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撇撇嘴，略顯嫌棄道：“說那掌櫃為人奸詐，就是個妥妥的小人！”
    為人奸詐，那必定是喜歡壓價盤剝。
    曲清芷心中大概有了計較，若有所思頷首。
    “行，那我們便去仁和堂吧。”
    周二郎驚訝：“弟妹，這掌櫃不好搞啊！”
    曲清芷勾唇搖頭：“無事。”
    她意味深長看向謝言知：“大哥，可知對付小人該用何手段？”
    謝言知摩挲著下巴，思索後，緩緩啟唇：“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曲清芷讚同頷首，卻話音一轉，“是，此法子最是管用，但有些麻煩。”
    謝言知不明所以看向她，她輕聲解釋：“時間緊迫，未免意外頻出，我們可直擊他痛點！”
    村民們不太懂她的意思，曲清芷卻沒再說話，而是帶領著村民，一路往仁和堂而去。
    仁和堂是蒼溧縣最大的藥鋪，地理位置自然是優異的。
    位於主街，招牌十分顯眼。
    大家將推車停在門口，曲清芷帶著漢子們進了仁和堂。
    “誒誒誒，幹嘛的幹嘛的？把門堵住了知不知道？”
    幹瘦的藥徒揮著手趕人。
    “快點挪開。”
    曲清芷不為所動，挺直腰背站在原地，“掌櫃可在？”
    藥徒蹙起眉，不耐煩開口：“你誰啊你，找我們掌櫃幹嘛？”
    曲清芷依舊麵不改色，“上好的藥材，收麽？”
    藥徒微愣，踮起腳往外看了看，疑惑詢問：“你們那些都是藥材？”
    曲清芷頷首：“是。”
    藥徒來了興致，眉心的不耐煩瞬間消失，“行，你們等著，我去叫掌櫃。”
    嘿，最近藥材太缺了，有一群看上去就不咋聰明的傻子送上門來被宰，掌櫃可不美哉！到時候妥妥給他賞錢。
    藥徒急急跑去叫了掌櫃。
    不一會兒，大腹便便的掌櫃昂首挺胸走了出來，他神情桀驁，睨著眼，打量一圈眾人和藥材，眼底精光一閃。
    清了清嗓子，故作不耐煩開口：“怎麽？就是你們要賣藥材？”
    還沒等眾人回複，他又扯起譏諷的笑容，看向像是領頭的謝言知。
    “沒有炮製的藥材我們可不要。”
    謝言知眼底冷芒一閃，麵上卻扯出一抹笑容，似乎一點不在意掌櫃的態度。
    “嘿嘿，掌櫃，這才是我們的主事人。”
    指著曲清芷，他學著謝言達的樣子憨憨撓頭。
    掌櫃目光落在曲清芷身上，眼底的不屑越發明顯。
    “哼，一個女人，能做什麽主。”
    這群大男人都是窩囊廢吧！
    曲清芷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輕抬手腕，示意幾名村中漢子將藥材抬了兩擔進來，鬆開繩結，露出裏麵炮製好的藥材。
    掌櫃見狀，眼底滑過貪婪和喜意。
    曲清芷敏銳捕捉到了，聲音平穩開口：“藥材都已炮製過，掌櫃可滿意？”
    掌櫃蹙了蹙眉，似乎是不爽與女子交談，冷哼開口：“看著不錯，可就這成色，嘖嘖，收了都沒啥用。”
    曲清芷挑眉，若有若無頷首：“既如此，那便算了吧。”
    說罷，她讓村民們將藥材收拾好，做出要走的樣子。
    掌櫃見狀，心中急了，連忙高聲開口：“不過...我們東家心善，早有放言，若是有人來賣藥材，便給個低價收了吧，當做善事了。”
    曲清芷腳步不停，仍舊帶著村民們往外走。
    掌櫃眼神冷了下去，朝藥徒使了個眼色。
    藥徒連忙上前，笑嗬嗬攔住眾人：“各位各位，咱掌櫃心善，咱東家心善，你們這藥材我們收下了收下了。”
    曲清芷挑眉看向他，“小哥，倒也不用這麽勉強。”
    吊著尾音，轉而道：“我們這些藥材都是山中上等的好貨，其中還有許多從南地采購的稀缺品種，既然掌櫃看不上，我相信縣裏其他藥鋪一定會收。”
    她勾了勾唇，故作歎息，“可惜了，我們是念著秦大小姐的名聲，才想著先來仁和堂...”
    一提秦大小姐，藥徒臉上慌亂了幾分，無措看向掌櫃。
    掌櫃早在聽聞曲清芷說藥材裏有從南地帶來的稀缺品種和山中的上等好貨時，便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如今這情況能從南地采購藥材帶來，還能去山中摘取上等好貨。
    隻能說明這群人看著便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更別說，剛剛那兩袋藥材，他隻是略微一掃，便知是上等貨色，炮製的手藝也十分精絕，完全可以直接用。
    如今又聞東家的名頭，心中更是慌亂。
    東家眼裏可揉不得沙子...
    特別是他們藥鋪這個月的額度還不達標...
    若是...
    輕咳一聲，他沉聲道：“小丫頭，我剛剛看了看，你這藥材確實不錯，我們仁和堂收了。”
    曲清芷麵不改色回眸，“哦？掌櫃不是說成色差，不與收嗎？”
    掌櫃麵色微僵，旋即揚起一抹假笑，“我這人年齡大了，眼睛不好使，一時間看錯了。”
    “嗯，那掌櫃可得好好治治眼睛啊。”勾唇冷淡一笑，指著仁和堂的招牌：“畢竟這麽大的招牌可不能砸了。”
    能當掌櫃的人，自然是拿得起放得下，這會的他哪裏看得出剛剛的高高在上。
    配合著笑道：“是極，是極，我這眼疾可得好好看看啊。”
    話音一轉，不給曲清芷再說話的機會，他直接開價。
    “小姑娘，你這藥材確實不錯，隻是如今世道不好，恐怕我隻能給出你這個價...”
    他比了五根手指。
    曲清芷裝作不懂，故意開口：“五百兩？”
    掌櫃差點嚇趴下，沒好氣哼道：“什麽五百兩，五兩！”
    曲清芷早就知道這人奸詐，沒想到這般不要臉。
    眸光微凝，淡聲道：“掌櫃的，何時藥材都能一起算價了？”
    往前走了兩步，扯開第一個袋子，“山茱萸...共五斤。”
    麵無表情看向他：“收購市價400錢一斤。”
    又扯開第二個袋子，“大茴香，共三斤，市價500錢一斤。”
    一一扯完所有袋子，報出正常的收購市價，掌櫃早已愣在了原地。
    曲清芷微抬眸眼：“這麽多藥材，掌櫃出5兩，可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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