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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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遲遲沒有斬出斬馬劍,這令情誼出現了一些裂痕的亞弗戈蒙和提彭特斯更加緊張。
黑王遲遲不斬,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麽,現在的亞弗戈蒙和提彭特斯心裏一點譜都沒有,隻能在這兒幹瞪眼。
離開,它們兩個想過離開,但是黑王施加在這片區域上的禁限徹底封閉了戰場和外界空間的一切交流,縱使它們有再強的力量,也很難在不驚動黑王的情況下撕開這附近的時空。
它們兩個都知道斬馬劍的使用條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黑王所處的位置不出問題就是他的王朝領土的一部分,這是地利。
黑王騙走了哈斯塔還有克蘇魯,唯獨留下了亞弗戈蒙和提彭特斯,還讓提彭特斯為了自己的安全不惜和自己背道而馳,這是人和。
如果黑王要等,那麽她就一定等的是天時了,但是他要等的天時是什麽呢?
兩人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而黑王則非常泰然自若。
黑王知道自己要等什麽,他知道自己的天時是什麽,所以他不著急。
他知道外神們比自己更著急,外神們無時無刻不害怕著他揮出手中的劍,要是黑王真的揮劍了,它們反倒是會鬆一口氣。
他所要等待的時機,便是君王跟他們兩個所說的時間段。
“在第七分鍾的時候送走‘黑’,並且保證存活。”這是君王的原話。
…………
“您該走了。”一直待在“黑”身邊的黑王分身對“黑”說。
“確實,時間要到了,大家,都要來了。”“黑”對自己說道,然後他看向黑王分身。
“黑”看不見黑王分身那魁梧的身體,但是看得見那具身體內寄寓著的小小光點。
“姑娘,你的丈夫,是一位非凡的英雄。”
“黑”說出這句話後,黑王分身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後回道:
“我沒有丈夫,我也,沒有結婚。”
“黑”聽了她的話,笑了笑,然後對她說道:
“人的一生,或短暫,或長久,不過對你而言,這段路確實短暫了點。”
“黑”看向黑王的分身,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或悲傷,或歡喜,就好像是把凡人所能擁有的全部情感一股腦地堆砌在一個人的臉上,奇怪而別扭。
“你們如一,缺一不可,而命運讓你們相遇,你成為了曆史的見證者和締造者,你們各是一段曆史的親曆者,也是一段曆史的成因,這也是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那兒,在失樂園裏。”
“黑”說了很多的話,但是時間也差不多了,黑王催促他的分身,讓她盡快把“黑”送出去。
“是你的王在催促你,我不為難你,走吧。”
隨後,黑王的分身在“黑”的身上貼上一張符紙,然後朝著遠處的禁限之壁扔出另一張高速飛行的符紙,隨後黑王便在符紙即將和禁限之壁接觸的瞬間在禁限上打開了一個洞,然後迅速合上。
再之後,那枚飛出去的符紙落地了,下一刻,符紙和禁限內的“黑”轉換了位置,“黑”因此離開了禁限。
“黑”離開後,黑王對他的分身說道:
“辛苦你了,回來吧。”
分身內的小光點離開她待了不久的身體,在空中轉悠了幾圈後便從物理宇宙裏消失了,她將會在失樂園中等待,等待黑王的下一次呼喚她。
另一邊,亞弗戈蒙和提彭特斯也注意到了“黑”的離開,它們相信,“天時”即將到來。
對於黑王而言,天時也確實來了,這將是最後的時刻,如果他再不揮劍,等大千世界的其他人趕來,他就沒機會揮劍了。
黑王想了想,於是,雙手持劍,然後,猛地將劍刃插入地麵。
黑王的眼睛裏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斬馬劍那源自王道的能量從劍身注入大地。
霎時間,周圍環境中一切的非王道的力量全部消失了,亞弗戈蒙和提彭特斯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它們也失去了自己的視野,在接下來的時間內,直到黑王揮劍,消耗掉附近空間內全部的王道之力以前,它們什麽都不會知道。
在黑王將劍刃插入地麵不過十秒鍾後,一道駭人的裂痕自黑王的手掌一路延伸到了黑王的肩膀,從裂痕裏,大量的汙染噴湧而出。
這些汙染是剛剛提彭特斯對白王施用的,這些源自阿撒托斯的汙染無法被斬馬劍的力量直接抹除,但是王道可以將它們從自己選定的化身身上剝離出來,以避免黑王的意識繼續受到汙染的侵蝕。
但是在這些汙染被排出後,黑王的手臂上仍舊有著一道駭人的裂痕存在,他的身體已經不可能再自愈這道傷疤了,他的生命力已經隻剩下了幾個月,其餘的生命力全部化作了斬馬劍的力量。
黑王將斬馬劍從地麵拔了出來,然後用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握住劍柄,他看了一眼天空中漂浮的,已經失去了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的能力的兩位外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黑王抬起自己的左手,用手掌拂過劍身,刹那間,劍身燃起了金色的火焰,那是王道的象征,王道之力在最需要它的土地上燃著熊熊烈火。
黑王高高舉起手中的斬馬劍,心中已經確定了此劍為何而斬出,黑王朝著空氣揮出斬馬劍。
這一劍,沒有多麽的宏偉,沒有多麽奪目,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人站在原地揮舞著一把青銅劍。
然而,下一刻,周圍地麵上的灰塵突然朝著空間飛去,而另一邊,被阿撒托斯的汙染攻擊而倒在地上有一會兒的“駕馭黑王分身的白王”身體也朝著空中的某個點飛去。
灰塵越聚越多,最終形成了一團密不透風的灰塵球,而白王的身體非常自然地融入到了灰塵球中。
等白王的身體和灰塵球徹底融合以後,黑王將手中的斬馬劍再次插入大地,然後開始灌注斬馬劍內存儲的王道之力。
這時,一個幽靈,一個不完全的麵孔,一個藍色的,若隱若現,隻有黑王才能看得見的存在自空中凝聚起來,然後飛到了黑王的麵前。
“告訴我,人王,你想要的。”
出現的存在,是斬馬劍的化身,也是王道的具現化之一,當有人王使用斬馬劍的時候,它們就會出現在人王麵前,詢問他的需求。
“創造生命,肉體已經準備好了,生命所需的意誌我已經在我的潛意識內調試好了,還需要補充他的靈魂。”
黑王將自己的需求告訴麵前的高位存在,它的麵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斬馬劍上閃爍著的耀眼光芒,這道光芒匯聚成撼天動地的力量,湧向了天空中被灰塵包裹著的白王。
一息之後,灰塵散去,白王的身體緩緩下降,最終平穩的落在了地麵上。
但是黑王沒有感覺到麵前的那具身體內存在任何生命的跡象,白王還沒有如願以償地活過來。
忽然間,那張藍色的若隱若現的麵孔出現在黑王麵前,它看著黑王,對他說。
“現在隻缺最後的一樣東西。”
“我已經許給你了,你若是要,自己拿便是。”黑王當然知道麵孔問他要的是什麽東西,於是他直接回複道。
“我拿不到,隻能由你自己給我。你忘了?你忘了意識之主傳遞給你的信息。”麵孔說道。
“原來如此。”黑王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將食指和中指伸出,其餘指環握住,用食指尖對著自己的額頭點擊。
一股白色的能量從黑王的左肩膀出現,然後順著中指尖進入到黑王自己的大腦裏。
“仙家秘法·山人點化。”藍色的麵孔看著黑王的動作平靜地說到。
山人點化,一招隻存於凱瑞人手中的獨門絕技,其作用也很簡單,如果一個人曾經在世界上活著,然後死去,經曆某種變化,醒來,然後失去了記憶,再過了一段時間後形成了新的認識和意誌,這時,可以由外人使用這門絕技,將這具身體原本的意誌召喚出來,暫時頂替現在的意誌。
而黑王對自己使用這份絕技,要是沒掌握好,很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但是眼下黑王自己也知道,自己動用了斬馬劍的力量,生命已經是風中殘燭了,也顧不上什麽後果不後果的了,先將白王給“複活”過來才是最關鍵的。
黑王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更加劇烈地抖動起來,隨後,他的眼珠子在眼眶內飛速打轉,最終緩慢地停了下來。
再次出現的,是一雙蔚藍的眼睛,不同於黑王的深藍色眼眸,這雙眼睛清澈而光亮,帶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很好。”藍色麵孔說道,隨後,一雙無形的能量大手伸向黑王的身體,其中一隻手直接穿過了黑王的額頭,進入到了黑王的顱骨內,隨後猛地一拽,將一團白色的霧狀物品扯了出來。
藍色麵孔控製自己創造出的無形的大手,將這團白色的霧氣拋向空中的灰塵團,隨後,它也使用了山人點化,對象還是黑王。
這一次點化,並沒有將黑王給的意誌給重新召喚出來,而是點醒了另一個人。
黑王身體再一次顫抖,眼珠也開始猛烈轉動,最終,黑王主動合上了雙眼,然後,慢慢地睜開。
“七分半,算是趕上了。”語氣輕柔,神態自若,氣質上飄飄欲仙,跟之前的黑王也好,白王也罷,簡直是兩個人。
“現在,我要複活他了,你若是沒什麽事的話,等一下便是。”藍色麵孔對“黑王”說道。
“善。”“黑王”對藍色麵孔說道。
隨後,藍色麵孔看向天空漂浮著的灰塵團,身後那一對無形的大手伸入灰塵團內。
兩隻手在灰塵團內似乎在幹些什麽,但是外界的人看不到,隻能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最終,在花費了大約十幾秒鍾後,灰塵團散去了,留下的,是一具沒有血肉的骷髏。
藍色麵孔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黑王”走上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尖,然後,從自己的指尖取出一滴血,讓這滴血飄向天空中的骷髏骨架。
當血滴和骨架接觸的瞬間,奇跡般的一幕發生了,骨架內開始迅速憑空出現器官,骨架上也開始生長出血肉和血管,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副有著肌肉和血管的完美身體出現了。
麵孔看著這具身體,將斬馬劍內的王道之力注入其中。
隻有肌肉的身體開始長出皮膚,隨後是周身的毛發,就這樣,一具完美的身體出現了。
但是現在,他還隻是個身體,是具屍體,還沒有完全的活過來。
那雙無形的大手再次出現在了空中,這次,它雙手捧著一團微弱的白色光點,在接近身軀後,將光點向前一推,光點便自然地融入到了身體中。
再然後,這具漂浮在空中的肉體緩緩下落,“黑王”向前走了幾步,將這具新生的軀體接住。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是您的了。”藍色麵孔對“黑王”說完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黑王”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一道空間裂隙,門的那邊,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在黑暗中,隱約能夠看見一條河流。
“黑王”將手中的身軀送進了那片黑暗中,而在黑暗中,恰好有一個人接住了“黑王”送進來的軀體。
“替我照顧好他,接下,不勞煩您了。”
“清楚。保重。”
“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