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幹笑不已，“哈...姑娘說笑了，我就是開開玩笑，開開玩笑。”
    一雙小眼睛不停閃爍著精光，似有若無打量著曲清芷。
    曲清芷毫不退縮，直麵迎上他的目光，勾了勾唇，似乎在笑，又似乎看不出一點笑意。
    “掌櫃這個笑話還真是開得比較大，也不知秦大小姐知道了會如何。”
    眼見掌櫃喉結滾動，不停吞咽口水，曲清芷突然鬆了口氣，輕聲道：“那掌櫃覺得這筆交易可能正常做了？”
    掌櫃舔了舔幹澀的唇瓣，訕笑點頭：“自然自然...”
    他眼睛又開始滴流滴流轉，曲清芷知曉這人還想壓價，朗聲開口：“掌櫃，正巧想問您一個問題，不知可否方便回答？”
    掌櫃微愣，瞬間忘了要說的話，順著她的話問：“何事？”
    曲清芷微垂眸眼，語氣不帶絲毫感情，“聽說秦大小姐前些日子剛與清涼鎮的胭脂坊有了合作，不知如今還順利？”
    掌櫃脊背瞬間繃緊了，驚恐盯著曲清芷。
    這小丫頭如何知曉！
    前天，他們這些掌櫃才收到消息，說是大小姐看中了某家胭脂鋪的胭脂，準備大肆開鋪。
    這這這....
    這小丫頭不對勁！字字都在提大小姐，又知曉這等內幕消息。
    難不成.....
    仔仔細細又打量了下曲清芷的樣貌。
    女子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身粗布衣衫洗得發白，卻掩不住通身的氣度。
    再看她的容貌，此女雖麵色冷淡，可生得極美，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凝波。
    掌櫃心中越來越驚。
    他剛怎麽沒注意，此女居然有這等好樣貌！
    這樣的樣貌在這亂世卻如履平地，可見其背景不凡，加上她那通身的氣度，絕非常人啊。
    他瞬間被懊惱淹沒，隻怪在這小縣太久了，居然忘了察言觀色的能力。
    這下好了！恐怕此女真的認識他家大小姐。
    掌櫃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渾身顫抖，口水不停分泌，好不容易控製住顫抖，連忙賠著笑哈腰上前。
    “姑娘，哈哈，這大水衝了龍王廟，我這先前並不知您與大小姐有所關係，哎呀...”
    他這試探的話語，並沒讓曲清芷露出異樣，不卑不亢點了點頭，繞過這個話題。
    “掌櫃，時間要緊。”
    掌櫃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朝著藥徒瞪了一眼，“還不快去將藥材都收了！這些藥材可都是上好的，炮製手法絕妙，自是該給最高價格的！”
    藥徒愣了愣，連忙小跑幾步湊到推車旁。
    村民們抱著手臂，冷冷站在推車旁，不讓他靠近。
    藥徒停下腳步，遲疑回頭看向掌櫃。
    掌櫃點頭哈腰朝曲清芷諂媚笑道：“姑娘，您看....”
    曲清芷淡淡瞥了他一眼，對謝言知微微頷首。
    謝言知這才吩咐村民：“來，讓開咯，看看掌櫃能給咱們什麽價。”
    “自然自然，給的是最高的價。”
    掌櫃搓著手，湊到曲清芷麵前：“姑娘，嘿嘿，我們藥鋪對您這樣的好藥材...”
    頓了頓，指著山茱萸：“瞧這山茱萸，個個飽滿，必須500錢一斤啊！”
    “還有這大茴香，那得給上600錢才對咯！”
    一一說完，藥徒早已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盯著掌櫃。
    瘋了吧，這價格早已超出了收購價，難不成掌櫃準備自己貼錢不成！？
    還真是...
    掌櫃現在腿軟得不行，就怕曲清芷去大小姐麵前告上他一狀，按照大小姐那性子，他丟了掌櫃的位置是小...命都有可能沒！
    曲清芷聽聞這個價格，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很快消失。
    對掌櫃輕輕頷首：“掌櫃的好意，我已知曉，有機會定會幫你美言幾句。”
    掌櫃瞳孔巨震，驚喜得不能自己。
    “姑娘此話可真？”
    曲清芷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點頭：“我從不說假話。”
    有機會罷了，這機會是什麽那就不知道了。
    掌櫃看著曲清芷的目光跟看金餑餑一樣，興奮得很。
    “謝謝姑娘，哎喲！姑娘可真是大善人啊！難怪認識我們家大小姐，您一看就不是常人，嘿嘿....”
    他誇張的讚美一句接一句，聽得曲清芷不耐煩，抬手打斷：“行了，掌櫃還是快些吧。”
    掌櫃連連點頭：“好好好。”
    說罷，他抬高嗓門叫了所有的藥徒，讓他們趕快稱重。
    沒多久，藥材便全數稱好了。
    根據藥材的數量和掌櫃給的價格，此次販賣藥材一共收獲了240兩銀子。
    周二郎盯著銀子，嘴巴都合不攏了。
    還是懂眼色的孫三郎裝作不經意擋住了他，沒讓他這副樣子被掌櫃瞧見。
    錢貨兩訖。
    曲清芷等人在掌櫃和藥徒們的笑臉中，昂首闊步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掌櫃腳一軟，扶著藥徒的肩，“快，送我回房間。”
    嚇死他了，還好這姑奶奶沒計較...
    等藥徒送他回了房間，想起曲清芷說的話，喜悅不可遏製湧上心底，高興得立刻有了力氣，不停在房間轉圈圈，幻想著美好的未來...
    另一邊。
    周二郎好奇地在曲清芷身邊轉圈圈：“弟妹，你是怎麽知道這藥材的市價的啊？還有還有，秦大小姐....”
    問題一個接一個。
    問得曲清芷有些頭疼。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周二郎的問話。
    “上次清涼鎮讓謝..咳，夫君打聽的。”
    嗯，問胭脂鋪的掌櫃。
    那掌櫃真是個幹情報的，啥都知道。
    省了她老大的功夫。
    她說：“如今大藥鋪的收購價大差不差，遂便沒再讓周二哥打聽。”
    周二郎恍然：“弟妹那時候就想到了啊！”
    太厲害了！
    “那秦大小姐又是怎麽回事？”
    曲清芷眼眸微閃，輕聲道：“周二哥打聽到仁和堂的東家是秦大小姐，於是我便想到了用此方法...”
    沒有解釋為什麽，轉而說道：“小人最懼權威，他自然怕東家，拿出他東家的大旗敲山震虎的效果最是明顯。”
    當然，她沒說關於秦大小姐的性子她又是如何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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