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禁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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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躍入青銅巨門的刹那,腥鹹海水突然化作漫天桃花。
他跌坐在白玉砌成的溫泉池中,蒸騰的水霧裏浮動著七盞青銅燈,燈芯蜷縮著薄紗遮體的女子。最靠近池邊的美人抬起玉足輕點水麵,腕間金鈴與謝硯秋木劍上的鈴鐺同頻共振:"公子可知,這七情煉心陣需陰陽交融方能破?"
玄天鑒在懷中突然滾燙,鏡麵映出女子真容——哪是什麽絕色佳人,分明是七具披著美人皮的血傀,每張皮都對應著謝硯秋當年斬殺的魔道妖女。林墨急退時撞上溫熱嬌軀,身後女子嗬氣如蘭:"謝長老沒教過你,入陣需卸甲麽?"柔荑拂過後背,竟將他染血的外衫化作齏粉,露出心口跳動的太初玄紋。
"破!"
林墨並指斬向水麵,劍氣卻消融在粉霧中。七女嬌笑著結成北鬥陣型,為首者指尖挑起他下頜:"太初玄紋竟落在這般魯男子身上,不如讓奴家..."朱唇突然化作血盆大口,獠牙咬向他咽喉。腥風撲麵時,林墨突然想起青石鎮煉血陣中二叔被咬斷脖頸的畫麵。
錚!
青銅燈盞突然炸裂,有位玄衣女子破陣而入。她手中骨鞭纏住血傀脖頸,足尖勾起林墨腰帶將人甩出溫泉:"青陽宗的小狗也配碰太初玄紋?"鞭梢回卷時扯下半幅美人皮,露出內部蠕動著的屍蟲,每隻蟲體都生著道尊法相的麵孔。
林墨撞在蟠龍玉柱上咳出血沫,發現救他的女子竟是血魔宗聖女冷無霜!她眉心道紋與道尊法相呼應,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卻刻著青陽宗符咒。玄天鑒在此刻映出詭異畫麵——五年前謝硯秋親手將此女斬於墮仙崖,如今卻在屍傀腹中重生,臍間還殘留著當年木劍貫穿的焦痕。
"看夠了?"
冷無霜甩鞭擊碎三具血傀,反手將林墨按在鎏金玉榻。她冰涼的手指劃過心口太初玄紋,朱砂色的指甲突然暴漲三寸:"想要活命,就交出謝硯秋藏在玄天鑒裏的..."話音未落,溫泉突然凍結,有位白衣女子踏雪而來,袖中飛出的冰蠶絲纏住聖女手腕。
"冷月宮主也來搶食?"冷無霜骨鞭絞碎冰絲,卻見白衣女子已攬住林墨腰身,"此子身中情魔寒毒,唯有我派《冰心訣》可解。"
林墨嗅到冷香入腦,丹田突然劇痛——玄天鑒正瘋狂吞噬白衣女子渡來的寒氣,鏡麵浮現出她與謝硯秋月下對弈的畫麵:每當黑子落下,便有青陽弟子暴斃身亡。
三女混戰掀翻殿宇琉璃瓦,林墨趁機逃向陣眼。青銅燈陣中央懸浮水晶棺,棺中女子竟與血海幻象裏的母親容貌相同!當他觸及棺槨時,七盞青銅燈同時熄滅,整座大陣開始崩塌。地麵裂痕中伸出無數血手,每隻都抓著青陽宗弟子的殘魂。
"墨兒..."
棺中女子突然睜眼,皓腕上的青玉鐲迸發劍氣。追來的聖女與冷月宮主被劍光逼退,林墨卻被拽入棺中。溫香軟玉入懷的刹那,他聽見母親的聲音變成少女嬌嗔:"師兄好狠的心,竟將奴家封在此地三百年。"玉手撫上他胸膛時,心口玄紋突然泛起妖異的粉光。
玄天鑒突然離體飛出,鏡光映出驚人真相——這具"母親"的屍身,竟是謝硯秋當年親手斬殺的情劫洛傾城!她天靈蓋插著半截青陽劍,傷口處開出的情花正瘋狂汲取林墨血氣。每片花瓣都浮現著謝硯秋與她在桃花林纏綿的畫麵,最終定格在木劍穿心的瞬間。
"當年他斬我肉身證道,今日便用他的傳人補我心缺..."
朱唇封住林墨的抗議,太初玄紋被情毒染成粉色。聖女與冷月宮主破棺而入時,正撞見洛傾城將林墨推倒在玉棺,青絲垂落如帳:"諸位妹妹稍候,待姐姐取了元陽..."玉指劃過之處,林墨肩頭浮現出與謝硯秋當年相同的守宮砂。
冷月宮主突然祭出本命法寶,九根冰魄針直刺洛傾城後心:"情魔休想獨吞!"針尖觸及雪肌的刹那,竟被情花毒液腐蝕成黑水。洛傾城回眸輕笑,鬢間桃花簪化作毒蛇咬向冷月咽喉:"好妹妹的冰魄之體,正適合做情蠱的容器呢。"
混戰中,林墨的衣襟被劍氣絞碎。玄天鑒突然爆發青光,鏡麵浮現謝硯秋偈語:"情劫煉心,玄紋化刃。"當冷無霜的骨鞭纏上他腰腹時,體內太初玄紋突然化作劍意,將三女盡數震飛。林墨趁機咬破舌尖,精血在虛空畫出《渡人經》,每個血字都化作鎖鏈捆住三女命門。
"都想要我是麽?"
林墨赤足踏碎水晶棺,周身纏繞著情毒與劍氣交融的紫霧。他扯過冷月宮主的冰綃披帛裹身,指尖挑起冷無霜下頜:"不如說說,你們誰身上有真正的燈油?"玄天鑒在此刻映出三女命門:聖女心口嵌著謝硯秋的命牌碎片,冷月丹田冰封著半盞青銅燈,洛傾城後頸插著七十二根噬魂釘。
青銅殿突然地動山搖,海底升起萬丈祭壇。有位鮫人女子破浪而出,魚尾化作玉腿的瞬間,手中三叉戟已抵住林墨咽喉:"把太初玄紋交予海族,否則..."她頸間鮫珠突然映出林墨兒時畫麵——五歲那年從漁網救下的金鯉,額間鱗片與這鮫人一模一樣。
"公子可記得琉光海的約定..."
鮫人話音未落,整座海底宮殿突然坍塌。林墨在混亂中奪過三叉戟,發現戟身刻著天禁海地圖。當他借著反震力躍出水麵時,懷中竟同時纏著洛傾城的羅帶、冷無霜的骨鞭、冷月宮主的冰綃,還有鮫人遺落的鮫綃肚兜。每件織物都滲著主人的本命精血,在玄天鑒表麵交織成星圖。
海浪將林墨拍向孤島沙灘,有位戴青銅麵具的女子正在篝火旁烤魚。她腳邊插著的青陽劍殘缺不堪,劍柄卻係著林墨兒時戴過的長生鎖。當女子轉身時,林墨瞳孔驟縮——她耳後浮現著與謝硯秋相同的守宮砂,腰間玉佩刻著的"慕容"二字,正是母親未嫁時的姓氏。
"醒了?"女子指尖燃起情火,烤魚香氣中混著迷情散的味道,"你身上情毒需陰陽調和,是自己脫..."她突然掀開麵具,露出與洛傾城七分相似的麵容,"還是小姨幫你?"
玄天鑒在篝火中映出血色預言:
四女同舟,情劫噬心。
天禁海眼,輪回盡處。
鏡麵突然浮現謝硯秋最後的影像——他跪在慕容氏祖祠,將嬰兒時期的林墨交給二叔時,眉心插著根與洛傾城同源的桃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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