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墨雨雲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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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的更漏聲未散,宣政殿前已跪了七位禦史。
    為首的王禦史舉著象牙笏板,霜白胡須在晨風裏抖成銀浪:"臣等冒死進諫!婉寧公主牝雞司晨,踐踏祖宗法度......"
    老皇帝掀開鎏金香爐蓋,將王禦史的奏折扔進炭火:"諸卿覺得,朕的女兒該當何罪?"
    "當幽閉宗正寺!"趙禦史突然膝行上前,笏板重重磕在金磚上,"昨日公主連抄三府,竟命侍衛像綁年豬一樣綁著國公爺家的大公子,一路抬著招搖過市,又像綁雞鴨一樣綁著禮部侍郎家的諸位老爺公子!”
    “還有可憐的尚書大人家的孩子,小小的男孩被拉扯著直接去了大理寺,簡直目無王法,這些人是哪裏得罪了公主,公主居然直接抄家!”薑禦史也跪地補充。
    “陛下,公主這樣做此等辱沒斯文之舉......簡直目無法度,天理難容呀!”
    "天理難容?"雕龍屏風後突然傳來珠簾脆響。
    婉寧昂首步入,腕間纏絲鈴鐺銀鐲隨著步伐叮當作響。她昨夜特意用薑汁敷眼,此刻眼尾還泛著病態潮紅。
    滿朝朱紫頓時炸開鍋。
    "朝會重地豈容婦人......"
    "祖宗啊!老臣要去太廟哭先帝......"
    王禦史顫巍巍舉起笏板要砸自己的腦袋,突然看見婉寧身後侍衛捧著的鎏金馬桶,笏板"當啷"掉在地上。
    婉寧解下腰間尚方寶劍橫在龍案,“這可是昨日陛下禦賜的尚方寶劍,可以懲治貪官汙吏,甚至直接處決犯人,先斬後奏!”
    ”所以,誰說本公主不能抄家的?”婉寧說著眼睛盯向跪了一地的禦史大夫們,轉到王禦史時,突然想起這個老家夥剛才那動作。
    “諸位大人不是最講究"文死諫"?本宮今日倒要數數,這滿地金磚能染紅幾塊。對了,王禦史,您剛剛的動作不是要用笏板砸自己腦袋,現在怎麽停了?侍衛給他撿起來"
    王禦史頓時膝行退避,冷汗順著額頭滴入地磚。
    “怎麽,不敢了?還是說……”
    婉寧突然抓起馬桶砸向丹墀,金片與珍珠母貝四濺。
    十二個玄衣侍衛魚貫而入,將寧國公府的泔水桶、李尚書家的鎏金夜壺、禮部侍郎暗窯的賬冊嘩啦啦傾倒在禦前。
    "王禦史上月收的翡翠屏風,可是從這馬桶熔的金子打的?"婉寧靴尖碾過一顆珍珠,"趙大人新納的揚州瘦馬,戶籍還在禮部侍郎的暗窯名冊裏吧?"
    方才還慷慨激昂的禦史們突然變成被掐住脖子的鵪鶉。李尚書門生劉侍郎突然撲向賬冊,被侍衛當胸踹倒,官帽滾出三丈遠。
    "父皇您瞧。"婉寧抖開萬民傘,三百個血手印在素絹上觸目驚心,"這些大人說兒臣牝雞司晨,可被兒臣抄家的蛀蟲們——"她抓起一把碧梗米撒向空中,"光倒掉的碧梗米換成銀子就夠三萬災民活命!"
    老皇帝突然劇烈咳嗽,明黃帕子滲出暗紅。婉寧趁機將認罪書按在龍案:"昨夜李尚書招供,三年前青州水患的賑災銀......"
    "妖女!"王禦史突然暴起,枯爪直取婉寧咽喉,"老夫與你同歸於盡!"
    婉寧反手抽出尚方寶劍,劍光如練掠過老頭頭頂。鑲玉梁冠應聲而裂,白發混著血珠濺上蟠龍柱。
    "禦史大人這是瘋病發作了!”。"她甩去劍上血珠,露出小臂猙獰鞭痕。
    “父皇您看,我都還沒說誰的名字呢,這個老匹夫倒是第一個跳出來,那就……”
    婉寧手腕間的鈴鐺再次發出叮當脆響聲,一顆熱乎乎的頭顱瞬間滾落在地。
    她輕輕吹了吹殘留在劍上的血珠。
    看看,本宮吹的不是雪,是血!
    大殿內瞬間陷入死寂,眾人臉色鐵青,雙唇泛白,瞪大了眼睛看向那顆滾落的頭顱。
    “妖……!”王禦史的口中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他剛剛的意識還在之前,可此刻卻連身體都沒了都不知道。
    有人嚇得黃色的液體自褲子底下流淌而出,這是被嚇尿了。
    老皇帝也瞪大了雙眼,他眼皮顫抖,嘴唇哆嗦。
    最終整個大殿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隻有那粗重的喘息聲從老皇帝的胸腔裏發出。
    “寧兒,你做的太過了!”最終還是老皇帝出聲打破了沉默。
    眾朝臣好似得到了什麽解封,開始紛紛表示,公主太過販私,居然在朝堂上動劍,自古以來尚方寶劍都是不輕易出手的,也就是說那玩意它可能沒開刃。
    誰知道婉寧公主拿到的居然是開人刃的,而且,皇帝似乎隻說了一句做過了,並沒有過於責備,甚至懲罰!
    所以想到這,眾人又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鵝,不敢再發出聲音,偷偷拿眼睛瞟老皇帝。
    "當年本宮在代國為質,諸位大人卻在用賑災銀修別院。如今本宮剜瘡割腐,倒成了禍國妖女?"婉寧冷笑著朝眾朝臣看去。
    每一個被看到的無不被嚇得兩股顫顫,幾乎難以挺直腰板,恨不得縮成一團。
    尤其是不小心對上眼尾泛著紅 似乎已經殺紅了眼的婉寧,那是嚇得心髒一陣緊縮,要不是怕禦前失儀,能立馬一口氣跑出八百裏去!
    至此,婉寧的發言再無人打斷,她拋出了一張張罪證。
    晨光穿透九重宮闕時,七位禦史被扒了緋袍拖出宣政殿,還有之前尚書李大人交代的貪汙修建堤壩款項的所有大臣都被一一拖了下去。
    無人敢反抗,也無人敢辯駁,因為有一個要辯駁的已經被一劍刺穿了嘴巴。
    婉寧撫摸著尚方寶劍新崩的缺口,真是不中用的劍!
    她看向縮在角落的戶部尚書:"聽說大人昨夜在府中焚毀了三箱賬冊?"
    戶部尚書一聽嚇得兩眼一翻,再也支撐不過去,暈了過去。
    真是沒用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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