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將軍vs衝喜新娘(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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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白匆匆來報:“將軍,夫人生了。是雙胞胎…”
孟將軍一個鯉魚打挺,拍了拍身上的雜草:“太好了,夫人沒事吧…愣著幹什麽…走,一起回去看看夫人…”
熊漢子終於想起回家了。
“聖旨到,孟回舟接旨…”
孟回舟的右眼皮猛地跳了跳,皇上這個時期下旨,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蘇全看著孟將軍道:“大將軍不用行禮,陛下口諭,孟卿站著接旨即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蠻三日內掠奪我朝兩座城池,朕命孟回舟校場點兵,騎兵三萬,步兵七萬,三日後出征,以穩定邊疆局勢,維護國大齊安全。北蠻侵擾我邊境,鐵騎踏我國土,為此,特命將孟回舟率領北定軍平定叛亂。欽此。”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回舟拿著聖旨,麵色凝重。
北蠻既然已經連奪了兩座城池,那他派過去的人是不是已經…
熊鈺從十三歲一直跟著孟將軍,原以為有他鎮守邊界,北蠻不敢輕舉妄動。
誰知…
孟回舟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
就算那一日鋃鐺入獄,也不像今日臉色這般蒼白。
握槍持劍的手,緊緊抓住聖旨。
“蘇公公,這一次為何這麽快,三個月前熊鈺剛調到邊界,按理說不應該的。北蠻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也該傳到京城的。”
蘇公公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大將軍,北蠻這次是有備而來。一舉攻上來了,多虧熊將軍早有準備,將主要的兵力調回了金城,金城易守難攻,北蠻在金城停下了腳步。否則揮師北上…那可就危險了。”
敵人這一次有備而來,以最快的速度攻上來了。
打的大齊毫無還手之力,熊鈺手底下的那群人就算再厲害,北定軍的主力還是在都城,且不說邊關的將領會不會聽熊將軍的調遣。
孟回舟麵色凝重地揉了揉眉心道:“那熊鈺呢,北邊失守,身為邊關主帥,難辭其咎。”
蘇公公不知從哪兒找出一塊帕子,擦了擦眼角說:“熊將軍拚盡全力保住了金城,殉國了。”
雖說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難免還是有些難受。
畢竟跟了自己身邊這麽多年了。
“我知道了,有勞蘇公公走一趟了,回舟這就去校場點兵。”
“大將軍,後日陛下十裏長亭給將軍送行,望將軍早日凱旋。”
大齊的定海神針,從出征到現在從未有過敗績。
換一句話說,隻要孟將軍肯帶兵出征,那麽大家的心也就放下去了一半。
將星下凡,誰又能是他的對手。
送走了蘇公公,孟回舟臉色蒼白。
“太後本沒打算讓我出來,大齊連著失了兩座城池,這才想起本將軍來了。那兩座城池是我大齊多少將士用命換來的,卻因為深宮婦人的目光短淺,白白丟了。”
孟回舟一拳捶到牆上,隻聽到一聲響。
手指擦破了皮,孟回舟卻沒感覺到痛。
或許和心上的痛比起來,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
邊疆的將士在拋頭顱,灑熱血。
而都城的人們卻隻看到了眼前的歌舞升平。
目光太過短淺,有時會誤事。
可憐熊鈺的一條命了,本該是個少年將軍,誰知卻和邊關的黃沙埋在一起。
孟回舟怎能不恨。
若非金城易守難攻,說不定早就落入敵人之手。
朝廷的那些人這時候知道急了,早幹什麽去了。
慕容白有些擔憂。
慕容白試探著喊了一聲:“將軍…”
孟回舟搖了搖頭,轉身把聖旨扔給慕容白:“走吧,去校場點兵。”
慕容白有些憂鬱地說:“那夫人那邊…”
孟回舟走出大牢,許久沒見過這樣的太陽了。
舒舒服服地照在身上,此時卻不是享受的時候。
孟回舟抬了抬眼,有些不適應的抬手擋住眼睛。
這樣好的河山,卻血染邊關。
孟回舟眯著眼睛說:“沒時間回家了,我們在這裏多猶豫一刻,金城就多一分危險,倘若金城丟了,那陛下就等著遷都吧。就算是把我這條老命賠進去,那也沒辦法了。”
將軍何嚐不想回家看看妻兒,隻是天下百姓哪個人沒有妻子兒女,邊關的將士,哪個沒有妻子兒女?
國家大義麵前,兒女情長,根本不做數。
倒不如把心中的小愛化作大愛。
慕容白不敢說些什麽,能跟著孟將軍了。
孟回舟忙碌了一日,等歇下時,已經醜時了。
慕容白燒了洗澡水,孟回舟很困,但怎麽都睡不著。
或許是心中有牽掛,又或許是這次的事情來的太突然。
孟回舟拿著兵書卻看不進去一頁,反複斟酌了許久,還是起身。
“慕容白,本將軍回去一趟,兩個時辰之內回來,咱們寅時三刻繼續點兵。”
慕容白知道將軍放心不下夫人,放心不下小公子和小姐。
人隻有有了牽掛才會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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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白一直跟著孟將軍,將軍用兵打仗,就是一個字,險。
那種不要命往前衝。
慕容白坐在營帳中,不知在想什麽,或許也在想遠方牽掛的佳人。
孟回舟騎了一匹快馬回家了,將軍府還是那麽安靜。
絲毫沒有因為小公子和小姐的到來,熱鬧了許多。
將軍回去時,隻有門口的老管家在那裏打盹。
看到來人眸子亮了。
孟回舟開口便問道:“夫人呢?”
“夫人和小姐少爺在芙蓉院。”
孟回舟帶著一身夜露回去了。
看見在燈下哄著孩子的蘇戀卿,這會子心裏卻有些動容。
原本想轉身換身衣服再進來的,誰知那人卻聽到了窗外有響聲。
“是你回來了嗎,既然來了,那就看看孩子吧。你若不想見我,我離開就是了。”
蘇戀卿目光一直盯著窗外。
隻見桌上的蠟燭晃動了下。
根據練武之人的警惕,便察覺到外頭有人。
孟回舟聽到這些話有些心疼。
蘇戀卿心裏有沒有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那這麽些日子相當於白相處了。
蘇戀卿還是死死的盯著窗外,許久不曾有動靜。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在夢中。
夢裏不知道出現多少次,那人回來了。
醒來卻是淚濕了枕頭。
蘇戀卿歎了口氣,繼續看著床上的孩子,或許隻有和孩子時刻待在一起,才能感覺到心安。
就在這時候,門卻從外頭讓人推開了
蘇戀卿終於還是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孟回舟眼底一片淡淡的烏青,已經六個多月沒見了,比那時消瘦了不少。
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茬,麵容卻更加硬朗了。
孟回舟拖著疲憊的身子,看著眼前的那人,那個他一直放在心底的人。
孟回舟張了張嘴,千萬無語,終於化作一絲歎息。
蘇戀卿還沒說什麽,就讓人一把拉入懷中。
久違的安神香的味道,孟回舟狠狠的吸著那人身上的安神香,便覺得很心安。
所有的一切都化在一個擁抱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孟回舟頭一次對家有了眷戀。
孟回舟此刻想把那個人揉碎了,揉進骨子裏。
就這麽靜靜地抱著。
蘇戀卿感受到那人越抱越緊,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戀卿不知怎的,眼睛有些酸澀,隻是那人的下巴死死抵住她的肩頭,不知什麽時候,孟回舟的臉埋在她的脖頸處。
蘇戀卿也貪戀這份美好。
孟回舟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蘇戀卿隱約聽見孟將軍在說什麽。
孟回舟悶悶的,有些委屈道:“我好想你。”
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一句話。
這卻是蘇戀卿聽到的最美的情話,萬千思念最終凝成一句話,我好想你。
蘇戀卿環住那人的背道:“我也想你。”
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孟將軍,瞬間就降智了。
“胡說,我一點都不信。”
孟回舟將人鬆開了些,委屈的像個孩子:“你才不想我呢,你若想我,怎麽會一次都不來看我。”
孟將軍甚至幽幽地說:“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分明是他不回家的,怎麽還委屈上了。
蘇戀卿噗呲一聲笑出聲了,接著孟回舟的話問道:“是誰不想讓我見他的,此時卻與我說這個。”
孟將軍別開臉道:“我不讓你來,你就真的不來看我了,你真的是…”
真是什麽,還沒說出口,隻覺得唇上一片冰涼,孟回舟睜大眼睛。
難得夫人主動一次,孟回來嘴角壓不住的上揚。
今日這是怎麽了,煮熟的麥子發芽了。
蘇戀卿攻勢蘇厲,常年領兵打仗的孟將軍也會節節敗退,孟將軍找準時機,反敗為勝,這下輪到蘇戀卿丟盔卸甲了。
蘇戀卿快呼吸不順時,孟將軍才肯將人放開,精致的嘴角依舊掛著笑。
孟回舟若有尾巴,此時已經翹到天上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激動。
喜不喜歡,難道還用明說嗎?
蘇戀卿大口喘著氣道:“將軍…”
孟回舟看著雙頰微紅的夫人,甚是喜歡。
又不是聖人,哪裏控製得住七情六欲,孟回舟顯然是不能的。
“我在獄中聽說你生了一兒一女,我想看看咱們的孩子。可取名字了?”
某人這會子才想起來還有孩子,早幹嘛去了。
先前眼裏隻有夫人,哪裏有孩子的一席之地。
“姐姐叫團姐,弟弟叫圓哥。先這麽叫著,等將軍取呢。”
團圓,團團圓圓。
孟回舟卻輕輕笑了,他從來都懂蘇戀卿的意思的,那人心思通透,想求的不過是一份團圓罷了。
孟回舟瞧著孩子,圓哥的眉目處像極了他,嘴巴和蘇戀卿一模一樣。
圓姐在夢中不知遇到了什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睡著了。
孟回舟將孩子輕輕抱起來,那麽小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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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喜歡得緊。
孟回舟今夜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蘇戀卿給他生了一雙兒女。
孟回舟將孩子放下,乳母便帶下去了。
“戀卿,太後那邊不用擔心,隻要北定軍還在戰場上,太後就不敢動我孟家人。”
孟回舟想過一家四口的日子,可他是大齊的將軍。
蘇戀卿道:“那…天下太平了呢。”
孟回舟拉著蘇戀卿那雙好看的手許諾道:“這次我必定滅了北蠻,北蠻不滅,不班師。
若此次能勝,就隻剩下西戎了,等天下太平了,我拿著兵權也沒什麽用了。便將兵權交給朝廷,我們一家四口過瀟灑日子去。”
一位手握重兵的將軍沒了兵權,那和紙老虎沒什麽差別了。
對太後沒什麽威脅,太後也該放人了。
孟回舟想過的大概也就是這樣的日子,不過目前來說太難了。
蘇戀卿開玩笑道:“你怎知我願意跟著無官無爵的人,過粗茶淡飯的日子,萬一我不想去了呢,萬一我喜歡別人了呢?”
孟回舟看著蘇戀卿的眼睛,不知在想什麽許久之後很認真地道:“戀卿,為夫隻是沒官職了,不是人沒了。你若讓為夫頭上湛湛青天,那你的小相好就等著滿地落紅吧。”
是啊,孟回舟是個將軍,就算無官無爵,也是個七尺男兒。
孟回舟說話時,蘇戀卿感受到了一絲涼氣。
嘿,還認真了。
瞧把他能的。
蘇戀卿也知道,開玩笑要適當,便也不鬧了。
“將軍,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呢。”
孩子的名字孟回舟在大牢中不是沒有想過,想了一個男孩的名字,一個女孩的名字,總會用上一個的。
誰知現下都用上了。
孟回舟道:“男孩就叫海宴,女孩叫禾青。”
海晏河清,這是孟回舟此生唯一心願。
“好個海晏河清,將軍的心願,此戰必會如願的。”
孟回舟不知怎麽的,眼神閃爍,猶豫了許久問道:“你都知道了?”
蘇戀卿沒有絲毫隱瞞:“是啊,我都知道,消息傳到京城時,已經知道了。陛下打算讓你何時出征?”
“陛下給了我三日的時間校場點兵,三萬騎兵,七萬步兵。”
蘇戀卿震驚道:“什麽,就十萬兵。據我得到的消息,北蠻至少有四十萬人,陛下真當你是不敗戰神了,區區十萬兵和北蠻硬碰硬,根本…”
孟回舟卻笑了:“根本沒有勝算是不是,你可別忘了,為夫可是大齊的戰神,戰無不勝。”
就算是戰神,也是血肉之軀。
蘇戀卿十分擔憂,孟回舟卻很輕鬆:“放心吧,你就等著我回來吧。此戰必會在青史上留名。”
“我信你。”
“隻是,還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孟回舟皺著眉頭道。
“我知道將軍擔心的是什麽,將軍若是不放心,京中的事便交給我吧。”蘇戀卿心思通透,怎會不知道孟回舟的擔憂。
孟回舟歎了口氣,收斂心神,垂下眸子道:“我本就有此打算,西戎虎視眈眈,赤王取代西戎王是遲早的事。赤王與我大齊向來不睦,赤王若成了西戎王,必會犯我大齊。”
北邊有北蠻,西邊有西戎,孟回舟隻有一個。
大齊的兵力不能全帶走,皇帝給孟回舟十萬兵也能理解的。
隻是北定軍留在京中也無用,孟回舟去了北蠻,熊鈺戰死,京中無人掛帥,又有誰抵禦西戎。
這正是孟回舟擔心的。
蘇戀卿不解道:“將軍的意思是…”
孟回舟拉住蘇戀卿的手,盯著蘇戀卿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戀卿,北定軍除了我,無人可調動,但是你不一樣…”
是啊,蘇戀卿是不一樣的,是孟回舟的枕邊人,孟回舟平日裏將夫人當成眼珠子一般,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北定軍自然知道輕重的。
蘇戀卿隱約有個猜測,便問道:“將軍的意思是,若西戎來犯,我來帶兵?”
孟回舟這次沒有猶豫:“是,我知道你的本事的,西南王教給你的絕非隻是武功,領兵打仗的功夫也學了不少吧。北定軍的兵符放在你手裏,我是最放心不過的。”
孟回舟的想法很大膽,大膽到將蘇戀卿嚇了一跳。
在西南時,西南王手下的謀士很多,蘇戀卿確實學了不少帶兵打仗的東西,但也隻是紙上談兵,從未有過實戰經驗。
孟回舟卻突然要把兵符交給她。
那可是北定軍的兵權,若落在有心人手裏,後患無窮。
孟回舟不放心其他人,思來想去,隻有蘇戀卿了。
朝中的武將,大多是將才而非帥才,孟回舟不放心。
思慮良久,便隻能把兵權交到夫人手裏。
“好,既然將軍信任我,那我必會拚命守好大齊的。朝中的要事,不知將軍可安排妥當了。”
孟回舟歪著頭,嘴角掛著笑:“其實也不用拚命,你盡力就好了。朝中遇到大事,你直接去找陛下。如果遇到其他處理不了的,你去找蘇相。他與我也是有些交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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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回舟朝堂上的事兒安排妥當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大概隻有夫人和孩子。
“好。”
孟回舟有些不舍道:“夫人,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軍營了。”
孟回舟已經轉身了,可還是忍不住回頭將那人抱在懷裏。
僅僅隻是一瞬,又鬆開了。
“回舟,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和孩子都等著你回來。”
這是蘇戀卿第一次喊他回舟,孟回舟愣了下道:“你可不可以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回舟,我等著你。”
孟回舟這次頭也不回的走了,就連步子都比來時鬆快了不少。
慕容白在營帳中打盹的時候,孟將軍帶著一身夜露回來了。
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在這裏坐了一夜,一步也不曾離開過。
孟回舟拿了件衣服剛給慕容白披在身上,慕容白猛地睜開眼睛:“將軍回來了,可見到夫人了。”
“你猜…”
慕容白:“……”我就不該多嘴問一句。
“去準備一下,咱們今日繼續點兵。”
將軍的身子是鐵打的嗎,昨日忙了一天,今夜又不曾休息。
時間緊迫,孟回舟點了三萬騎兵,七萬步兵,十萬將士聚在十裏長亭。
隻見底下烏壓壓的一片,孟回舟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騎在馬上。
少年將軍,意氣風發。
蘇戀卿站在幾裏外的城樓上,為十萬大軍送行。
少年將軍,銀白色的鎧甲上一塵不染。
是那樣的撥人心弦。
皇帝端著一杯酒與將士同飲。
將士們士氣高漲,大喊:“犯我邊界者,雖遠必誅。”
孟回舟頭也不回的上馬走了。
慕容白卻在旁邊瞧的真切,孟回舟分明用餘光掃過了不遠處的城樓上。
那裏站著他心心念念的人。
“夫人,這裏風大,咱們回去吧。”小菊勸道。
蘇戀卿一直盯著那人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小菊,算算日子,明日就是小年夜了,原以為今年的小年夜,不像往年那般冷清,殊不知更冷清。”
或許是少了那人的陪伴,心口空落落的。
像是缺了什麽東西一樣。
蘇戀卿回府了,小菊張羅著小年的事。
有人忙著,蘇戀卿落得個自在。
斜斜的窩在榻上,不知道在哪裏翻出了兩本兵書看著。
以前是不喜歡看兵書的,是因為孟將軍把全交到她手裏的原因,蘇戀卿倒也也看的津津有味。
蘇戀卿翻了許久又讓人把小五找過來了。
“夫人,您找我。”小五弓下腰道。
孟回舟帶走了慕容白,將小五留下,小五這孩子做事細心,倒也是個忠心可用之人。
“嗯,你本該跟著將軍上沙場的,留在這裏確實是有些委屈你了。”
小五搖頭道:“夫人,不委屈的。將軍說了,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京中,都是為國效力。小五不覺得委屈。”
“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不過了。我交給你一件事,你務必在明日太陽出來之前安排好。”
孟回舟走之前交代過,他走之後北定軍由蘇戀卿指揮。
“是,小五明白。”
蘇戀卿不知在哪兒找到的京城的防護圖,把地圖鋪在桌子上說:“京中的安危,往年都是由將軍負責的,將軍走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躍躍欲試。
東南西北四個城門,自然不用擔心。但是除了這四個城門還有一處,也可以進京,你帶上北定軍的兄弟們辛苦一下。
小年夜,最是容易渾水摸魚的時候,咱們不得不防。”
小五跟著蘇戀卿所指的那處,便明白了那個地方的重要。
“小五明白,這就帶人去那裏守著。”
蘇戀卿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北蠻怎麽說反就反了。
她心中有個猜測,但是沒說過。
倒不如趁著這一次試一下。
今夜或許是個不錯的時機。
“你先回來,我還有其他的事兒要交代給你。”
小五發現夫人和將軍的行事風格很像,兩個人都是那麽小心謹慎。
“是。”
蘇戀卿繼續吩咐:“今夜或者明夜若是有人從你守的那個地方出城,那就放出去,派人跟著他。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回來向我稟報。”
北蠻突然進攻,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孟回舟入獄的消息傳了出去,孟將軍在大牢中,就算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飛到北蠻。
北蠻以最快的速度攻了過來。
小五離開後,蘇戀卿又坐在那裏發呆了。
房間裏依舊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才離開一天又想得緊。
這都是什麽毛病。
蘇戀卿使勁晃動腦袋,試圖將那人的一顰一笑從腦子裏晃出去。
蘇戀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外出現了腳步聲。
一個親衛沉聲道:“夫人?”
蘇戀卿驚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進來吧。”
醜時將至。
“果然不出夫人所料,今夜確實有人從那條路出城,我們的人跟著那人追了好幾裏路,在京郊的一座山頭發現了那人的蹤跡。那人與山匪竊竊私語了幾句,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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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戀卿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以前隻是一個簡單的猜測。
誰知還真有那回事。
蘇戀卿這會子一點困意都沒了。
大概是剛睡醒的原因,有些口渴。
便將自己麵前的茶杯添滿:“你繼續往下說。”
“我們的人跟著那人進了城…”
親衛突然有些猶豫。
蘇戀卿握著茶杯的手收緊了,莫非是那人…
“你直接說吧。”
“我們的人跟著那人一路進了蘇尚書府,在外頭守了半個時辰,沒有人出來才回來稟報。”
蘇尚書?也就是蘇戀卿那個不值錢的爹?
有趣,十分有趣。
蘇尚書騙了原主的娘,逼得原主不得不小小年紀離開家。
那個從江南跟著他入了京城的女子,最終也在悔恨中鬱鬱而終。
蘇戀卿冷笑道:“是他,那可真是太好了。”
親衛:“????”夫人是不是氣糊塗了,蘇尚書不是夫人的親爹嗎。
通敵賣國,那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還是說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被殺,整整齊齊的去閻王那裏報到。
夫人果然…大義滅親。
連自己都滅。
親衛試探道:“夫人?”
“行,辛苦弟兄們了。還得勞煩你們守著。等這幾日過了,好好犒勞一下兄弟們。”
親衛退下,小菊端了安神湯上來。
蘇戀卿咬著牙,閉著眼睛,將韓月走時留下的安神湯一飲而盡。
太苦了,韓月是不是公報私仇。
“夫人,您說尚書大人真的會……”
“那我怎麽知道,不過我倒是希望他通敵賣國,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蘇尚書從未盡過做父親的一點職責,所以原主小時候受盡了欺負,好幾次差點把命都丟了。
有些仇也該報一報了。
蘇戀卿放下安神湯的碗道:“小菊,明日正好是小年,我也該回家走一趟了。你去幫我準備一份大禮,咱們明日回家。”
小菊雖不明白夫人要做什麽,但總覺得這次夫人不是普通的回家。
蘇戀卿喝了安神湯,果然困意來襲。
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夢中又出現了那人的臉,這一次那人沒有和她站在一起,而是出現在不遠處的一片花海裏,蘇戀卿無論怎麽奔跑,和孟回舟都有一定的距離。
蘇戀卿停下腳步,對麵的那人也停下腳步。
蘇戀卿看著孟將軍的嘴角始終掛著好看的笑,卻怎麽也碰不到。
許久之後,孟回舟開口說:“這一次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便與身後的漫天花海融在一起,消失了。
蘇戀卿拚了命的喊,卻發不出聲音。
夢醒了,蘇戀卿的枕頭濕了一片。
天已經亮了。
小菊聽到有聲響,便進來問道:“夫人可是起身了?”
“小菊,將軍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我做了個夢,很可怕。”
“哪有什麽消息傳來,將軍昨日才離開。離金城還遠著呢,小菊伺候夫人梳洗。”
蘇戀卿歎了口氣,剛要起身。
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拿著什麽東西進來了:“夫人,今日清晨有信鴿落在府中,我們在信鴿腿上拿到了這個。”
蘇戀卿打開紙條,隻見那人用瀟灑的字體寫著: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三秋未曾見麵,吾妻安否?
蘇戀卿嘴角笑意加深。
小菊:“………”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才走了一天,不知道的,還以為走了一年呢。
蘇戀卿看完字條後明顯心情好多了,小心翼翼的將紙條疊起來,放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裏。
不知道的還以為藏了什麽絕世寶貝。
不過就是那人的墨寶罷了。
蘇戀卿這才吩咐道:“小菊,替我梳洗吧。咱們今日去尚書府瞧一瞧。”
蘇戀卿穿了一身水藍色的羅裙,腰間是一根銀絲繡的腰帶,恰到好處的顯出了腰身,仿佛湖邊的垂柳,那樣纖細。
蘇戀卿難得有這麽高的興致,可能心情好了,看其他東西,莫名順眼了很多。
蘇戀卿坐著馬車到了尚書府。
老管家一看是將軍夫人來了,立馬進去稟報。
大將軍為國出征,可是由陛下送到十裏長亭外的,朝野之中誰不知道孟大將軍深得陛下喜愛。
自然不同於旁人的,可不能怠慢了孟家人。
蘇戀卿進去時,蘇尚書早已在大廳等候。
“爹爹…”蘇戀卿捏著嗓子甜甜的喊了一聲。
旁人在這一聲爹爹中,還真聽到了一些父女情深。
蘇尚書端著茶杯的手顯然頓了一下,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嗎,蘇戀卿居然會喊他爹爹。
“戀卿回來了,你我父女許久不曾見過了吧。”
蘇戀卿歪著頭道:“是有半年沒見過了,女兒上一次見到爹爹還是在宮宴上,想與爹爹說兩句話都是不能的,隻能遠遠的瞧一瞧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當時那個眼神嫌棄的。
就像看到了什麽令人作嘔的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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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卻說的好聽。
“戀卿今日怎麽來了,找為父可是有什麽事?”
“今日正好是小年,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將軍出征在外,女兒該回家看一看的。”
蘇戀卿說的那叫一個真誠,蘇尚書差點兒以為當真是自己女兒變了。
不過這個女兒心機頗深,不知什麽時候學的武功,蘇尚書入朝為官那麽多年,卻看不透一個女子。
“難為你有心回來瞧一瞧為父,今日既然來了,那就在府中用完飯再回去,你我父女也有些日子不曾見過。”
蘇尚書微閉著眼睛,摸了摸有些稀疏的胡子。
正好探一探這個女兒的實力。
上一次宮宴上,不費吹灰之力便破了西戎使臣射出去的箭,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學成的。
若非從小練,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功夫。
“是,多謝爹爹。”
蘇尚書道:“戀卿,孟回舟雖說是個武將,但是深得皇上喜歡,當初爹爹知道你嫁給他是不情願的,但是陛下的聖旨已經下來了,爹爹也是無能為力的。你能明白嗎?”
一個女兒嫁給大將軍衝喜,另一個女兒封為公主去和親。
你哪一次不是無能為力的,說的倒是好聽。
當真若是想做些什麽,當朝尚書總該是有些人脈的。
現在卻說這樣的話,讓人覺得惡心。
“女兒自然是明白爹爹的。當初是女兒不懂事,將軍待我極好,爹爹不用擔心。”
蘇尚書眼皮跳,總覺得今日有事要發生。
兩人扯了幾句家常,一轉眼就到飯點了。
蘇戀卿留在尚書府用飯,蘇夫人自從女兒和親之後,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以前那般好看的一個人,竟也多了幾絲白發。
女兒不過就是尚書大人的政治籌碼罷了,隻要尚書大人用得到,那必然會毫不猶豫的舍了。
席間,蘇戀卿看著蘇夫人總盯著她發愣,試圖在她臉上找出那一張相似的臉,或者在她身上找出相似的身影。
蘇夫人坐了會兒就說不舒服,要回去休息。
蘇戀卿有些不解道:“爹爹,大夫人這是…”
蘇尚書歎了口氣:“自從你姐姐和親之後,她就一直這個樣子。整日神神叨叨,瘋瘋癲癲。”
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蘇戀卿吃完飯便離開了。
蘇戀卿出去時,小菊早已在戶外的馬車上等候。
蘇戀卿剛一上車就迫切地問:“怎麽樣,可發現什麽了,有沒有拿到什麽重要的東西?”
小菊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夫人。我小菊出馬,沒有什麽是拿不到的。”
是的,蘇戀卿今日來尚書府的目的並不單純。
昨夜有探子來說,出城的那人入了尚書府就沒出來過,哪個奴才膽子那麽大,沒有主子的命令,通敵賣國。
而最有能力做這事的,就是尚書大人。
說話得講究證據,這事可是通敵。
蘇戀卿和小菊早在來之前便商量好了。
蘇戀卿去前廳吸引注意力,小菊借著輕功偷偷溜進尚書府去尋找證據。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小菊從懷裏拿出幾封信:“小姐,尚書大人的書房裏有一個暗格,裏頭不僅和北蠻有書信來往,還有西戎的書信。
奴婢還發現了一個賬本,上頭記載著尚書大人這麽些年斂了多少財,奴婢怕人懷疑,便挑了其中幾封重要的書信帶出來了。”
那麽多書信丟失幾封,應該發現不了。
若消失太多,那就不得不引起人的懷疑了。
蘇戀卿打開書信,原來蘇尚書在很久之前就和北蠻有來往,北蠻的大將司徒惠與蘇尚書稱兄道弟。
上頭確實記了兩個人之間是怎麽勾結的,這些東西隨便一封出去,都是殺頭的死罪。
蘇戀卿看見信心涼了半截,三朝元老何苦這樣想不開。
北蠻大將司徒惠在信中曾許諾,等攻下京城,就扶持蘇尚書做皇帝,蘇尚書也在信中回複了,願意送出二十座城池。
那可是十二座城池,孟回舟聽到後能提刀殺人的程度。
將士們在前頭拋頭顱,灑熱血。用命換來的城池,就這麽隨隨便便的給了蠻夷。
蘇戀卿倒吸一口冷氣,強忍著提刀殺進去的衝動。
“咱們回去吧,回去之後我另有安排。”
蘇戀卿一路上臉色都不太好,直到回了府中。
蘇戀卿在北定軍中找來了七個人。
“小年夜還要勞煩兄弟們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將軍不在京中,京中的安危,還得咱們自己看著。”
其中一個向前一步道:“夫人不用和我們客氣。將軍走前交代過,京中的兄弟聽夫人調遣,有什麽事夫人隻管安排就是了。”
“你叫什麽名字?”
“末將沈一虎。”
“沈一虎聽令。”
“末將在。”
“你率領其餘六人,今日傍晚押送一大車瓷器,扮做路過的商人,走京郊的山路,若是遇到綁匪便跟他們回去,告訴他們京城中還有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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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將準備好的迷藥加入的井水中,子時三刻一到,咱們以三聲雞鳴為暗號。小五率領三百北定軍剿匪。務必要使他們活著。”
“是。”
證據已經找到了,那就隻差最後一步人證了。
小年夜把貨物往外運,那就相當於給綁匪送過年的禮物。
蘇家…一個冷冰冰的地方,或許也該消失了。
蘇戀卿等沈一虎的人走後,從盒子裏摸出孟回舟寫的紙條,似乎怎麽也看不夠。
腦海中出現那人行軍路上匆匆忙忙寫了紙條,又讓信鴿送了回來的模樣。
還真是細心。
而此時的孟將軍正在馬不停蹄的往金城趕。
援兵遲去一刻,金城便多一份危險。
孟回舟找了一處林子歇下問道:“金城的戰況怎麽樣?”
“將軍,金城易守難攻。”慕容白道
孟回舟:“……這個本將軍知道,你能不能說點本將軍不知道的。”
“熊將軍殉國後,重創了北蠻軍,北蠻軍久攻不下,而今這個時節又缺少糧草,金城還可以撐一些日子,本將軍說的沒錯吧?”
“是,將軍所言一字不差。”
“霽月,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咱們的大軍趕過去,金城早就破了。”
慕容白不解:“那將軍的意思是?”
“本將軍帶著三萬騎兵繞金城的後方趕過去,你帶著七萬步兵,從前頭走。騎兵的速度要比步兵的速度快得多,這樣一來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孟將軍的想法很大膽。
慕容白卻有些猶豫,一直都是將軍身邊的副將,哪裏領過兵。
孟將軍此時卻把七萬的步兵交給他,慕容白擔心自己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將軍…末將…”
“這是軍令,本將軍帶著三萬騎兵後日便可趕到金城,你的七萬步兵最起碼要到四日後。
到時候你便在敵人的背後的二十裏安營紮寨,圍而不攻。這個季節糧草有限,北蠻苦戰許久,未拿下金城,又加上糧草不夠。必會軍心渙散。金城之急可解。”
孟將軍已經安排妥當了,慕容白隻能服從。
孟將軍又從懷裏掏出一遝紙條交給慕容白吩咐道:“把這些紙條,每日一條,用信鴿給夫人送過去。”
慕容白:“………”為什麽我會認為是什麽錦囊妙計呢,將軍,你要不要太離譜。
要不你看看自己在做什麽,這可是行軍打仗。
慕容白隨意翻開一張,隻見上麵寫著:久不見兮,魂牽夢繞,甚是想念安神香。
想念安神香,想念你身上的味道。
慕容白瞬間石化,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為什麽手欠要翻開某人寫的字條?
你已經猜到很肉麻,誰知道這麽惡心。
“是,末將知道了。”慕容白極不情願回答。
孟回舟帶著騎兵先走了。
慕容白隻能在後頭帶著步兵。
孟回舟是個狠人,原本還有一日半才能趕到的路程,硬生生在第二日日落時分到了。
金城的主帥看見孟回舟,比看見自己親爹還要高興。
差點抱著孟將軍哭起來了。
“金城的戰況如何,糧草如何?”
“將軍,城中的糧草最多能撐十日。”金城將領莫子緒答。
莫子緒老淚縱橫道:“將軍,可算把您給盼來了。將軍天降將星,子緒雖不曾見過將軍,但是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有幸,見到將軍…”
馬屁還沒拍完,孟回舟便忍不下去了:“可以啊,莫將軍,頭一次見到說話比慕容白還肉麻的人。現在不是套近乎的時候,我有事兒要吩咐你去做呢。”
“末將願為孟將軍效犬馬之勞。”
“十日的糧草夠了,慕容白帶領的七萬步兵,還有三日便可趕到。你讓城中這會子生火做飯,煙越濃越好。讓將士們在城樓上生火…”
莫子緒聰明大腦袋想不明白了:“將軍,城中的糧草不足,大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還敢如此揮霍。都是三家一生火…”
“莫將軍,兵家講究虛虛實實,北蠻本就糧草不足,看到我軍在城中做飯,自己在外頭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還有幾個願意打仗的。
北蠻將領為壯軍心,必然會今夜劫營,到時候隻管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咱們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莫將軍一聽,果然高明。
不愧是玉麵將軍。
金城這不有救了嗎?
北蠻軍果然上當了,午夜時分帶了兩萬人幾乎沒受什麽阻礙就進城了。
如入無人之境。
進去後一回頭才發現城門緊閉,城中的將士高舉火把。
拉弓對準他們。
北蠻軍自知上當了,想撤退時已經晚了。
此時隻見城樓之上,一人身穿銀白色的鎧甲,從眾將士中走出來。
那人銀白色的鎧甲在月光下多了幾分清冷,北蠻軍的將領司徒聞僅僅隻是一眼,便認出了那人。
司徒聞聽司徒惠講過,大齊有一不敗戰神玉麵羅刹——孟回舟。那人長相俊美,殺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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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聞那時不以為然,一個小白臉能有多大的殺傷力,能讓統帥怕成那樣。
如今見了才知道,這人上帶著一股子殺氣。
不怒自威,仿佛地獄裏的惡鬼。
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司徒聞從未像今日這般害怕,坐在馬上,雙腿不由的發顫。
握住銀槍的手也忍不住顫抖,或許他的生命就要在這裏結束了。
孟回舟冷著眸子問道:“來將何人?”
“司徒聞。你是…玉麵羅刹?”
司徒聞的聲音有些顫抖,這話一出來才知道自己說錯了。
玉麵羅刹這個名號,可太有名氣了。
手底下的將士麵麵相覷。
孟回舟嘴角抽了抽:“那是你們亂起的名字,什麽玉麵羅刹,本將軍長得這麽俊俏。怎麽就是羅刹了…聽聽大齊將士給本將軍起的名字——玉麵將軍,多好聽。要不怎麽說你們蠻夷沒文化呢。”
大齊將士:“…………”
莫子緒:“………”孟將軍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蠻夷沒文化。
孟回舟的話一出,北蠻軍沸騰了。
司徒聞大喊一聲:“將士們不要聽他胡說,玉麵羅刹此時正在大牢中,快病死了。怎麽可能出現。漢人詭計多端,你們不要被漢人騙了…”
孟回舟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看來朝廷出了蛀蟲。
北蠻在朝廷中果然有內應。
連他入了大牢,快病死了都知道。
不過司徒聞的消息不是很靈通,不知道孟將軍已經帶兵來了金城。
“小子,家裏沒教過你,不要隨隨便便的咒別人嗎。本將軍活得好好的,哪裏就快死了。既然你父母沒教過你,那本將軍就好好教教你。”
孟回舟從旁邊將士手裏接過一把弓,嘴裏嘟囔著:“輕是輕了點,不過也夠用了。”
孟回舟瞄準司徒聞握著長槍的右手,隻聽“嘣”的一聲,一支冷箭衝了出去,司徒聞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手中的長槍落在地上,司徒聞額頭上的汗出如豆粒般大。
孟回舟將弓給將士,十分欠揍道:“許久不曾上過戰場了,確實有點手生。不過給你小子一個教訓也夠。
下次說話時記得斟酌一下,若在這般口出狂言,廢掉的可不止一條胳膊那麽簡單了。對了,你應該沒有下次的機會了…小小的年紀不學好,非得說話這麽難聽。”
接著,孟回舟像地獄的惡魔一般輕輕吐出幾個字。讓在場的北蠻將士亂成一團。
隻見城樓上的那人像站在雲端的天神一般,靜靜地看著眾生。
底下如何掙紮,那人眼中經不起一點波瀾。
仿佛往死水裏扔了一塊石頭般。
“上一次遇到一個這麽囂張的,好像也是你們北蠻人,叫什麽司徒修,不過那個人倒是個軟骨頭,被我們抓回來,沒怎麽拷打,就把知道的情報都招了。”
孟回舟對莫子緒說:“我記得當時是砍掉了司徒修的一隻左手,挑斷了腳筋。那個慘叫聲當真是大。”
好像隻是兩人之間的閑扯罷了,完全忘了還有外人在場。
不過北蠻的將士聽到這些,臉色越來越蒼白。
司徒修在北蠻也是戰神一般的存在,不過幾年前死在了戰場上。
北蠻為了紀念這位勇士,專門將勇士的衣冠放在黑水之上。
黑水有再生之能,希望黑水有朝一日把勇士的靈魂帶回來。
沒想到勇士卻死在這個漢人手裏。
司徒聞怒了,手上的血卻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落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曼陀羅花。
“你們都聽著,凡是幫本將軍生擒司徒聞的,便可免死。否則,那就下去陪司徒修吧。”
底下的將士麵麵相覷,大概僵持了一炷香的時間。
孟回舟無聊,歪著頭說:“本將軍沒什麽耐心了,弓箭手準備。”
底下不知誰用北蠻語說了句:“生擒司徒聞,就可以活著了。弟兄們還在猶豫什麽,你們難道沒有妻兒老小嗎。”
司徒聞最終讓自己人抓住了。
折騰了半晚上,孟回舟累了。
連著趕了幾天的路,沒怎麽休息。
孟回舟全靠一根筋緊繃著,這會子生擒了司徒聞,心情大好。
困意也湧上來了。
莫子緒崇拜的眼神藏不住,跟在孟將軍身後,笑嘻嘻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孟回舟看著身後的莫將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莫將軍,你都跟到本將軍的營帳裏了,本帥可是有婦之夫,你想做什麽?”
莫子緒就像沒長腦子一樣,好像真沒聽懂孟將軍的言外之意。
“末將隻是…讓末將伺候將軍就寢……”
孟回舟當場石化,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就是幫你打了一場勝仗而已,用不著以身相許吧。
孟回舟咬著牙,一字一頓說:“莫子緒,本將軍是有、婦、之、夫。把你那些念頭趁早收起來…”
莫子緒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有些臉紅道:“將軍誤會了,末將不是那個意思。末將的意思是給將軍添茶倒水,伺候將軍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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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越說越不對了,越描越黑了。
分明沒那個意思,一緊張說出來就變味兒了。
莫子緒偷偷看了一眼孟回舟,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的形容了。
仿佛吃了蒼蠅那般惡心。
孟回舟結結巴巴說:“不…不用。莫…你…今日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過兩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不太習慣睡覺的時候有旁人在。”
孟將軍下逐客令了。
莫子緒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張嘴就來。
什麽話都往外說。
“子緒的意思是……將軍抓住了司徒聞,不知道什麽時候審,末將可否旁聽?”
莫將軍轉移話題,太過生硬。
孟回舟臉上的顏色更精彩了。
“明日吧,睡醒了再說。你若想旁聽,到時候我讓人喊你。”
莫子緒趕緊溜了,真怕自己嘴笨,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分明是對孟將軍的崇拜,怎麽一開口就變味兒了。
孟回舟借著燭光,在洗澡水的倒影裏看了看自己。
雖然最近黑了點,但臉還是那麽好看。
孟回舟自言自語道:“難怪惹得莫子緒那小子春心蕩漾,原來都是本將軍這張臉惹的禍。莫子緒不會真看上本將軍了吧。”
孟回舟越想越覺得難受,又罵了一句:“他要是敢,本將軍就打斷他的狗腿。”
嘖嘖嘖,真讓人頭皮發麻。
孟回舟洗完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又念起了安神香的味道。
看著空落落的身側,又想起了那人瀑布般的發絲。
也不知蘇戀卿這會在幹嘛,孩子有沒有長大一些?
還不知道要在戰場上待多久,等他回去的時候,孩子會不會滿地跑了。
到底是沒有時刻陪在孩子身邊。
孟將軍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蘇戀卿那邊,沈一虎帶人運送東西出城,果然碰到了那群山匪。
毫無疑問將沈一虎的人帶回了山寨中,夜深人靜,沈一虎將準備好的迷藥下到了山匪的水中。
而後由慕容白帶人剿匪。
那些人是趁著夜色,偷偷帶到了北定軍的北大營中。
並無旁人發現。
蘇戀卿換了身衣服,騎著馬便出門直奔北大營。
“怎麽樣,可問出些什麽了?”蘇戀卿問道。
沈一虎搖了搖頭:“那些人的嘴巴太嚴了,死咬住隻是山匪。”
“沒事,辛苦你們了。將他們中,能說得上話的全部帶過來,我來審。”
沈一虎將七個山匪帶了出來。
蘇戀卿手裏拿著一把匕首:“請你們來一趟,真不容易。”
其中一個冷笑道:“哪裏來的婆娘,好大的口氣。你是什麽人。”
蘇戀卿拿著匕首吹了吹:“我是什麽人?我是能送你去見閻王的人。長話短說吧,是誰指使你們將傳情報傳給北蠻的,情報到了你們這裏又如何往下傳?”
那人顯然愣了下開口道:“我們就是一群山匪,平日裏做的,也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什麽北蠻,什麽情報…”
睜眼說瞎話,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蘇戀卿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
在西南見過的犯人,比他們吃過的鹽都多。
什麽窮凶極惡的犯人沒見過。
有點意思。
蘇戀卿冷笑著說:“可憐,還真是可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連我都覺得可憐,你卻依舊執迷不悟。”
山匪聰明的大腦瓜子瘋狂轉了兩下,仔細思考蘇戀卿的話是什麽意思。
臉色卻越來越蒼白,比亂葬崗上死了三天的死人還要白一些。
山匪猶豫了許久,開口問道:“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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