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雲之羽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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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宮
被接到角宮的上官淺和雲為衫彼此對視一眼,雲為衫揚眉主動走向東廂房,那是她贏得的。
至此兩個新來的新娘分別入住角宮。
上官淺的繡繃上停著對金絲雀,孔雀藍的尾羽在晨光裏泛消息著粼粼波光。她撂下銀剪子,指尖撫過雲為衫繡到一半的玉蘭帕子:"妹妹這雙麵繡倒是別致,隻是這葉脈走向..."指甲勾斷一根柳綠絲線,"像極了被夜雨打蔫的殘葉。"
雲為衫將斷線靈巧地打了個連環結:"姐姐這對雀兒倒是活靈活現,隻是這金線..."指尖掠過雀鳥脖頸,"繡得太緊,仔細勒斷了氣。"
繡房外忽傳來玉鈴輕響,十二幅湘妃竹簾卷起。金複捧著兩匹流光緞立在階前:"角公子說,上元節要佩姑娘們繡的香囊。"
上官淺的指甲在緞麵上刮出細痕:"聽聞妹妹在梨溪鎮是有名的繡娘?"她抽出一縷銀線對著日光細看,"怎麽這劈線功夫,倒像是..."突然輕笑出聲,"像是初學的小丫頭?"
"總比某些人強。"雲為衫將繡針別在鬢邊,抽出四十八色絲線在木架上鋪成虹霓,"拿著蘇州繡娘代工的帕子,硬說是自己熬了三宿的活計。"她忽然舉起上官淺昨日"不慎"遺落的繡繃,背麵赫然藏著半朵未拆的蘇繡標記。
窗外驚起兩隻畫眉,撲棱棱撞碎了滿室光影。上官淺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掐進掌心,麵上卻綻開三月桃花般的笑:"角公子昨兒還誇我繡的竹葉青翠,特意要了去佩在墨玉玨上呢。"
雲為衫的繡針驀地刺破指尖,血珠洇在月白緞麵上,倒像朵含苞的朱砂梅。她突然將繡架轉向東南,借著透進來的天光輕呼:"哎呀,姐姐這對金絲雀的眼睛..."蔥指捏起繡繃對著窗欞,"怎麽用的褐絲而不是墨絲?遠看倒像患了翳症。"
此次爭鋒相對二人平手。
然而廚房裏的硝煙比繡房更嗆人。
上官淺將醒好的麵團摔在木案上,金絲蜜棗在青瓷碗裏堆成小山。她瞥見雲為衫正在調翡翠蝦餃的餡料,"妹妹這蝦仁剁得這般細碎,不知道的還當是給沒牙的老嫗備膳呢。"
"總好過某些人。"雲為衫將青蝦仁在冰水裏過第三遍,"把鮮筍切成指節粗,怕是角公子要疑心角宮克扣了菜刀。"她故意將玉蘭片切得薄如蟬翼,對著日光竟能透出窗欞的萬字紋。
蒸籠騰起的熱氣裏,上官淺突然端起杏仁豆腐走近:"聽說妹妹在老家常做甜湯?"鎏金勺子在瓷盅裏攪出旋渦,"可要嚐嚐我這道冰釀杏酪?"說著舀起一勺就往對方唇邊送。
雲為衫偏頭避讓,袖中卻滑落個琺琅盒。上官淺瞳孔微縮——那正是她昨日"遺失"的玫瑰胭脂。隻見雲為衫用尾指蘸了點胭脂抹在蝦餃皮上,粉白麵皮頓時綻開晚霞:"姐姐教的方法果然好,這顏色...倒像某人急了眼的臉。
那是她準備塗在臉上勾引宮尚角時用的!
酉時的鍾聲撞碎夕陽時,金複來取食盒的腳步都比平日急三分。雲為衫的翡翠蝦餃盛在荷葉邊玉碟裏,上官淺的金絲蜜棗糕摞成玲瓏塔,兩盞冰糖雪梨羹在琉璃碗中映出相似的漣漪。
宮尚角執銀箸的手在空中頓了頓。他先夾起上官淺做的蜜棗糕,對著燭光端詳那層金絲"這拔絲火候很不錯..."
轉頭看向雲為衫的蝦餃時,他忽然用筷尖挑開麵皮:"蝦仁剁得太碎,鮮味都散了。"卻在瞥見內餡裏摻著的桃花瓣時挑眉,"不過這份巧思倒是不錯..."
上官淺絞著帕子看宮尚角將兩盞甜羹並在一處,真是滴水不漏 ,雨露均沾呀!
三日後羽宮設宴,十二盞走馬燈將回廊照得恍如白晝。上官淺端著新製的荷花酥走向主座時,雲為衫的繡鞋正"恰好"踩住她曳地的裙擺。
"姐姐這石榴裙倒是應景。"雲為衫扶住險些傾倒的托盤,"隻是這銀線勾的並蒂蓮..."指尖拂過裙裾褶皺,"怎麽左邊花瓣比右邊多了三針?"
上官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妹妹觀察得仔細,不如猜猜我往荷花酥裏添了多少勺糖?"她忽然掰開酥皮,露出內裏殷紅的山楂餡,"角公子不喜甜膩,這酸味...正配妹妹此刻的眼神呢。"
廊下風燈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絞成麻花。她們都沒看見宮尚角在轉角處停駐,唇角揚起近乎溫柔的弧度。
霜降這日,廊下的銅鈴結了層薄冰。上官淺捧著鎏金手爐撞開藥房的門,貂絨鬥篷上還沾著細雪。
"角公子說我的梅花小楷頗有衛夫人風骨,特意讓我謄抄《璿璣譜》。"她舉起書卷,墨香混著白梅冷香在暖閣裏散開,"妹妹若是得空,不如幫我研墨?"
雲為衫抽手拿過書卷"姐姐這字確實娟秀,隻是..."突然翻出一頁對著窗欞,"謄到第七頁時走神了吧?這個"炁"字的火字底,怎麽寫成犬旁了?"
宮遠徵噗嗤笑出聲,藥杵差點砸到自己的腳。上官淺染著丹蔻的指甲掐進掌心,麵上卻綻開梨渦"謄書最忌分心,還不是因為昨兒夜裏..."她突然掩唇,眼波流轉似春水,"角公子非要讓我教他調鬆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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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雲為衫憋了口氣,她將藥杵往陶缽裏重重一磕,真是無緣無故比較起來,心累。
這場雪直下到申時方歇。兩人前後腳踩著積雪往角宮去,卻在墨池軒前撞見宮尚角正在喂鹿。上官淺突然快走兩步,錦緞鞋頭精準踩住雲為衫的裙裾。
"公子!"她解下白狐裘要往宮尚角肩上披,"天寒地凍的..."話音未落,雲為衫已經將鎏金暖爐塞進男人掌心:"喝口薑茶驅驅寒。"
宮尚角退後半步避開兩人的殷勤,鹿群受驚般四散逃開。他摩挲著暖爐上鏨刻的雲紋,突然開口:"你們同時找我,有事?"
"我想去舊塵山穀買些繡線。"上官淺搶先道,"前日給公子繡的竹紋發帶,若是能用姑蘇的冰蠶絲就更好了..."她故意將凍紅的指尖往袖口縮了縮。
雲為衫立刻接話:"嶺南新到的荔枝該入冰窖了。"她掏出個錦囊倒出兩粒幹荔枝,"上回公子說喜歡荔枝釀,鮮果做的才更美味..."
宮尚角突然打斷,"想要出宮門可以,角宮往外西南角三裏有梅林。"他轉身時腰間玉佩撞在刀鞘上,發出清響,"誰能折回最完美的梅枝,我就應誰所求。"
上官淺連夜翻遍《群芳譜》,天未亮就揣著銀剪子出了門。她專挑半開的花苞下手,斷口處斜切三寸,每支梅枝都帶著未化的雪粒。回來時特意繞道雲為衫窗前,將梅枝插滿青瓷瓶。
雲為衫卻直到晌午才歸來。她沒帶剪子,懷裏抱著整株帶土的梅樹苗,根係裹著浸透的棉布。宮尚角俯身查看時,發現每朵梅花朝向都經過調整,恰好拚出《璿璣譜》首卷的星圖。
"死物再美終究凋零。"她將樹苗栽進墨池軒前的空地,"公子若喜歡,年年都能看新花。"
而上官淺的梅枝在暖閣裏蔫了半日,她盯著案頭敗落的花瓣,忽然撫掌而笑:"還是妹妹高明”
宮尚角正用銀刀削去梅樹多餘的枝椏,聞言手腕微頓,刀刃反射的冷光劃過兩人麵龐,他忽然將刀尖刺入樹幹三寸:"幾日後上元節,你們二人隨我去舊塵山穀。"
夜幕降臨時,雲為衫在回廊拐角堵住上官淺,想問下接下來上元節的打算。
上官淺反手扣住她命門,她看著雲為衫退後兩步,忽然將發間金簪擲向廊下燈籠。
燈籠紙破的瞬間,漫天流火照亮她眼底寒芒:"不知妹妹已經得到多少宮門消息,可別出了宮門,拿不到解藥..."她貼近對方耳畔低語。
雲為衫聽到這話,瞬間明白這家夥是不想跟自己商量,她們是競爭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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