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雲之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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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離離在檀香繚繞中恢複意識時,最先感受到的是後背傳來的溫熱。她慌亂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斜倚在宮子羽懷中,少年繡著暗銀雲紋的衣襟近在咫尺,能清晰看見上麵被自己壓出的褶皺。
    "對、對不起!"薑離離慌忙要起身,腰間披風卻突然滑落。宮子羽幾乎是彈開的,膝行著退後半步,玄色錦袍下擺在地磚上蹭出淩亂痕跡。他低著頭拚命整理被壓皺的前襟,燭光裏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薑姑娘莫要誤會!方才你突然昏睡,我...我實在..."他語無倫次地解釋,手指無意識揪著腰間玉佩的流蘇穗子,青玉珠子撞得叮當亂響。
    當發現對方發間沾著片檀香灰燼時,他下意識伸手要拂,卻在指尖即將觸到烏發時猛地縮回,整個人往後仰去險些撞翻燭台。
    薑離離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忽然發現少年素來束得整齊的高馬尾散了幾縷碎發,想是整夜未敢挪動姿勢。
    "沒事,謝謝你"薑離離拾起滑落的銀狐毛披風遞過去,宮子羽卻像被燙到似的隻敢用兩指捏住邊緣,月白中衣的袖口露出半截手腕,在晨光裏泛著青白——原是維持環抱姿勢太久血脈不通。
    兩人都有些局促,宮子羽起身假裝忙著整理供案,薑離離也起身要幫忙。
    聽到薑離離起身時裙裾的窸窣聲,宮子羽手中白燭"啪嗒"掉在香案上,滾燙蠟油濺上手背也渾然不覺。
    直到對方遞來帕子,他才驚覺兩人指尖相觸,竟慌得將整疊黃紙都掃落在地。紛揚紙錢中,少年跪坐在青石板上不敢抬頭,後頸滲出薄汗將衣領浸出深色水痕。
    薑離離噗嗤一笑,宮子羽忍不住抬眸望去,兩人對視上,宮子羽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這一笑,兩人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宮子羽叫來侍女,讓侍女帶薑離離先去洗漱。
    薑離離獨坐鏡前,指尖摩挲著從枕下翻出的無鋒密令紙條,紙麵凹凸不平,字跡是從舊書頁上裁剪拚貼而成,工整卻冰冷地寫著:“三日後子時,後山密道”。她蹙眉回憶,自入宮門以來,連後山方位都未曾知曉,更遑論密道。
    當時她想著自己都要離開宮門了,還失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隱藏身份,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沒有舉報了,現在要留下來,這張紙條的出現,仿佛一柄懸頂之劍,刺破了她短暫的平靜。
    “或許……?”她喃喃自語,將紙條攥緊。
    心中不安如藤蔓瘋長,終究還是推開房門,踏著清晨的陽光尋向了執刃殿。
    宮子羽正伏案看賬冊,聽聞薑離離求見,眼底掠過一絲開心。自她初入宮門,他便被其清冷如月的風姿牽動心弦,總忍不住多一分關注。此刻見她神色惶然,他忙起身迎上:“薑姑娘,可是有事?”
    薑離離遞上紙條,宮子羽接過時指尖微顫。紙麵字跡雖拚湊,但“後山密道”四字卻令他瞳孔驟縮——那是連前山人都鮮少知曉。他強壓心緒,故作鎮定:“此事非同小可……薑姑娘你從何處得到,可曾與他人提過?”
    薑離離搖頭:“我之前在女客院落睡醒第二日發現,當時想著自己就要離開宮門,不想徒惹是非,所以沒說,現在我要留下查出無鋒刺客,我想這也是一個突破口,你……”
    薑離離緊張地看向宮子羽,心裏亂糟糟的,她有些擔心自己這麽做是否足夠贏得信任,還是再次導致懷疑,懷疑她是無鋒刺客。
    畢竟這紙條不出現在其他新娘那裏,倒是無緣無故出現在她枕頭下,這是不是說明她其實就是無鋒隱藏的刺客,而她不知曉自己究竟是不是,她現在這麽做,無疑是主動暴露了自己。
    宮子羽凝視她片刻,忽而輕笑:“我信你。”
    金繁立於殿外陰影中,聞言眉頭緊鎖。他雖為綠玉侍衛,卻因宮鴻羽之命隱姓埋名守護宮子羽多年,深知宮門暗流洶湧。
    見宮子羽對薑離離毫無戒備,他終是忍不住踏入殿內,冷聲道:“執刃大人,無鋒刺客最擅偽裝,此事需徹查。”
    宮子羽不悅:“金繁,薑姑娘若真為刺客,何必主動呈上此物?”
    “或許欲擒故縱。”金繁目光如刀,直刺薑離離,“敢問薑姑娘,如何解釋密道之事?”
    "我就知道你很可疑,果然是無鋒刺客!"宮遠徵跳出來。
    .“你怎麽來這裏?”宮子羽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宮遠徴內心不爽。
    "當然是來看你哭鼻子沒?”宮遠徴內心一跳,有些慌亂地立刻回嘴。
    他聽到消息說宮子羽父親執刃和少主宮喚羽大哥意外身亡,這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身亡,茫然害怕的模樣。
    那時候幸好有尚角哥哥在,安慰他,讓他有了寄托,而現在宮子羽也遇到這種親人去世的境況,他有些擔心,特意過來瞧瞧,畢竟宮子羽那家夥又脆弱又愛哭。
    當然這關心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所以他別扭地說來看宮子羽哭鼻子沒,以此來掩蓋自己對他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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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子羽怒道“你這家夥,快點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宮遠徵挑眉“我才不離開,無鋒刺客的紙條出現在薑離離枕頭下,這非常可疑呢!身為宮門中人,我有責任和義務找出真相!"
    "薑離離你這家夥說不準就是無鋒刺客,你還故意裝失憶!"
    “我沒有”薑離離反駁。
    “我不聽我不聽,反正我要看證據,你們休想撇下我自己查,不然查出來真相我也不相信”
    宮子羽恨不得堵住宮遠徵的嘴。
    薑離離麵色蒼白,指尖掐入掌心,她扭頭不理幼稚賴皮的宮遠徴:“我如果是無鋒刺客,知曉密道所在,何必自投羅網?”
    金繁步步緊逼:“失憶亦是絕佳借口。”
    "沒錯"宮遠徴攪屎棍接道。
    爭執間,宮子羽忽而起身,將輿圖鋪展於案:“後山密道需經三域試煉方可開啟,連我也隻知大概方位。薑姑娘若從未涉足後山,絕無可能繪製此圖。”
    他轉向薑離離,聲音放柔,“你可願隨我去藏書閣一查?”
    四人一起去藏書閣,翻遍典籍,終在一本《宮門舊誌》中發現端倪——密道標記與紙條所述方位分毫不差,而此書自十年前便封存於庫房,非長老以上不得翻閱。薑離離入宮幾日,絕無機會接觸此書。
    金繁神色稍緩,卻仍道:“即便如此,也可能是無鋒竊得情報,借她之手傳遞。”
    "沒錯"宮遠徴還是有些不服氣。
    宮子羽搖頭:“若為傳遞,何須用拚貼字跡?此舉分明是為嫁禍。”
    "誰知道是真是假"
    "宮遠徴!"宮子羽簡直被這個家夥氣炸。
    子時將至,宮子羽欲親赴後山,卻被金繁攔下:“執刃不可涉險,我去。”
    薑離離忽而開口:“我願同往。若真有人設局,我需自證清白。”
    "不行,萬一你們等會聯合起來怎麽辦,宮子羽你留下來看著她,我和金繁去"
    宮子羽沉吟片刻,最後點頭允了金繁和宮遠徴一起探查。
    畢竟宮遠徴這家夥上竄下跳的,不讓他去估計會搗亂,就算過後證明了是嫁禍,那家夥也會說他沒親自跟隨,不算,說不準說他們造假,再加上這家夥是用毒高手,去了金繁安全還多了一層保障。
    密道入口藏於雪鬆林深處,寒風呼嘯,金繁宮遠徴隱於樹梢,凝神觀察。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至東方泛白,密道始終寂然無聲。
    晨光熹微時,金繁和宮遠徴歸來,麵色凝重:“無人赴約,此信確是陷阱。”
    薑離離長舒一口氣,身子微晃,宮子羽下意識扶住她,掌心溫熱:“如今可還懷疑她?”
    金繁垂首:“是我錯判。"
    宮子羽轉頭盯著宮遠徴,宮遠徴被他盯得受不了,低聲呢喃"我也錯判。"再也不肯說多餘的話。
    "但無鋒此舉意在離間——若我們當真懷疑薑姑娘,此刻她已身陷囹圄;若未起疑,亦可借她之手擾亂宮門。”金繁開口打破尷尬。
    宮子羽凝望薑離離,眼底情愫難掩:“薑姑娘……你真的願意暫留宮門?和我一起查明真相。”
    薑離離退後一步,輕歎:“我已經卷入這場是非,無鋒刺客多次要置我於死地,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所以請讓我助執刃一臂之力一起找出無鋒,消滅無鋒!"
    “好”宮子羽再次聽到薑離離的承諾,他內心激動。
    "薑姑娘也不要喊我執刃,直接稱呼我為子羽”宮子羽趕緊提要求。
    “子羽”
    “嗯”宮子羽臉頰有些泛紅。
    “那子羽也直接叫我離離吧”二人四目相對,氣氛都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咳咳,你們還要不要繼續查"宮遠徴有些受不了這氣氛。
    接下來四人算是達成共識,開始繼續探查鄭南衣死亡真相,以及加強對女客院落的監視。
    薑離離不擺爛後,決定要去增加自己的硬件條件。
    薑離離站在宮紫商的工坊外,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尖微微發白。她抬頭望著那扇半掩的門,門內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偶爾還夾雜著幾聲低沉的爆炸聲,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和火藥的味道。她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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