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沿海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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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城內。
    步騭和駱統二人,組織弓弩手和重甲步兵,死死頂住了西楚軍隊的攻擊。
    步騭的心裏,開始時還有些慌張。
    他以為徐庶看穿了他的計謀,隻是派出小股部隊去接應周魴,而後正麵由徐晃率領西楚主力,來攻奪建安城。
    但是打著打著,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可以守住。
    因為對麵的徐庶貪心,或者說徐庶小看了自己,居然一方麵分兵去接應周魴,想要吃掉自己埋伏的部隊。
    然後又想要同時來攻建安城,奪走城池。
    典型的既要又要。
    於是,他調集弓弩手,不停地壓製西楚攻城部隊。
    尤其是專門組織了一批百人重箭部隊,就盯著對麵的徐晃大旗,隻要是徐晃試圖靠近城牆,想要親自出手,就一陣破甲箭矢射過去。
    就這樣,前後逼退了徐晃數次,硬是拖到了周魴,帶著東吳勝利打完埋伏的部隊,從北門返回了城池。
    而徐庶,也在得知接應部隊失敗的消息後,傳令停止攻城,讓諸軍交替後撤,退回軍營。
    西楚交州軍這一路,第一次和東吳交手,算是無功而返。
    等到徐庶接應回徐晃和攻城部隊,再回到軍營時,看到的,隻有兒子冰冷的屍體。
    徐庶當晚,上書請罪,說自己輕敵冒進,損兵折將。
    至於建安城,徐庶並未繼續進攻。
    而是整頓人馬後,在城外四麵安營,把建安城團團圍住。
    然後開始打造攻城器械,看樣子,是不準備玩花招了,而是準備直接當麵強攻。
    與此同時,臨海郡。
    甘寧和馮習率領的楚國海軍,先是輕易拿下夷州,而後在夷州休整一番。
    等南洋諸國征募的商會雇傭軍,也前來匯合,才一起跨過了那道淺淺的海峽。
    楚國海軍,一鼓作氣,攻克永寧,也就是後世的溫州。
    然後,馮習決定以永寧為前線基地,繼續向東北方向進軍,目的便是占據整個臨海郡。
    到時候,北上可以攻會稽,吳郡。
    向西可以配合徐庶徐晃,攻擊建安郡。
    為此,楚國海軍在永寧分成了兩股部隊。
    一路,由甘寧為主將,率領張南、楊任,吳班等將,走陸路,直插臨海城。攔住臨海郡治所的部隊,不要讓他們能輕舉妄動。
    另外一路,則由宗室將領士安率領,投降過來的東吳武將諸葛直、衛溫為向導,區晟、林敘招募的南洋地區的商會雇傭軍為主力,突襲章安。
    後麵,他們則沿著椒江,逆流而上,去往臨海城,和甘寧會師。
    若是計劃順利, 則楚國海軍,可以完全拿下臨海郡的核心地盤,後麵可以以此為根據地,繼續攻擊會稽郡。
    隻是東吳這邊,不可能對於他們的行動,不聞不顧。
    早在楚國海軍出現,拿下夷州時,東吳內部,就對如何應對楚國海軍有了準備。
    “楚國海師,下一步必定強奪臨海郡,而後夾擊建安郡,引交州大軍攻入我軍腹地。”
    在吳王宮殿內的戰略分析中,很少做出戰略分析的張紘,意識到了危機。
    當時,所有人都建議孫權集中部隊,戰略收縮,死守會稽郡核心地盤。隻有他一反常態,表示應該派出部隊,前往臨海郡增援。
    最後,他說動了孫權,派出一支部隊,前去章安城沿海埋伏。
    還額外調動了東吳的海軍前去接應,順便查清楚西楚海軍的具體動向。
    這次領軍前去抵禦甘寧的東吳宿將,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孫策起兵時,就被孫策重用的大將淩操。
    東海之濱的清晨,還裹著一層濕漉漉的、揮之不去的海霧。
    椒江的入海口,臨海郡沿海重鎮章安城,也就是後世的台州。
    在這個時空中,由於士頌大力發展海運,導致東吳這邊的海船也有了進步,並拿下夷州,以及琉球群島,建立海軍。
    這個臨海郡,且在江河入海口的章安城地界,自然也變成了一方重鎮。
    不少東吳內陸和夷州,乃至於南洋方麵的海貿,都在此間匯集。
    此時,西楚宗親子弟士安,站在巨大的海船上,任由海風卷動他的披風,他隻冷眼盯著身旁的艦隊。
    這支艦隊,並非楚國的南洋海軍,南洋海軍如今在馮習的統領下,依舊在夷州和永寧那邊。
    他現在率領的這支部隊,是交州世家,和南洋世家為核心,以交州區晟,南洋林敘為領頭的,把交州和南洋的各商會勢力的船隻全部聚集而成。
    同樣的,船隻上的部隊,除了少許楚國軍隊外,居然有三萬海軍,都是南洋各商會自己組建的“商隊護衛軍”。
    為了這次配合西楚突襲東吳,這些商會也是散盡錢財,在南洋各地,以及南疆都護府中,招募人手。
    這倒不是他們有多麽的忠心,而是士頌許諾他們,這次若是立下了戰功,城內貨物,任由他們自取。
    相當於是給予了他們“海盜執照”了。
    “士大人,前麵不遠,就能到章安港了,此港原本不大,但這些年來,東吳多有增修,又把持著椒江入海口,十分關鍵。東吳在這裏,也常年有設置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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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降楚國的衛溫,站在士安身邊,把對麵的情報一一道來。
    同樣是東吳舊臣的諸葛直,這次回到這裏,雖神色複雜,但終究沒有出言。
    他和衛溫商議過,要不要毛遂自薦,跑去章安港內,勸說從前的故舊投降。
    隻是考慮到如今楚國海軍這一路人馬,除了楚國原本的兩萬海軍外,還有這三萬雇傭軍,聲勢浩大。
    兩人不笨,自然知道這些南洋雇傭軍,就是來打劫的。
    若是兩人勸說章安港投降了,這些雇傭軍,打劫什麽啊?
    士安沒有去理會兩人的心思,隻是微微點頭,認可了衛溫的介紹。
    “二位安心,這次領航,完成向導之功,我楚國必然不會忘記,此番海軍戰功之中,也必然有兩位將軍的名字。”
    “二位將軍且率領艦船,在港口外壓陣。我帶著人去拿下此城。”
    隨著號令和旗語,傳達了士安準備登陸的軍令。南洋傭軍的船隊中,爆發出了響亮的呐喊。
    很快,靠近海岸後,各種運輸船隻,把這些幾乎都沒有穿戴盔甲的“海盜”們運到了海岸上,開始集結。
    隻是這些雇傭軍倉促成軍,又沒有經過任何訓練,此時在沙灘上盲目的聚集在一起,也隻是揮舞武器,對著不遠處的海港,發出胡亂的叫喊。
    臉上塗著油彩,身披鯊魚皮甲的區晟,帶著一群壯漢,走到了這群人的最前方。
    他手上還提著一把長刀,奇怪的是居然在刀柄上,鑲嵌了黃金。
    看來交州出身的他,這些年走海貿,是真的賺了不少錢。
    倒是這群人裏麵,有一支百人隊,隊列整齊,個個都穿戴皮甲,顯得很是另類。這是出身南洋的少年將軍林敘。
    這支百人隊,是他林家私兵護衛,也算是訓練有素了。
    “這也太安靜了吧,東吳的人難道不知道我們回來?也不派出人手,在這裏守著,就這麽讓我們輕鬆上了海灘。”
    區晟一臉不屑,囔道“有什麽好擔心的,西楚季漢,數路大軍來攻,瓜分東吳。他們東吳哪裏顧得過來。”
    “這章安港本來就沒有多少守軍,看到我軍海船,還不直接跑了,難道真留在這裏啊。”
    說到這裏,他故意壓低了聲音。
    “就算是留下,隻怕也躲在章安城內,等我大軍一到就會投降。”
    “這次,馮習大人也好,甘將軍也好,算是給我們機會,把章安港留給了我們,後麵不論他們投降不投降,這章安港在軍報上,那就是堅決抵抗,死活不投降的。”
    “破城之後,嘿嘿。”
    “金子,財貨,女人,任由我們自取,哈哈哈!”
    他話音剛剛落下,身後便響起了進軍的號角。
    士安率領一千楚軍,最後登岸,看到亂糟糟的隊伍,眉頭一皺,也懶得多說什麽,直接下令進軍,任由這些人撲向了章安港。
    這群雇傭軍,就這麽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帶著對財富的渴望,衝向了章安港。
    作為“先鋒大將”,區晟帶著他麾下的勇士們,怪叫著穿越了低矮的沙丘線,把灘塗拋在身後,進入了一片有著簡易防護設置,此刻卻空無一人的的起伏地帶。
    “衝啊,吳狗的守軍早就跑了,大家快衝,慢了可就搶不到好東西啦!”
    搶錢搶糧搶女人,對於底層莽夫,地痞海盜來說,才是最好的口號。
    隻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這一片被東吳守軍“棄置”了的防禦營地後,章安城內,居然響起了蒼勁的號角聲。
    “嗚——嗚——嗚——!”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那些沙丘的內側,忽然出現了無數的東吳旗幟,一麵“淩”字大旗下,年近五旬,正是一個武將的黃金年齡的淩操,橫槍立馬,出現在這裏。
    他的兒子淩統,嘴角帶笑,對於自己要對付的烏合之眾,顯然不在意。
    “放箭!”
    副將全柔一聲令下,無數支火箭射向了南洋雇傭軍所在的位置。
    這些箭矢根本不需要射殺他們,隻需要將早就布置在這片廢棄城防設施內的引火之物點燃,把那些連著火油罐的油脂點燃即可。
    “轟!”
    “轟!轟!”
    不斷響起的爆炸聲,或許帶走不了幾個人的生命,但這一片地區,被大火點燃後,無數的雇傭軍,就此陷入火海。
    慘叫和哀嚎,取代了剛才貪婪的怪叫。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隊伍,瞬間變成了在火焰中掙紮求活的可憐人。
    不斷有人栽倒,不斷有人被踩踏。
    但更多的人,都瘋狂的後撤,想要逃回海岸。
    這種機會,征戰一生的淩操又怎麽會放過。
    他此番敢率領兩萬東吳新軍,前來阻攔楚國海軍,還是有些底氣的。
    除了孫權撥給他和全柔的部隊外。他還將自家的家底都給帶來了,那就是淩家曲部。
    也在東吳內部,被稱為“淩家銳士”的精銳部隊。
    這支親衛部隊,大多都和他沾親帶故,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之強悍,他自認為,絕不在孫權的親衛部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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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穩住,滅了身上的火之後,都把盾牌舉起來。”
    林敘還是有些經驗的,知道這個時候,不僅僅是退出了火海就萬事大吉,更危險的是東吳的軍隊就在邊上看著在。
    但他提醒,顯然多餘了。
    “殺!殺光這群偷襲的吳狗!”
    區晟大喝一聲,居然是在撲滅身上火焰後,帶著人馬,直接衝向了東吳部隊。倒是讓戰場雙方都有些意外。
    “找死!”淩操眼中厲芒一閃,手中長槍一擺,下令全軍,直接衝鋒。
    東吳部隊,即便是新訓練的部隊,但有主將統領,戰鬥力就是不一樣。
    淩操淩統父子,以自家曲部精銳為核心,帶著一萬東吳將士,從左翼襲擊楚軍。
    全柔、全琮父子則率領新聞一萬人馬,衝向楚軍右翼,更是堵住這些雇傭軍從火海裏逃出的道路。
    片刻之間,區晟的部隊就陷入了包夾,這群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雇傭軍,頂了不到一刻鍾,就此崩盤。
    “快撤,向海邊撤,去和士安大人匯合!”
    林敘顯然更加謹慎,也更加聰明。
    三萬南洋商賈的護衛隊,組成的雇傭軍,先是被大火一燒,而後又被東吳軍隊兩麵夾擊,直接就士氣崩潰,不堪再戰了。
    他嘴上說是向士安靠攏,但實際上他也知道,自己這麽一退,這海岸是守不住了。
    他們隻能跳入海中,遊回海船之上,或許才能有一條活路。
    但他和他這一批身穿統一皮甲的護衛,在戰場上還是太過顯眼。
    東吳軍隊裏,孫權的“掛名女婿”,東吳車騎將軍長史全琮,也率領自家親衛,鎖定了他這條大魚。
    “賊將哪裏走!”
    一杆精鐵長槊,如同出海蛟龍,從斜後方向刺出,直取林敘。
    “鐺!”
    林敘不敢大意,揮舞彎刀格擋。
    隻是兩人交手不到數個回合,林敘就中了一槍。
    若非身邊護衛搏命,他隻怕就要被全綜直接刺死在這裏了。
    關鍵時刻, 還是士安記著他從前跟著自己平定呂宋島的舊日情誼,帶著楚軍正規軍,前來接應。
    先是一陣亂箭,逼退全琮,而後又靠著楚軍擅長的小隊結陣,接應林敘回來。
    而就在林敘連滾帶爬,跑到士安身邊時,身後的戰鬥也分出了勝負。
    淩操,淩統父子二人,兩把長槍,一起刺入了區晟肋下。
    淩家父子一起用力,將區晟高高舉起,讓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這幕場景。而後將區晟重重摔落地上。
    區晟掙紮片刻,就此斷氣。
    三萬南洋雇傭軍,如同被猛獸驅趕的牛羊,瘋一樣地衝向了大海。
    他們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水性不錯,隻要跳入海中,就能有活命的機會。
    “嗚嗚!”
    也就在此刻,變異又生。
    兩道號角聲,幾乎同時響起。
    一道來自海上。
    一道,卻來自東吳軍隊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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