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別開生麵的審訊，因地製宜，也是雙方意誌力的比拚。
    暗牧當然知道對方的厲害。在他所屬的聖教體係中，禮讚大法是一種極為高深且神聖的精神修煉法門。
    修煉者通過高度集中的精神力，與教義中的神聖力量相連接，從而獲得超乎常人理解的力量，或是達到一種超凡的精神境界，以此來抵禦外界的種種磨難，在苦行中曆練意誌與修為。
    然而，卡申給他灌下的精神感染劑，就像是一把精準的鑰匙，無情地插入了他精神防禦的鎖芯，並且肆意地攪動著。
    這種藥劑就如同一種無形的魔障，在他的精神世界裏興風作浪。
    對於暗牧來說，精神是他對抗外界痛苦的重要堡壘，尤其是在自己浸泡在寒冷刺骨河水中的冰窟窿裏。
    他可以憑借著進入禮讚大法的狀態，將自己的意識從這冰寒的軀體上抽離，在精神層麵找到一絲慰藉，忽略肉體所遭受的寒冷侵襲。
    但是現在，這個精神世界被卡申所給予的藥劑攪得一片混亂，所有的痛苦都來了，立馬瑟瑟發抖，渾身無力難受。
    卡申一見藥力發作，微笑著離開了，壓根不指望招供，隻是理由牧師自愈的特效，危險期名正言順折磨人而已…
    “且…慢！我…什麽都說！”。
    卡申萬萬沒想到，難纏的牧師居然招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從來沒有過的先例。
    一想明白了，隻要幹擾牧師的精神力，讓他們遭遇到真實痛苦，他們與普通人一樣，會現在招供，因為正常肉體根本扛不住。
    卡申再次確認對方真心想招供，微笑著拉著攀爬繩將暗牧從冰窟窿裏拉上來…
    此刻的卡申變得非常客氣：“牧師先生受苦了，你隻要招供，一切按貴族禮遇優待，啥也不多說，回帳篷妥善恢複體能，吃些食物！本爵以禮待人，放心，就算處決你，那也以最文明的方式…”。
    隨後叫醒了冥想的森迪大師，先給暗牧醫治一番，卡申安排熱氣騰騰的烤肉，準備請暗牧大餐一頓後再次審訊，如此一來，相對文明一些。
    暗牧得與魔藥輔助治療，體溫恢複常態，吃下一斤多烤鹿肉以及一大塊麵包，喝完一杯咖啡之後，卡申讓他睡一會再說。
    暗牧睡過去之後，森迪笑道：“卡申小弟，果然知道怎麽治他們，好！那咱們走吧，去城裏牢房審…”。
    卡申平靜的說道：“不能，在此地審，對他有天然震懾左右，換個地方，審訊效果大打折扣”。
    “哈哈哈，也對，那好，我回一趟城裏，將好消息傳遞回去，讓城裏之人安心一些”。
    森迪大師心滿意足騎著壯壯走了，順便弄點鮮肉過來讓卡申烤著出，打算在這河麵完成審訊。
    暗牧睡到日落才醒，卡申特意給他準備熱氣騰騰的食物，吃飽喝足才開始審問，由森迪大師負責速記。
    暗牧早已絕望了，隻想換個舒適死法，問什麽都說，除非自己也不知道。
    於是瘟疫製作配方，解藥招認出來，若行之有效，比普馬賽研究的解怨藥廉價多了，材料也容易獲得。
    至於暗牧，大致一百四十七人，至於去什麽地方，都是教皇安排，互相之間不知道，所以無法確定其他人在哪。
    就這問2題，卡申不再糾纏，一百四十七人，現在找到六人，雖然還是非常困難，有人招供便是勝利的曙光。
    卡申笑道：“好了，在這人數與取向問題，咱們不作糾纏，那麽下一個問題，教堂總部在哪？”。
    就這問題暗牧沉默了，他還是不想出賣教庭，這有點突破自己底線。
    至於瘟疫問題，害死那麽多平民，他多少有些惻隱之心，所以願意配合招供。
    森迪寫完口供筆錄之後，怒道：“還不老實配合，我看他還想今晚進冰窟窿過夜，好好反省反省…”。
    “前輩，息怒，沒到這地步。讓他好好想想，咱們也累了，燒壺水泡杯咖啡小恬一下”。
    大概歇了一個時辰，暗牧受用飽餐一頓之後，表示願意招供，主要是這條河給他深深的恐怖噩夢，不願再次回憶此事，隻求速死。
    人都要死了，保守秘密做什麽？也就無所謂了。
    “北海福音島”終於浮出水麵，這就是教廷總部所在地，其島方圓三百裏，孤懸於海外，又是波濤洶湧之地，就目前人類帝國的造船與航海水平，壓根就去不了的地方。
    教庭以巨無霸的木船以及航海術，配合牧師們的神術才能來去自如。
    森迪拿著世界地圖，反複查找北海福音島，一無所獲。
    “前輩，別找了，或許是教庭自認命，所以找不到。此人現在雙目失明，無法掌握確切位置。
    無所謂，繼續抓他們的人審訊即可，他們的防線已破，那就是咱們常用的精神幹擾藥劑，認可這位暗牧的救贖”。
    ”也是！若是福音島不是世界通用稱呼，還真不好查，北海一域十三個符合方圓三百裏的小島，有心追查，咱一個個探索也非難事”。森迪點點頭，表示對卡申觀點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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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申緩緩地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那名暗牧的肩膀。這一拍，竟讓那暗牧如驚弓之鳥一般，猛地渾身一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隻見卡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聲說道：
    “不必害怕，此次對於你的招供，本爵表示認可。畢竟以你當前所處的環境和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有些具體的細節或許你並不知曉。
    不過嘛，本爵向來明察秋毫，剛才我的精神力可是一直都在嚴密監測著你的一舉一動哦。
    隻要你稍有半句假話，等待你的將會是嚴厲的懲罰。好在啊，從始至終你的表現還算不錯，所以這場審訊就到此為止吧。”
    此時的暗牧，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聽到卡申宣布審訊結束後，他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大氣。
    回想起剛剛經曆的那場專業審訊，他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受到太多的折磨。要知道，如果遇到不專業的審訊者，光是嚴刑拷打的手段就能讓人痛不欲生，而且還可能因為逼問不出有用的情報而白白浪費大量的時間。
    相比之下，自己今天的運氣著實不算太差，總算是能夠擺脫這種煎熬了。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暗牧抬起頭來，一臉懇切地望著卡申，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尊敬的子爵大人，如果您對我的回答感到滿意的話，懇請您按照之前的約定送我上路吧。
    說實話，我真的再也不想遭受更多的痛苦了。如果您能成全此事，我將對您感激涕零！”
    說完這番話，暗牧再次深深地低下了頭，似乎在等待著卡申最終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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