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血玉孽緣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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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三刻,桑府廢墟的燈籠在錢萬貫手中晃出碎光。他的翡翠扳指摩挲著檀格後頸箭疤,沉水香混著酒氣撲麵而來:"夏夢憐臨死前到底說了什麽?別跟我扯什麽昆侖山雪水。"檀格垂眸避開他的視線,望著對方腰間的鎏金官牌——那是今早新換的"正五品知州"腰牌,邊角還帶著刻工的新鮮劃痕。
"不敢瞞大人,"檀格故意放軟聲音,指尖撫過桑玄書房殘骸中的玉觀音碎塊,"夏夢憐說血玉需至親血養,而桑玄的女兒,每月十五都會在佛堂淨身。"錢萬貫瞳孔驟縮,扳指壓進他皮膚:"你是說桑羽?可桑玄宣稱她八字純陽..."
"純陽是假,純陰是真。"檀格踢開碎玉,露出底下的《玉髓真經》殘頁,"大人忘了上月送的玉觀音?桑玄特意叮囑要處子血開眼,如今想想,那血...怕是從親生女身上取的。"錢萬貫的喉結滾動,他想起桑羽眉心的朱砂痣,確實與縣誌記載的"純陰之相"吻合。
地牢方向傳來更夫打更聲,檀格知道田雪兒此刻正在數磚縫——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三長兩短代表"安全"。他摸向袖口的桑府賬冊殘頁,上麵用朱砂圈著"桑羽"的生辰八字,旁邊批注著"癸水至陰,宜血祭"。
"明日大人不妨以知州身份拜訪桑府,"檀格撿起半塊玉觀音,觀音裂隙中還沾著未幹的血跡,"就說要替總督大人求塊"鎮宅玉",再提提這尊開眼的觀音像...桑玄若心慌,必定露出馬腳。"錢萬貫盯著他手中的碎玉,突然笑了:"你倒聰明,想借本官的官威探路?"
卯時初刻,田雪兒在地牢啃著窩頭。窩頭裏藏著檀格昨夜塞的紙條:"錢萬貫疑桑羽,明日借官威逼問。"她摸向藏在發間的銀簪,簪頭雕著的蓮花與桑玄書房的暗紋 ——那是今早趁錢萬貫醉酒時偷的,用來模仿桑玄的筆跡再好不過。
庭院裏,檀格將碎玉觀音包進桑玄的舊賬本。賬本裏夾著張泛黃的請帖,是桑玄去年給總督大人賀壽的帖子,落款處的蓮花印泥與血玉紋路分毫不差。"記住,"他低聲對錢萬貫說,"提觀音像時,要摸左胸第三顆紐扣,那是桑玄的緊張習慣。"
辰時三刻,知州儀仗隊停在桑府門前。錢萬貫穿著簇新的官服,左胸紐扣果然被摸得發亮。桑玄迎出來時,檀格注意到他的袖口在發抖——那是這些年來第一次,他看見這位玉石界的龍頭老大露出破綻。
"聽說大人想要鎮宅玉?"桑玄強作鎮定,指尖卻在觸到玉觀音碎塊時猛地縮回。錢萬貫眼尖地捕捉到這個動作,故意提高聲音:"要是有純陰之血開過光的就更好了,總督大人的小妾正好..."話未說完,桑玄的茶盞突然摔在地上,碎片濺出的方向,正是佛堂的位置。
檀格在旁冷眼觀察,看見桑羽從屏風後閃過的身影。她腕間纏著的布條滲出鮮血,而桑玄的視線在觸及那抹紅時,眼底竟閃過一絲痛楚——那是連錢萬貫的翡翠扳指都不曾喚起的、真正的人性。
申時正,錢萬貫拂袖離去。檀格望著他官轎揚起的塵土,摸向懷裏的血玉碎片——碎片正在發燙,與桑府佛堂的方向產生共鳴。田雪兒的銀簪在他掌心刻下的"醜時三刻,佛堂見"還在發燙,而他知道,今晚的佛堂,將會揭開比血玉更可怕的秘密。
亥時三刻,桑府佛堂的燭火在夜風中明明滅滅。桑玄掀開黃緞帷幔,露出供奉的玉觀音像,羊脂玉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卻讓錢萬貫想起田雪兒鎖骨處被翡翠扳指碾出的青痕。"錢大人看這觀音像,"桑玄的銀簪輕點玉麵,"可是用昆侖山雪水打磨,再用處子血開的光。"
錢萬貫的指尖停在觀音像心口,那裏有處極淺的裂隙,與他書房暗格裏的血玉紋路。更夫打更聲傳來時,他注意到佛堂地磚的蓮花紋樣,每朵花蕊都對著觀音像的腳部——那是風水學裏"聚陰匯煞"的陣眼。
"處子血?"錢萬貫故意捏緊袖口,露出腕間的"玄"字玉牌,"桑老板府上可真是藏龍臥虎,聽說令愛每月十五都在佛堂靜修?"桑玄的瞳孔驟縮,銀簪在玉麵上劃出刺耳聲響:"錢大人說笑了,小女八字純陽,怎會用她的血..."
話音未落,佛堂頂梁突然滲出水漬。檀格藏在梁上,望著水漬在地麵匯成蓮花形狀,想起田雪兒說過的"暴雨夜,佛堂地磚會顯玄機"。他摸向懷裏的血玉碎片,碎片與桑玄的銀簪產生共鳴,竟讓觀音像的裂隙中滲出血水。
"這是...?"錢萬貫後退半步,翡翠扳指磕在供桌上。桑玄的臉色劇變,迅速用黃緞蓋住觀音像,卻在袖口揚起時,露出腕間與觀音像的裂隙——那不是皮膚,是血玉紋路。
"錢大人既然知道了,"桑玄的聲音突然變冷,"不如留下來,替小女的血祭當個見證。"他擊掌三次,佛堂地磚翻轉,露出底下的血池。錢萬貫驚覺池底鋪滿生辰八字,最新的一張寫著自己的小妾,而池中央的血玉觀音像,正用空洞的眼窩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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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我的小妾養玉?"錢萬貫的怒吼混著燭爆聲。桑玄揮袖點燃引魂燈,血池裏浮起無數骸骨,每具骸骨手上都戴著錢府小妾的銀鐲。檀格握緊梁上木刺,看見錢萬貫的翡翠扳指滾進血池,竟引出池底的手臂——那是具戴著錢府紋章的女屍。
"純陰之血最是難得,"桑玄的銀簪抵住錢萬貫咽喉,"錢大人不妨猜猜,令夫人的病,為何用了我的玉就好轉?"錢萬貫渾身發冷,終於想起元湘雅喝的藥湯裏,總有股洗不掉的鐵鏽味——那是用小妾們的血熬的。
佛堂外傳來暴雨聲。檀格摸向腰間的蓮花香囊,裏麵的碎玉鐲突然發燙,竟將桑玄的銀簪震落在地。錢萬貫趁機撞向桑玄,兩人在血池邊扭打,檀格看見桑玄的臉逐漸崩解,露出底下的血玉紋路——原來這個養玉二十年的商人,早已是具借血玉維持的活死人。
"阿格!"田雪兒的呼喊從佛堂外傳來。檀格躍下房梁,將碎玉鐲扔進血池,池水轟然炸開,露出底下的礦難骸骨。錢萬貫望著其中一具骸骨手上的翡翠扳指,終於想起二十年前礦難,他活埋三百礦工的場景——而桑玄,正是當年幫他善後的人。
更鼓驚破雨夜,佛堂在暴雨中坍塌。檀格扶著田雪兒衝出廢墟,身後傳來桑玄的嘶吼:"血玉不死!你們的血,早晚都是我的養料..."話音未落,血玉觀音像被雷劈成兩半,露出裏麵蜷縮的嬰兒骸骨,臍帶還連著夏夢憐的衣角。
田雪兒望著漫天暴雨,突然扯下錢萬貫的玉牌扔進廢墟。玉牌碎開的瞬間,裏麵掉出半片蓮花刺繡——那是她十二歲時縫給檀格的,卻在十年前被錢萬貫奪走,成了控製她的把柄。
"阿格,你看。"她指著廢墟中露出的石碑,上麵刻著"桑氏宗祠",卻在暴雨衝刷下顯露出真跡:"礦難百人坑"。檀格握緊她的手,發現兩人掌心都被血玉碎片劃出蓮花狀的傷口,而遠處的桑府火光中,桑羽正抱著真正的血玉,朝昆侖山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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