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禍國公主vs得道高僧(b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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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淮之法師有些失態的樣子。
    淮之手中捏緊佛珠,這才使心中的燥意微微減弱幾分。
    他沒有說話,坐下來,拿起筆將蘇戀卿寫在紙上的內容抄寫了一遍在紙上。
    將蘇戀卿的紙疊回原樣後,他遞給秋香,淡淡說道:“將這張紙送回她那,往後,要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若是她想要做什麽,不用攔著,隻要不出格,由著她便是了。”
    淮之法師竟然如此縱容長公主殿下的嗎?
    聽到淮之的吩咐,秋香的心裏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
    反正……長公主殿下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活了,就要被祭天了。
    人臨死前,順著她點也好。
    “是,奴婢明白了。”秋香接過淮之遞來的紙,點頭,回應道,“奴婢先行告退了。”
    她現在隻想趕快回去。
    “等等。”淮之突然開口,“我與你一同前往去看她。”
    秋香驚訝不已,她趕緊說道:“淮之法師,奴婢一定會照顧好長公主的。”
    淮之沒有應話,他直接越過秋香,往外出去了。
    秋香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淮之直接來到了蘇戀卿的寢殿之中。
    寬大的袈裟披在他身上,依舊顯得他是那樣的絕代風華。
    他環顧一周,沒有看見蘇戀卿,隨後將目光看向屏風後麵,徑直走了過去。
    他深沉的眼神落在軟榻之上,被子凸起來一塊。
    “奴婢去看看公主。”秋香說完,就想跑過去。
    但淮之卻沉聲說道:“不用了,你退下。”
    秋香擔憂的目光看了看軟榻那邊,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淮之走到軟榻前,手指抓著被子,一把將被子掀開。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的目光和一雙受驚的眼睛對上。
    蘇戀卿白裏透紅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明顯的淚痕,眼睛裏還有淚水在眼眶打轉。
    她微微呼吸一口氣,眼淚便從順著眼角的淚痣留下來,模樣很是可憐。
    “你,你來到這裏幹什麽?”
    蘇戀卿看清掀開自己被子的人是誰後,趕緊捂住臉,然後將腦袋埋在枕頭裏,不想讓淮之看到她此刻的狼狽模樣。
    “為何哭了?”
    淮之是聲音極淡,又冷至極,絲毫聽不出任何關心之意。
    “我才沒有哭!”
    蘇戀卿抬起頭,倔強地瞪著眼前的人。
    眼淚早就似洶湧的海水一般,流到被子上,但她卻用力的擦了擦眼淚,強迫自己和淮之對視。
    如此模樣的她,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樣。
    明明有很多委屈,就是倔強的不肯低頭。
    這樣子,還真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可淮之沒有絲毫想要安慰她的模樣,許久過後,蘇戀卿早已支撐不住。
    她低下頭,將腦袋埋在膝蓋的位置裏。
    苦笑道:“淮……”愣了愣,“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她右手的手指正死死的掐著右手手指,白皙的手指上全是紅色的傷痕。
    她,她在自殘!
    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讓她的心情好一點。
    安靜的屋內,淮之突然開口道,“沒有討厭你。”
    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塊幹淨的布,細細的將她手指上的血跡都擦幹淨。
    自始自終,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冷靜,坦蕩。
    “那你是喜歡我了?”
    蘇戀卿聞言,猛地抬頭,眼神期待的望著淮之。
    可淮之這個時候都眉眼越發疏離,語氣也越發涼薄。
    “公主誤會了,貧僧也不喜歡你。護著你的性命,無非是聽從上天的安排,指引你去做該做的事情罷了。”
    貧僧?
    好一個貧僧。
    好一個貧僧也不喜歡你。
    這是在跟她撇清關係嗎?
    還有,聽從上天的安排?
    逼她去祭天?
    嗬。
    可真是可笑啊。
    蘇戀卿藏著了眼裏的冷意,再次抬頭時,她又成了那個膽小又可憐的模樣。
    “好,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會再糾纏你!”
    她僵硬著身子起身,淚水不斷的從眼眶中流出,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樣。
    送蘇戀卿艱難的下地,腳上已經被凝固著的傷口瞬間撕裂開來,她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腳上的血跡,很快將地上的毯子染紅。
    她,並沒有上藥,也沒有包紮。
    “公主,您不能下地,您的身體還很虛弱!”
    站在門口的秋香看到這一幕,她的心都懸起來了一半,擔憂道。
    而下一瞬間,她竟看到蘇戀卿狂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的向後倒去。
    “公主!”
    秋香眼睛都瞪大了,震驚不已,正準備去扶蘇戀卿時,這一次,淮之終於有了動作。
    秋香看著這一幕,又退回了腳步,在門口靜靜的守著。
    他衝了過去,將搖搖欲墜的蘇戀卿抱在懷中,她嘴角的鮮血看上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整個人就像斷了雙翼的蝴蝶,嬌貴脆落,而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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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做什麽?”淮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怒聲質問道,眼底還藏著些許惱怒。
    原來,他也不是心無波瀾的啊。
    你瞧,這下祭品快沒了,他多緊張啊!
    鮮血染紅了蘇戀卿的半張臉,笑了。
    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淮之哥哥,我給自己喂了毒藥呢,我快要死了。”
    “解藥!”
    淮之捏著她的手腕越來越用力,仿佛要將它折斷一般。
    那雙淡漠,不含任何感情,冰冷的眸子中,也凝聚了一團火氣。
    蘇戀卿笑得更大聲了。
    她明明長了一張魅惑萬千的臉,可那雙眸子中顯出來的眼神卻無辜極了。
    她看向將她抱在懷裏的淮之,嘴角含笑,慢悠悠道:“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解藥在哪?”
    淮之渾身冷意。
    蘇戀卿紅唇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她騰出另一邊手,竟毫無顧忌的撫摸著他的側臉。
    又將手指移到他那張性感的薄唇上,慢慢勾勒著它的形狀。
    其實淮之的唇形很好看,抿著的時候,像一座山巒。
    用現代人的話來說,挺適合接吻的。
    蘇戀卿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似乎要將他這個失態的模樣刻畫下來,印在心中。
    淮之徹底沒了耐心,他剛想張口訓斥,也就是在這時……
    一顆冰涼的東西進入了他的口中。
    “這,就是你想要的解藥,但隻有一顆。”蘇戀卿輕笑一聲,紅唇輕啟,漫不經心的說出這句話。
    “咳咳……”
    她不斷的咳嗽著,鮮血不斷的從她口中流出,染紅了她的臉頰,染紅了她的身後,也染紅了淮之的袈裟,鮮紅的袈裟上染上刺目的鮮血,是那麽的和諧……
    淮之用力的想要從口中摳出那顆藥,但始終沒有作用,見此,蘇戀卿眼中含淚,嘲諷似的看著麵前的和尚。
    “別白費力氣了,這藥入口即化,你是摳不出來的。其實,最後能死在你的懷中,我也是心滿意足了。”
    淮之那雙薄涼的眼眸中泛起大片猩紅,他用力的捏住蘇戀卿的雙肩,咆哮道:“沒到祭天那天,你沒有資格死!”
    下一瞬,他直接俯下身,吻上了蘇戀卿那張被鮮血複染的紅唇。
    血腥味,苦藥味,充斥在二人口中。
    不遠的門外的秋香,看著這一幕,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淮之法師這是主動親了長公主嗎?
    淮之將舌尖上殘留的些許藥,送入蘇戀卿口中,二人唇齒相依。
    解藥入口,蘇戀卿那氣短胸悶的感覺瞬間一掃而空,淮之放開了她。
    看著他那涼薄的唇上和眼角處沾染了她身上的血跡,蘇戀卿笑了,眉眼如彎月一般入人心懷。
    蘇戀卿舔了舔下唇,整個人風華絕代。
    “淮之哥哥,這解藥……真甜啊。”
    她笑得很放肆,像一隻得逞了的小狐狸。
    長,長公主殿下這是在調戲淮之法師嗎?
    秋香腦瓜裏嗡嗡響,這些所見所聞,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見周圍並沒有人,然後趕緊幫忙把門關上。
    二人,一個是佛法高深,普濟眾生,大明國乃至全天下人都為之敬仰的淮之法師,一個是生來便是要祭天,人人得而誅之的禍國公主,若今日二人的事情被其他人所看見,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關上門後,屋裏的氣息明顯得更加冷了。
    “說吧,你要如何才能安分下來。”
    淮之周圍的氣息越來越冷,怒到了極致而又安撫下來,那張臉上麵無表情,涼薄的眸子睨看著蘇戀卿。
    “淮之哥哥。”蘇戀卿仿佛沒有看見他那駭人的目光,輕嘲開口,“我隻有不到一個月的生命了,想試試從前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罷了。”
    “你也知曉,我的執念,是你。若不是你當年勸我好好活下去,我早已不想活了……你說,我要是就這麽死了,他們是不是會很慌?”
    淮之那深沉的目光一直盯著蘇戀卿的眼眸,好像想要看穿他的靈魂一般。
    蘇戀卿毫無畏懼,嘴角含笑,平靜的與他對視著,看不出來任何破綻。
    她,好似真的愛慘了他。
    二人都沉默不語,周圍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就在團子以為蘇戀卿要失敗了的時候,淮之終於開口,看不出任何情緒:“隨你。可若你再尋短見,我定不輕饒。”
    蘇戀卿鬆了一口氣,朝他微微一笑,有一種目的得逞了的感覺。
    其實,她的內心早已諷刺不已。
    嘖。
    為了能讓祭品安心上祭壇祭天,淮之,你還真的是什麽都可以縱容啊。
    不過,正好你的縱容,也給我了機會。
    蘇戀卿狡黠一笑,伸手抱住了淮之的腰。
    不得不說,這和尚的腰,還挺精壯的,雖然常年禮佛,但絲毫不比那些健身的差。
    淮之的身體在蘇戀卿的手纏上自己腰的時候,就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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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淮之冷聲開口。
    對於蘇戀卿的舉動,讓他的眉眼添了幾分冷意。
    蘇戀卿也不緊張,她用手指輕輕勾了勾他身上披的袈裟,嘟著嘴,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可是,我腳受傷了,好疼,走不了路。”
    淮之垂眸。
    她寬大的裙擺下,露出她那雙玉足,點點血跡在腳底散開,如同雪日枝上的朵朵紅梅。
    他薄唇抿得厲害,冷聲開口說道:“既然疼,為何不穿鞋?”
    “習慣了。”
    習慣了不穿鞋,習慣了。
    懷中人兒麵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懨懨地開口。
    淮之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為了防止她逃跑,她寢殿之中都嫌少備有鞋子。
    無論是炎炎夏日,亦或是冰天雪地,她都是這般光著腳。
    可即使如此,她的腳還是生的好看,如同精美的瓷器一般。
    淮之黑色的眸中閃過幾絲意味不明,他對著門口守著的秋香說道:“去拿雙女子穿的鞋來。”
    門口的秋香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趕緊應道:“是。”
    鞋子很快就被秋香送來了,她低著頭,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待,將鞋子放好後,她又趕忙出去,還不忘記關上了門。
    鞋子很好看,是一雙錦繡雙蝶繡花鞋,上麵繡著精美的花和活靈活現的蝴蝶,還綴滿了珠絡。
    “把鞋穿上吧。”
    淮之語氣平靜,再次恢複了他那不染塵世的模樣,嘴上和眼角的血跡早已被他擦拭幹淨。
    “我不要,我要你穿!”蘇戀卿抬起頭,耍起了小性子。
    雙手玉指,死死的攥住他的袈裟。
    說什麽也不願意放手。
    “放手。”
    蘇戀卿嘟著紅唇,撒嬌道:“不放不放,你說了在我臨死前,都順著我的意的!”
    許是因為淮之想要快點解除掉蘇戀卿這個麻煩,他竟然單手將她拎了起來,將她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
    他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淮之伸手握住她的腳踝,他的手掌誇大,骨節分明,手掌心裏的紋路分明。
    這是一雙極為賞心悅目的手。
    相反,蘇戀卿的腳就沒有這麽賞心悅目了,相反,駭人。
    她的腳底早已血肉模糊,還有不少的小石子鑲嵌在裏麵。
    見狀,淮之的眉心緊皺,身邊的冷氣一遍又一遍的散發出來,明顯看出他不高興了。
    也是,祭品一直在作死,他能高興就奇了怪了。
    桌上還有秋香留下來的傷藥。
    他順手拿了過來。
    他用他幹淨的手指將蘇戀卿腳底傷口上的碎石小心翼翼的剔除出來。
    “嘶~”
    蘇戀卿吃疼,她眼角微紅,想把腳抽回來,但淮之的速度更快,他那溫熱的大手,直接一把扣住她的腳踝。
    淮之抬眸,暗沉的目光盯著她,眼裏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蘇戀卿咬了咬唇,小說聲道:“疼~我聽話,你輕點。”
    淮之沒有回應,但他的動作確實輕柔了不少,終於,她腳底上的碎石都清理幹淨了。
    上了藥,蘇戀卿的兩隻腳被包的嚴嚴實實的。
    “抱抱~”
    蘇戀卿對著淮之張開雙臂。
    知道蘇戀卿會對他的警告視而不見,淮之也懶得嗬斥她了。
    他上前,直接上手,將她抱在了懷中。
    可誰知道,蘇戀卿這時居然主動摟著他的脖頸,軟乎乎的臉蛋貼在他脖頸的位置,口中吐出的熱氣就覆蓋在上麵,距離他喉結的位置極近。
    淮之不由得身體僵了一下。
    “長公主,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女子,男女有別,日後莫要做這種事情了!”
    淮之冷聲提醒道,眉間有不易察覺的慍色。
    可蘇戀卿卻不以為意,在淮之的懷中蹭了蹭,悶聲說道:“我自幼在萬佛寺中長大,無人教導我。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我心悅於你,淮之哥哥,我想和你親近。”
    我隻知道,我喜歡你。
    我心悅於你,淮之哥哥。
    我想和你親近。
    少女的告白,熾熱而又大膽。
    可被她告白之人,卻不以為然,不為所動。
    蘇戀卿也沒有著急,她微微抬頭,然後在淮之耳邊輕聲說道:“淮之哥哥,你身上的檀香味,真好聞,我好喜歡。”
    淮之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沒阻攔她了。
    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快祭天了的祭品,縱容她幾次,又何妨?
    等到淮之走了,團子才敢從空間中鑽出來。
    團子坐在軟榻上,手裏不知啃著什麽不知名的水果,吃得津津有味。
    那個死禿驢的洞察力,太嚇人了。
    它方才都不敢說話了,生怕打擾到蘇戀卿和淮之兩人過招。
    蘇戀卿拿出手帕,將臉上和唇邊的血跡一一擦拭幹淨。
    此時的她,眉眼清冷,神色涼薄,哪裏還有剛才那個撒嬌精的模樣在。
    “卿卿,不得不說,你這個方法還是不錯的,起碼死禿驢嗯情緒都有所失控了,而且他也不拒絕你的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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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子先是誇讚了一番蘇戀卿,隨機它的神色變得沮喪起來。
    “卿卿,我剛剛查了一下,好感度沒有任何變化,還是70。淮之這種人,他骨子裏生來就是冷血的,他雖然表麵受你影響,實際上內心毫無波瀾。”
    這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距離原主祭天的日子越來越近,它生怕卿卿完成不了這次的任務。
    “沒有變化,那才是正常的,若是真有什麽變化,那咱們隻能調整調整一下計劃了。”
    蘇戀卿把玩著手中滿是血跡的手帕,別有深意的開口道,潔白的手帕已經被染紅,手帕上麵的鮮血看上去駭人不已。
    “啊?卿卿,你這是啥意思啊?”
    “你有沒有發現,淮之他表麵心無波瀾,但這情緒……似乎偶爾有些不對勁?”
    “對對對!”團子一聽這話,一蹦三米高,它語氣激動的說道,“我就說怎麽這麽奇怪呢,有一次我還在他眼中看到了戾氣,當時嚇死本寶寶了。”
    “所有人都說,他是最具有佛緣的法師,可從未有人問過他,是否願意成佛?他八歲的時候才成為和尚,在這之前,他的親生父親是一個賭鬼,親生母親是一個青樓女子,他生在一個賭鬼父親,青樓母親的家中。”
    蘇戀卿幽幽開口道。
    聽到這話,團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卿卿,你不說我都忘記這個了。”
    “他入萬佛寺,可不是為了成佛,而是為了……活著罷了。”
    蘇戀卿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世人皆喜歡他們將一切事物美好化。
    見他佛緣好,也就開始編造出很多關於他出身的美好故事。
    很少有人會注意,他那隱藏在神明後麵的黑暗。
    “可是,卿卿,我們要攻略禿驢,和他的出身又有什麽關係呢?”團子眨著大眼睛,眼眸中滿是不解。
    蘇戀卿朝它招了招手,它將手中的核扔進空間中,然後屁顛屁顛的朝蘇戀卿跑過來。
    蘇戀卿一把抓住團子的耳朵,捏了捏,嗤笑道:“團兒,這上萬年來你是一點智商都沒有長嘛,這點東西都看不透?”
    團子的臉一陣羞紅,看上去好看極了。
    別人都是係統幫助宿主。
    而它,卻是宿主幫助係統。
    它都是靠卿卿打怪升級,一路躺平,成為係統界的老大哥的。
    將團子放下,蘇戀卿淡淡道:“這個世間,又怎麽會有沒有任何缺點的人?一個人克製,忍耐太久,等到有一日他的欲望、怨恨爆發,哪怕是神明,也能墜入魔道。”
    “卿卿,你,你的意思是?”
    團子後背一涼,渾身的毛發都豎起來了,它緊張的看著蘇戀卿。
    蘇戀卿垂眸,看向手中染血的手帕,冷聲說道:“我們如今隻差一個契機而已。”
    ……
    五日後。
    “咦,卿卿,你的腳好很多了咧!”
    團子像一隻小蜜蜂一樣,在蘇戀卿腳邊轉來轉去。
    “團兒,你是變傻了嘛?積分商城兌換的藥,可醫死人,肉白骨,這點小傷,又豈會在話下?”
    蘇戀卿瞥了一眼某個傻團子,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水,不緊不慢的喝著。
    團子躺在地上,露出自己粉嫩嫩的肚皮,感概道:“嘿嘿,那是那是,有積分真好!想要什麽會有什麽!”
    “唉。”想起什麽似的,團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卿卿,你說我們這幾天都沒有見到那禿驢,時日無多了,我們該怎麽辦啊?”
    突然這時,秋香推門而入。
    蘇戀卿渾身冰冷的氣息瞬間散去,整個人變得溫順極了。
    秋香看著蘇戀卿捧著茶杯,像隻小倉鼠一樣一口一口喝著茶水,眼裏含笑。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真心覺得長公主是一個乖巧懂事,但又讓人心疼的姑娘。
    “秋香,今日外麵怎麽那麽吵啊?”
    蘇戀卿將茶杯放在桌上,抬頭看向秋香,滿臉好奇。
    “公主,您忘了嗎?今天是萬佛寺一年一次的法會,信徒們都會徒步前往來祈福,淮之法師也會帶著他們一起誦經,以往他們可沒有這種機會呢!”
    秋香耐心解釋道。
    “是啊,我居然忘記了。”蘇戀卿聞言,垂下頭,神色也變得落寞起來,語氣也有些失落在裏頭,“其實,這記不記得都已經無所謂了,畢竟這事和我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看到蘇戀卿這副模樣,秋香心裏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十分刺疼。
    她記得妹妹在生病的那幾年裏,也是這般沒有生氣的模樣。
    妹妹,被困在床上,看著窗外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兒失神。
    長公主,不應該被這樣困著。
    秋香心裏突然冒出一股勇氣,她對蘇戀卿微微一笑,道:“長公主,其實,您也可以出去看看的!”
    “真的嗎?”
    蘇戀卿猛地抬頭,眼裏滿是期待。
    其實,方才說出這番話後,秋香就已經後悔了。
    雖然說淮之法師現在不禁止長公主出門,但今天外麵那麽多人,魚龍混雜的,長公主要是有個好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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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對上蘇戀卿那雙期待的眸子,秋香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罷了。
    所以最後,她點頭說道:“真的!長公主可以隨奴婢出去看看,但一定要跟著奴婢身邊。”
    “好好好,秋香我都聽你的!”
    蘇戀卿像是一隻歡快的雀兒,她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幾天來,她一直再養身體,所以現在身子沒有很嬌弱,做事也很方便。
    她穿上鞋子和衣裳,然後提起裙擺,就想跑出去,好在秋香即使拉住了她。
    “長公主,還請等一下。”
    秋香說道。
    她先是給蘇戀卿帶上了麵紗,然後蹲下,用幾層布包裹著她的腳踝。
    長公主真美,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精致。
    可她腳踝上的那些疤痕看上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和她這具身體格格不入。
    做著這件事的時候,秋香莫名對蘇戀卿感到心疼和心酸。
    “沒事的,秋香,已經不疼了,我也已經習慣了呀。”
    蘇戀卿抖了抖腳上還鎖著的鐵鏈,語氣故作輕鬆的說道。
    她這一番話,又讓秋香心裏發堵。
    秋香在心裏暗自告訴自己,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一定要為長公主多做點事。
    待秋香弄好之後,二人便走了出去。
    走到外麵之後,蘇戀卿用力的呼吸著。
    自由的感覺,真好啊!
    沒有人不愛自由,她也是。
    可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團子,查一下淮之的親生父母,他們今日是否有來萬佛寺。”
    蘇戀卿在腦海中對團子說道。
    過了一會兒,團子激動的聲音傳來。
    “啊啊啊!卿卿,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啊!他們真的來了,而且還在打聽禿驢的住處呢。”
    蘇戀卿的麵色則是十分平靜。
    她看過淮之的過往,也知道那對父母有多狠毒和貪婪。
    淮之現在是高僧,大法師,那對父母又怎麽不會起貪戀呢?
    平日裏,萬佛寺不是那麽好進的,但今日就不同了。
    他們不可能放過今天這麽好個機會的。
    “團子,告訴我他們在哪。”
    蘇戀卿冷聲說道。
    “好嘞,寶!”
    蘇戀卿轉身,眼淚汪汪的看向秋香:“秋香,我肚子有點餓了,你可以跟我去廚房拿點吃的嗎?”
    說完,蘇戀卿還揉了揉肚子。
    秋香聽完,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可是,公主,您一個人在這,奴婢有些不放心。”
    正好旁邊有石凳石桌,蘇戀卿坐了下來,然後乖巧的說道:“秋香,你放心,我就在這坐著等你回來,我不會亂跑的,這裏也沒什麽人,不會有什麽事的。”
    秋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好,那公主您就在這裏等奴婢,奴婢很快就回來了。”
    看到秋香離開了的背影,蘇戀卿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冰冷。
    她起身,朝著剛剛團子所指的方向過去。
    “卿卿,你可要小心一點。那對夫婦都是亡命之徒,他們手段也很殘忍,你一個人去,很危險的。”團子神情嚴肅的提醒蘇戀卿。
    蘇戀卿聞言,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團子,亡命之徒才好,你想辦法將淮之引到此處來。”
    這點小事,對於團子來說,不算什麽難事,很容易就辦到。
    團子知道,卿卿這是有自己的打算,沒有多說什麽。
    此刻,萬佛寺的西南角某處。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婦女互相埋怨著。
    “婆娘,你不說我們的兒子的禪房就在這裏嗎?怎麽這裏這麽荒涼?”
    男人長得賊眉鼠眼的,身上還帶濃濃的賭博之氣,他朝中年婦女抱怨著。
    中年婦女模樣長的還算可以,但渾身一股風塵之氣和市儈的模樣。
    她扭著腰,冷哼著:“哼,老賭鬼,你是不知道,這萬佛寺的小和尚防我們跟防賊似的,一個個機靈得不要不要的,隻怕剛剛那個帶路的小和尚說謊了。”
    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咬牙切齒道:“這群和尚,好大的膽子,我們可是他們主持的親生父母,竟敢如此戲弄我們!!”
    婦女嫌棄的拿出帕子捂了捂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行了行了,咱們好不容易進這萬佛寺,得快點找到兒子,你欠的那麽多賭債還沒有還呢!”
    “快找到兒子,老娘才不想跟你東躲西藏了!”
    男人摸了摸女人的腰,“說起那個不孝子,老子就來氣,他萬佛寺這麽多香火,還有皇家庇佑,這該多有錢!讓他拿出來點孝敬他爹娘都不肯,一個銅板子都沒見到!這佛祖就是這麽教他做人的嗎……還成佛…”
    不等男人罵罵咧咧完,一道諷刺的聲音就傳來。
    “你們有照顧他嗎?讓他過上一天好日子嗎?你們視他為累贅,若不是當初虛無法師看到他可憐,他早就餓死了……他為何要給你們錢?”
    很快,蘇戀卿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兩人一抬頭,看見蘇戀卿站在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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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也就是淮之的親生父親,林有德的眼睛都亮了。
    好一個美人啊!
    這雖然戴著麵紗,但都掩蓋不了她那絕色,那白衣下的身材卻是凹凸有致。
    這要是賣到青樓去,他不得大發一筆!
    婦女,也就是淮之的親生母親,王翠紅看到蘇戀卿那張臉時,眼中先是閃過震撼,妒忌,隨後又變成了算計。
    王翠紅扭著腰,來到蘇戀卿麵前,擠出一個自認為和藹的笑容出來:“姑娘,你也是來這萬佛寺上香的嗎?”
    雖然王翠紅費力的用胭脂散粉遮蓋,但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皺紋很是明顯。
    她如今已經年老色衰了,以前她的那些老主顧們都看不上她了,更何況去青樓的那些人呢。
    若是她能培養出一個花魁來,這不大把大把的銀子流入她的口袋?
    不過就是看了一眼蘇戀卿一眼,他們夫妻二人心裏竟起了同樣的心思。
    果然啊,這真不愧是夫妻啊。
    蘇戀卿眼眸冷漠且犀利,她自然清楚他們夫妻二人心中想的是什麽。
    “我不是來上香的客人,我是萬佛寺的人,你們是來找淮之哥哥的吧?”蘇戀卿冷聲開口。
    她的話音落在夫妻二人的耳朵裏,讓林有德和王翠紅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林有德眯著眼微微打量著蘇戀卿。
    年紀小,容貌絕色,又住在萬佛寺這滿是和尚的寺廟中……
    他細細打量著,這……
    視線又轉到蘇戀卿的腳踝處,看到了他想要看的東西。
    腳上還綁著鐵鏈……
    難道是……長公主?
    林有德很快就猜到了蘇戀卿的身份,他不以為然的嗤了一聲:“嘖,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大名鼎鼎的長公主殿下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行禮,他話裏話外,沒有半分敬重的意思。
    整個大明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長公主殿下,生來就是個禍端,是個禍國殃民,致使民不聊生的禍國公主,生來就是要祭天的。
    上至朝廷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他們都希望她死,更有甚者,早就在家裏給她設下靈位,紮小人,就望她早點死。
    王翠紅也認出來了蘇戀卿的身份,眼裏那股興致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禍國公主去青樓?
    哪怕不要錢,都沒有客人願意上。
    王翠紅眼裏滿是嫌棄,輕蔑地掃了一眼蘇戀卿,厭惡的說道:“喲,長公主,是您啊?我們還有事在這要做,你別在這裏礙著我們。”
    蘇戀卿滿身寒意,冷聲說道:“哦?你們所謂的要事,不就是要找淮之哥哥嗎?”
    “怎麽?”王翠紅聽完聞,大發慈悲地賞了一個眼神,“長公主你知道我們兒子在哪啊?”
    “嗬。”蘇戀卿冷笑,繼續說道,“你們雖然生了他,但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為人父母的義務,你們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當年,為了區區十兩銀子,你們就將他賣了,要不是虛無法師恰好經過,他早就死了!他舍棄了他的名字,可見他有多厭惡你們啊。記住,是他的師父賜予他新生,賜予他名字。”
    蘇戀卿攥緊拳頭,怒聲譴責道。
    唉。
    團子在旁邊歎了一口氣,說起來,這和尚以前也是個可憐人啊。
    爹不疼娘不愛的。
    王翠紅聽聞,嗤笑一聲,看著蘇戀卿的眼神越發輕蔑和不待見。
    “怎麽?長公主這是在替我兒子打抱不平嗎?你算個什麽東西啊,喊你一聲長公主是給你麵子,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吧?你不過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禍國之人罷了!”
    “沒錯,我就是在替他打抱不平,我就是心疼他!生而不養,你們配為人父母嗎?他這些年來對你們不聞不管,做的是正確的,你們不僅不配為人父母,更不配當人!”
    蘇戀卿繼續說道。
    王翠紅惱羞成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閉嘴!一個自身都難保的人,你算個什麽玩意?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們?趕緊滾,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
    蘇戀卿冷笑一聲,她抬腳朝王翠紅走去,走到她麵前,然後高高揚起一巴掌。
    “啪”的一聲下去,王翠紅的臉腫了一半。
    “你居然敢打我?”王翠紅捂著臉,眼神猙獰地盯著蘇戀卿。
    “打得就是你!”蘇戀卿想到什麽似的,朝林有德看去,“哦,忘了,還有你!”
    然後又是一巴掌下去。
    “啊!賤人,你找死!”林有德氣的胡子都要吹起來了,都四十多的人了,從來沒被人這麽打過巴掌。
    他緊握著拳頭,朝蘇戀卿揮過去。
    蘇戀卿一個靈巧的側身輕而易舉的就躲了過去,她垂眸看向兩腳之間的鐵鏈,這東西,真的是浪費她的身手。
    不過,對付兩個窩囊廢,也是綽綽有餘了。
    畢竟,她可是在這萬千世界待過的人,怎麽可能是區區花瓶呢?
    蘇戀卿眸色一沉,手裏的動作極快。
    林有德和王翠紅兩人壓根就不知道蘇戀卿是怎麽出手的,就被打得哇哇大叫。
    團子在旁邊看著,直呼過癮,精彩,牛逼!
    突然,團子的耳朵動了動。
    它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它心咯噔一聲。
    “卿卿,臭和尚朝這邊來了,你快藏好!”團子朝蘇戀卿提醒道。
    一個養在萬佛寺中十幾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長公主,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一定會引起淮之的懷疑的。
    聽到團子的提醒,蘇戀卿抿了抿嘴唇,眸色一暗,直接將林有德和王翠紅夫妻二人打暈了過去。
    過了一會,淮之和秋香出現在了這裏。
    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
    林有德和王翠紅夫妻二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而就在他們的不遠處,蘇戀卿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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