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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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顯的軍靴碾碎最後一片積雪時,蘇瑤的舊參謀部正在晨霧中泛著冷光。鐵門開啟的聲響驚飛群鴉,他望著坑道裏整齊排列的黑鐵棺材——那不是棺木,是用油布裹著的美式1919機槍。
    “大帥!”伴隨著一聲低沉而有力的呼喊,一個身影從黑暗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他身材高大,步伐穩健,身上的軍裝雖然有些破舊,但卻顯得格外威武。
    走近一看,隻見他頭戴一頂鋼盔,鋼盔下的麵龐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斜貫至下頜,仿佛是被一隻凶猛的野獸撕裂而成。這道疤痕在天龍郡保衛戰中留下,當時他不幸被一顆流彈擊中,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染紅了他的軍裝。然而,他並沒有因此退縮,反而更加堅定地投入到戰鬥中,最終成功守住了天龍郡。
    此刻,這道疤痕隨著他的敬禮微微抽搐著,似乎在訴說著那場激烈戰鬥的殘酷與艱辛。在他身後,一群同樣身著軍裝的士兵整齊地站成一排,他們手中緊握著湯姆森衝鋒槍,彈匣在戰術背心上排成寒芒畢露的菱形,腰間的卵形手榴彈則像沉甸甸的星河一般墜在腰間,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付顯將鎏金虎符按進鐵軍掌心,金屬相擊聲裏混著遠處隱約的炮響。三個月前他在總統府地下室發現母親遺留的加密文件,那些用現代速記法寫就的訓練手冊裏,藏著這支穿越者軍團的全部秘密:每天十公裏越野、實彈射擊校準到秒、步炮協同戰術精確到米。此刻坑道深處傳來履帶轉動的轟鳴,七十二輛雷諾ft17坦克正在整備,炮塔上的九龍徽記與龍紋軍旗並列,荒誕而鋒利。
    侯英的叛軍竟然擁有三萬之眾的騎兵!這個數字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付顯的手指緩緩地劃過炮管上的防滑紋路,那紋路猶如蜿蜒的蛇行,觸感清晰可辨。他的指尖沾上了一層新鮮的槍油,散發出淡淡的金屬氣息。
    然而,盡管叛軍人數眾多,付顯卻顯得異常鎮定。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對眼前的局勢胸有成竹。他轉身,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鐵軍,鐵軍的身影在坑道頂的煤氣燈下顯得有些模糊,但他的瞳孔卻格外引人注目。
    那瞳孔裏映著坑道頂的煤氣燈,微弱的光芒在其中跳躍,宛如兩簇跳動的磷火。這磷火般的光芒似乎透露出鐵軍內心的某種情緒,也許是緊張,也許是興奮,又或許是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期待。
    五萬鐵軍如鋼鐵洪流一般,浩浩蕩蕩地開拔前行。此時,朝陽正從遙遠的地平線處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芒灑在大地上,仿佛給這支軍隊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站在指揮車上的付顯,目光凝視著前方。他看到一輛輛裝甲車整齊地排列著,它們的鋼鐵車身在陽光下閃耀著寒光,仿佛是一群凶猛的巨獸,準備衝破一切阻礙。這些裝甲車緩緩地駛過結冰的護城河,車輪壓過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對這個古老城池的一種挑釁。
    付顯的心中湧起一股豪邁之情,他不禁想起了蘇瑤的日記裏的一句話:“熱武器的轟鳴,是穿越者給這個冷兵器時代最狠的耳光。”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他腦海中的思緒。< 榴彈炮引起了他的注意。炮組成員們正在緊張地裝填炮彈,他們熟練地操作著各種設備,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精準和果斷。付顯看到他們用秒表計算著發射間隔,這讓他想起了母親曾經教他用秒表測算騎兵衝鋒速度的那個冬夜。
    那個冬夜,寒風凜冽,母親站在他身旁,耐心地教他如何用懷表來測算騎兵的速度。她告訴他,時間就是生命,在戰場上,每一秒都可能決定勝負。如今,看著眼前的炮組成員們如此嚴謹地計算著發射間隔,付顯深刻地理解了母親的話。
    侯洲長的狼旗在三十裏外的山崗招展,侯燕騎在赤色戰馬上,手中的青鸞劍折射著寒光。她算準了付顯的玄甲軍尚在百裏外,算準了舊貴族的私兵會拖住總統府衛隊,卻沒算到地平線突然騰起的黑煙——那不是煙塵,是坦克群碾壓麥田揚起的鐵灰色霧靄。
    “報...報告!”斥候滾鞍落地,滿臉血汙,“敵...敵軍有會噴火的鐵牛!”
    侯燕的劍尖驟然下垂。她看見鋼鐵怪獸衝破鹿砦,履帶絞碎拒馬樁時濺起的木屑竟像被火藥點燃般騰空。最前排的鐵軍士兵端著捷克式輕機槍跪下,七十二道火舌織成死亡帷幕,第一波衝鋒的騎兵連人帶馬被掀飛在彈幕裏,如同狂風中的紙鳶。
    與此同時,另一路鐵軍正在叩擊舊貴族的銅牆鐵壁。當世襲罔替的鎮北王在碉樓裏舉起望遠鏡時,看見的不是雲梯與投石機,而是扛著巴祖卡火箭筒的士兵正在瞄準他的鎏金穹頂。“轟”的一聲悶響,雕花穹頂塌下半邊,煙塵中跳出幾個戴著防毒麵具的身影,湯姆森衝鋒槍的掃射讓 arbe 地麵濺起血花與石屑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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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戰地醫院裏,付顯接過鐵軍遞來的電報:侯軍全線崩潰,舊貴族十七家堡壘被夷平。他摸出母親的銀質懷表,表蓋內側還刻著穿越前的日期——2023年4月25日。窗外傳來坦克歸營的轟鳴,月光灑在鐵軍新換的臂章上,那是蘇瑤設計的徽章:交叉的步槍與齒輪,纏繞著滴血的龍鱗。
    “大帥,下一步?”鐵軍的鋼盔上還沾著未幹的血跡。
    付顯合上懷表,金屬扣合聲像子彈上膛。遠處,青霞宗的青鸞戰船正在夜空盤旋,那些會施咒的修士們大概還不知道,高射炮連已經在城郊架好了炮口。他望向星空,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在絕對的火力麵前,所有的魔法都是障眼法。”
    “通知空軍。”他扯下被硝煙熏黑的領章,露出裏麵蘇瑤留給他的戰術背心,“明天天亮前,把青霞宗的山門炸成廢墟。另外...”他頓了頓,指尖敲了敲作戰地圖上的“天龍郡”標記,“給父親發報,就說他的兒子,已經為他掃清了所有障礙。”
    鐵軍敬禮轉身時,付顯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坑道裏回蕩,像極了母親當年在演習場上的口令。懷表在掌心發燙,某個遙遠時空的鬧鍾似乎正在與此刻的炮聲共鳴。他摸了摸戰術背心裏側,那裏藏著蘇瑤的穿越證明——一張早已過期的高鐵票,目的地是“未來”。
    而現在,未來正在他的腳下,隨著履帶的碾壓,一寸寸鋪向這個即將被熱武改寫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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