錢夫人這是何苦？"他故意將腰牌在掌心拋接，金屬撞擊聲在寒夜裏格外刺耳，田雪兒抬頭時，鬢邊的珍珠墜子隨著顫抖輕晃，她瞥見衙役們押著遍體鱗傷的暗鷹經過側門，喉間頓時泛起腥甜。
    "大人要罰要打，衝我來便是。"她膝行半步，廣袖掃過落葉，"英姑曾救我性命，求您..."話未說完，江大龍突然揪住她的發髻，將人拽至身前。田雪兒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混著血腥味，脖頸被翡翠扳指壓得生疼。
    "救他們？"江大龍湊近她耳畔，聲音冷得像冰，"今夜你若能伺候得本官滿意，或許可以留他們全屍。"他揚手示意衙役，"帶錢夫人去西廂房，記得把英姑也押過來——讓她們姐妹好好敘敘舊。"
    田雪兒被拖拽著經過牢房時，與鐵欄後的暗鷹對視。他嘴唇翕動，似乎在說"快走"，可她卻死死咬住下唇，任由鮮血順著嘴角滑落。當牢門在身後轟然關閉，她看見英姑被鐵鏈拖進來的慘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今夜，就算是死，也要撕開這吃人衙門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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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墨般濃稠，田雪兒被推進那間彌漫著腐朽氣息的廂房。昏黃搖曳的燭光下，江大龍斜倚在榻上，臉上掛著貪婪又醜惡的笑。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可想到英姑和暗鷹此刻正身處險境，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與厭惡。
    “錢夫人，好好伺候，說不定他們能少受點罪。”江大龍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田雪兒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緩緩走上前，開始了這噩夢般的一晚。
    廂房外，英姑被鎖在隔壁的房間，聽著裏麵傳來的動靜，心如刀絞。她用力拉扯著身上的鐵鏈，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嘴裏發出絕望又憤怒的嘶吼：“江大龍，你不得好死！”可回應她的隻有江大龍得意的笑聲和田雪兒壓抑的啜泣。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當第一縷晨光艱難地穿透窗欞，田雪兒如行屍走肉般被扔出了縣衙的大門。她的衣衫淩亂，發絲披散，臉上滿是淚痕和屈辱。拖著沉重的步子，她回到了錢萬貫的府裏。
    錢萬貫看到田雪兒這副模樣，先是一愣，而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這是怎麽了？”他走上前問道。田雪兒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她癱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昨夜的場景，心中五味雜陳。
    她救了英姑和暗鷹，可自己卻陷入了無盡的痛苦和屈辱之中。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錢萬貫，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但她知道，江大龍欠下的這筆血債，終有一天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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