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鳴到了軍區，先找小楊。
    小楊高興道：“付團，您回來了。”
    真沒想到，付團長一回來，就想到他。
    說明什麽，說明他在付團長心中，地位不一般。
    付嘉鳴沒注意他的表情，單刀直入：“你帶的兵怎麽樣了？”
    “他叫石頭，學的挺好，已經出徒了，不僅車開的好，身手也不錯，這次出任務……”
    小楊誇石頭，就相當於自誇。付團交給他的任務，他完成的很好。
    付嘉鳴眸光一緊，追問道：“你們出任務了？誰派的？”
    小楊激動道：“我找的機會。我想著，出徒前，領他練練手，有真才實學，再推薦給您。”
    石頭是他推薦給付團的，付團讓他好好教，定是看中了石頭的身手，如今培養好了，就差一次機遇。
    沒想到，運氣不錯，讓他找到了。
    付嘉鳴不經意問：“任務還順利吧？你們沒受傷吧？”
    小楊笑道：“一切順利，石頭身手不錯。對了，付團，他們新兵快退役了。”
    他特意提一嘴，當初付團讓他帶人，如今人帶出來了，應該有安排吧？
    汽車兵三年學成，要麽留部隊開車，要麽分配到地方單位。
    付嘉鳴心髒原地落回，“叫他過來，我見見。”
    小楊連忙應下。
    石頭前段時間還說仰慕付團，想見見人呢，這不，機會來了。
    那小子運氣真不錯。
    付嘉鳴又問了私事。
    提了寧曉曉被欺負的事，問他知不知道具體情況。
    小楊尷尬：“裏麵有我繼妹的事……”
    小楊簡單說了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全麵，但是結果他知道，嫂子沒吃虧，反倒是找麻煩的人挺慘的。
    舅舅被撤職了，繼母和繼妹哭了一陣，最近挺消停的。
    小楊尷尬，站立難安，無論怎麽說，錢秀英現在和他算一家人了。
    付嘉鳴點頭，沒再問，他已經捋出事件大概脈絡了。
    參與的都受到懲罰了，就一個錢秀英，因為是間接參與，至今無事。
    小楊覺著自己被錢秀英連累了，他現在就指望石頭表現好，來彌補一二了。
    小楊回去拎著石頭諄諄教導：
    “付團長要見你，好好表現，要會說話，懂眼色。我告訴你，付團那裏，全軍區的兵搶破腦袋往裏擠，你有這次機會太難得。
    當初你新兵測試成績好，是我把你推薦給付團，付團長讓我好好教你，如今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成敗再次一舉。
    付團長要是沒相中你，不願意留你，你就退役，直接回家種地算了。”
    小楊說了一大堆，石頭就聽到一句：
    付團長讓小楊教他。
    所以，小楊一個副排長，專心帶他一個新兵，不是他成績好，是姐夫安排的！
    他有點感動。
    石頭點頭應下，保證道：“排長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表現。”
    小楊對他真不太放心，若是開車，或者出任務，他都放心。
    唯獨談話，他不放心。
    偏偏付團不看成績，點名找他談話……
    這小子，就不會聊天，一個缺點。這兩年雖有進步，但他心裏沒底，不知道付團能不能看中他。
    小楊在這嘮嘮叨叨，好像學生要進高考考場了。
    付嘉鳴在那左等右等，等不到人。
    石頭耳朵都磨出漿子了，終於被小楊放過了。
    “報告。”
    石頭聲音洪亮，他站在門外心情激動。
    以前還零零散散有點家裏人的消息，自從姐夫出門，他有一年沒消息了。
    “進來。”
    付嘉鳴親自過來開門，示意他進來，然後關好門。
    “姐夫。”
    付嘉鳴回身，聽石頭先叫姐夫，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誇讚一句：
    “有進步。”
    讓小楊帶他是對的，現在的石頭會看事了，一眼就看出來，他找他要談私事。
    付嘉鳴仔細打量一番，一年沒見，石頭又長高了，壯實了，看來在軍隊生活的不錯。
    石頭：“姐夫，我能見見媽和姐姐嗎？”
    付嘉鳴：原來叫姐夫，是想求他辦事。
    也行，有進步，知道求人辦事，先說軟話。
    比以前不搭理他的樣子，強多了。
    石頭以為他不同意，著急又補一句：
    “偷偷瞧一眼，我不認她們，不說我認識你，還不行嗎？”
    付嘉鳴：“行，明天我們出門，你過來開車。”
    石頭眸光閃亮，驚喜來的太突然。
    他甚至以為，姐夫會像前兩次一樣拒絕他，毫無轉圜的餘地，沒想到……
    付嘉鳴：“找你談談，你當兵快滿三年了，快退役了，有沒有什麽想法？”
    石頭懵，啥想法？
    話題轉的太突然了。
    付嘉鳴換個問法：“你想繼續當兵，還是退役，分配去單位開車。”
    石頭：還能分配工作？楊排長剛剛告訴他，留不下，隻能回家種地啊。
    “當兵。”石頭胡亂選一個，他不了解上班，隻知道姐夫當兵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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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排長也一直告訴他，努力提升自己，以後好留在部隊。
    想來，應該是當兵好吧。
    付嘉鳴見他不了解，給他講講：
    “留在部隊繼續當兵可以，但我要告訴你幾點：
    第一，幾年內升不上去，還是得退役。
    第二，升到連長才能分配住房。
    第三，想升職都是生死拚出來的，媽隻有你一個兒子。
    最後，拚了也未必升的上去，現在國家安定，機會太少。”
    石頭猶豫了，媽隻有你一個兒子這句，讓他猶豫了。
    “那你們當初為啥讓我當兵啊？”石頭想起，當初是姐姐姐夫接他來當兵的。
    “你是汽車兵，三年都是學習，現在要想開車，隻有軍隊可以學，我們沒想讓你保家衛國，是讓你學一門手藝，以後可以分配工作，當司機。”
    石頭呆住，他今天才捋明白事情。
    付嘉鳴：“你慢慢考慮，明天和家裏見麵，可以和媽商量。”
    石頭出來，小楊等在外麵，著急問他：
    “怎麽樣？付團留你了嗎？”
    石頭回神，啊？
    排長問他啥來著？
    小楊看他呆愣樣，心涼半截：“你直說吧，我能承受住，付團長怎麽和你說的？”
    石頭終於聽清了：“哦，他說讓我明天給他開車。”
    小楊踩了塊石子，一個跟頭險些跌倒。
    啥？石頭負責給付團開車？
    那他呢？
    他這麽好的位置，就，沒了……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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