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血玉孽緣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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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冰縫殘卷
他們在冰川裂縫裏發現半卷《桑氏育玉錄》時,田雪兒的鱗斑正爬上眼角。泛黃的紙頁上,朱砂圈著玉人養成需三載,血玉入髓方為成,配圖是七歲女孩耳後植入血玉的場景,那枚銀簪與桑玄插在發間的相似。
“三年前發過一場怪病,”她摸著耳後舊疤,鱗片在疤痕周圍格外密集,“錢萬貫說我得了‘寒症’,要用天山雪水養著...原來他在給我‘溫玉’。”
檀格的匕首尖劃過“溫玉”二字,竟刮下一層蠟質——底下藏著用靈液寫的批注:“血玉非毒,乃龍龜靈骨之種,需以雙生魂血澆灌方能破土。” 他突然想起桑玄地牢裏的骸骨,她們掌心血肉盡失,卻在骨縫裏藏著類似他腕間的晶簇。
第十四日·月潮鱗響
每逢月圓,田雪兒的鱗片會發出細微的嗡鳴。檀格發現,那頻率與遠處礦脈的心跳聲同步——咚、咚、咚,像極了錢府佛堂的銅罄。第七次潮聲時,她掌心的蓮花胎記突然張開,露出裏麵藏著的血玉碎,碎玉上刻著“湘雅”二字。
“是元夫人的陪嫁,”田雪兒攥緊碎玉,鱗片在月光下透出人影,“錢萬貫用她的血養我,又用我的血溫玉,循環往複...我們都是他的‘玉礦’。”
檀格的鱗斑在潮聲中軟化,竟從皮膚剝離,露出底下新生的淡青色紋路——那是羽蛇纏繞蓮花的圖騰,與他匕首柄的暗紋吻合。他忽然想起桑府舊祠的壁畫:初代玉人左手執蓮,右手握蛇,腳下踩著崩裂的血玉。
第二十五日·風蝕記憶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掩埋了前行的路。田雪兒在避風石後醒來時,看見檀格正在用鱗片融化雪水,他腕間的晶簇已縮至拇指大小,而她的鱗片卻蔓延至鎖骨。
“別碰!”他揮開她探向水窪的手,“我的血...能加速你的玉化。”
她望著他眼底的血絲,突然想起錢萬貫書房的《玉人配對錄》:“雙生魂需一強一弱,一攻一守,方能引動靈骨共鳴。” 指尖觸到藏在衣襟的靈鹿紋帕角,那是桑羽逃亡時落下的,帕角“憐”字在她鱗片的微光中顯露出地圖輪廓——指向礦脈深處的蛻骨池。
第三十日·鏡池照影
當冰川融水匯成鏡麵時,兩人終於看清自己的模樣:檀格左臉覆著半透明鱗甲,右眼虹膜泛著龍龜紋的幽藍;田雪兒右肩至脖頸布滿蓮花狀鱗片,胎記化作蕊心的一點紅。他們的倒影在水中交疊,竟拚成完整的龍龜圖騰。
“像極了雙生台的浮雕。”檀格用匕首挑起水麵,漣漪中映出桑府佛堂的血池,池底骸骨的鱗斑排列與他們 ,“桑玄說的沒錯,我們是‘容器’,但容器裏裝的...可能不是血玉,是解咒的鑰匙。”
田雪兒的鱗片突然發出強光,融水被染成靛青色,水麵浮現出桑羽的投影。那投影比半月前消瘦許多,龜甲碎片懸在她掌心,每塊碎片上都凝著血絲,像極了連接他們的生命線。
“還有五十天,”投影的聲音混著冰川轟鳴,“但別著急。龍龜靈骨三百年一醒,你們的每片鱗斑...都是喚醒它的倒計時。”
田雪兒的指尖剛觸到礦脈裂隙的血玉碎屑,整麵冰壁突然滲出猩紅。檀格的羽蛇匕首還未出鞘,就看見她後頸的玉斑如蛛網蔓延,青灰色晶簇刺破皮膚,在雪光中泛著冷冽的熒光——那不是之前溫和的玉化,而是帶著腐蝕性的毒斑。
“別動!”他的聲音被風雪撕碎,腕間的“玄”字刺青劇烈發燙,“這是桑玄的‘催玉陣’,你的血在激活礦脈裏的所有舊骨!”
太遲了。田雪兒的瞳孔迅速蒙上白翳,玉斑順著脖頸爬向心口,每片晶簇邊緣都泛著鋸齒狀的黑——那是靈骨被汙染的征兆。她踉蹌著摔倒,掌心蓮花胎記裂成碎片,露出底下蠕動的血玉蟲,蟲身刻著與桑玄銀簪 的“玄”字。
檀格用匕首挑開她袖口,看見內側縫著的桑府密檔殘頁:“第十六代玉人血脈不純,需以第十七代血髓淨化。” 紙頁邊緣染著陳舊的血漬,與田雪兒此刻滲出的靈液顏色 。他突然想起錢萬貫書房的“玉人培養日誌”:“田雪兒,母為棄子,父為礦奴,血玉親和力97,可作‘血引’。”
“你是桑玄刻意留下的‘瑕疵品’,”他的匕首劃破她腕間玉斑,流出的血呈紫黑色,混著碎玉碴,“你的血不是解咒鑰匙,是激活龍龜舊骨的...祭品引信。”
礦脈深處傳來齒輪轉動聲,田雪兒的玉斑與石壁上的饕餮紋產生共振,竟將整塊冰壁化作血玉鏡麵,映出層層疊疊的幻象:桑羽抱著龜甲墜入祭壇、錢萬貫在雙生台狂笑、桑玄的銀簪刺入初代玉人心髒——所有畫麵都指向同一個結局:田雪兒的血將喚醒舊骨,而桑羽會成為新骨的容器。
她的玉化手掌按在鏡麵上,竟浮現出桑玄的投影。那投影穿著初代玉人的服飾,袖口露出與檀格的刺青:“檀格,你以為自己是破局者?不,你和田雪兒隻是兩枚棋子,用來確保第十七代玉人順利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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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格的匕首“當啷”落地,他看見鏡麵深處的雙生台上,真正的桑羽被鎖鏈束縛,耳後沒有鱗片,隻有深入顱骨的血玉釘——那才是真正的玉人標記。而他眼前的“桑羽”,不過是礦脈靈骨投射的幻象。
“田雪兒的玉化是真的,”投影的聲音混著血玉液的氣泡,“但她不是解咒容器,是舊骨的‘血肉鑰匙’。當她的鱗斑覆蓋全身,龍龜舊骨將借她的身體重生。”
田雪兒的玉斑已蔓延至心口,那裏浮現出與桑玄銀簪的紋路。檀格終於想起桑府佛堂的血池——池底骸骨的鱗斑排列與田雪兒 的一樣,她們都在十六歲時被刻上“玄”字紋,成為舊骨重生的祭品。
“阿格...”她的聲音含混不清,玉質嘴唇裂開滲血,“還記得亂葬崗的骸骨嗎?她們掌心的‘解’字...是用最後力氣刻的謊言...”
冰壁突然崩塌,錢萬貫的鎏金佩刀抵住檀格咽喉,他的整張臉已玉化,瞳孔裏跳動著舊骨的虛影:“恭喜你識破真相,但來不及了。田雪兒的血已經激活舊骨,桑羽的龜甲正在吸收她的靈液——很快,一切都將回到三百年前的軌跡。”
檀格望著田雪兒逐漸透明的身體,看見她眼底倒映著真正的桑羽——那個被囚禁在雙生台的少女,正用龜甲碎片劃破手腕,鮮血滴在刻著“解”字的祭壇上,竟將所有幻象震碎。
“你以為操控了一切,”真正的桑羽聲音從祭壇傳來,“但田雪兒的血玉蟲,早就被我換成了龍龜靈液。她不是祭品,是舊骨的...掘墓人。”
錢萬貫的玉化身體突然崩裂,田雪兒的鱗斑化作萬千光蝶,每隻蝴蝶都銜著一枚“解”字碎片,飛向礦脈深處的舊骨核心。檀格接住墜落的她,發現那些看似致命的玉斑,竟在她心口聚成一朵真正的蓮花,花瓣上凝結的不是毒,是桑羽母親的血玉淚。
“原來...蓮花才是解咒的鑰匙...”她的指尖撫過他腕間的刺青,那裏不知何時已變成真正的“解”字,“桑玄用我們做餌...是為了讓舊骨誤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礦脈深處傳來舊骨的悲鳴,檀格抱著田雪兒衝向裂隙,身後的血玉鏡麵紛紛碎裂,露出石壁上真正的刻字:“以謊破謊,以血醒血,方得新生。”
雪重新落在田雪兒臉上,她的玉斑已完全消退,隻留下心口淡淡的蓮花印記。檀格望向昆侖山巔,那裏的雲霧散開,露出真正的無生觀——不是血玉堆砌的祭壇,而是用蓮花石雕築的石像。
“我們...活下來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在看見檀格腕間的“解”字時露出釋然的笑。
田雪兒真的活下來了嗎?檀格隻是無奈的苦笑,麵對昆侖山的寒風,他也再次陷入了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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