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手中的銅盆哐當墜地，水花濺在青磚上凝成詭異的笑臉。她死死盯著鏡中那個撫摸蘇明月臉頰的"楚昭南"，對方指甲上暗紅的丹蔻正順著冰魄劍往下滴血。
    "別看！"
    真正的楚昭南破門而入，龍紋鎖鏈纏住銅鏡。鏡麵卻在碎裂瞬間化作液態，黑霧凝成的人形貼著他耳畔低語："你猜蘇明月重生時，會不會記得是你害死玉清璃？"
    南宮璃突然拔出電磁唐刀刺向楚昭南後心，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才驚覺刀尖離心髒僅剩半寸。冷汗浸透的額發下，她瞳孔裏交替閃過金銀雙色："鏡中人篡改了我的記憶...他們讓我看見你在昆侖墟..."
    "看著我！"楚昭南割破手掌將血塗在她鏡印胎記上，"那日啟動四象陣時，是你親手把冰魄劍送入玉清璃胸口。"
    血色在胎記上暈染開，南宮璃突然痙攣著吐出黑色冰晶。每塊冰晶裏都封印著記憶碎片：三日前昆侖墟的雪地上，分明是她握著蘇明月的手將劍刺入玉清璃靈台。
    "不...這不可能..."她踉蹌後退撞翻博古架，碎瓷片劃破小腿卻毫無知覺，"你修改了我的記憶對不對？就像對蘇明月做的那樣！"
    楚昭南的龍紋突然逆流，劇痛讓他單膝跪地。鏡中人趁機操控滿地水漬纏上他脖頸："我親愛的本體，你還沒告訴她冰魄轉生的代價嗎？"
    寅時·冰魄重生陣
    蘇明月在零下五十度的冷庫睜開眼時，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心口的冰晶手術刀。楚昭南的白大褂沾滿藍色血液，手中試管裏浮動著她的腦組織切片。
    "你每次重生都會丟失部分記憶。"他摘掉橡膠手套，露出皮膚下蠕動的龍紋，"這次忘記的是我們在魔域大婚那夜..."
    "騙子！"蘇明月揮出的冰錐擦過他臉頰，在牆上炸出蛛網裂痕，"玉清璃的殘魂告訴我了，你在我每次重生時都篡改記憶！"
    冷凍艙突然警報大作，顯示屏上跳出南宮璃的生命體征曲線。楚昭南轉身瞬間，蘇明月的冰魄劍穿透他右肩胛，寒氣將傷口凍成冰晶："兩年前極北之地，你用我的心頭血喂養燭龍衛，真當我永遠想不起來？"
    鏡中人坐在吊燈上鼓掌："好一場郎情妾意的大戲。"他彈指射出冰晶，冷凍艙的玻璃應聲而碎，"不如讓南宮璃看看，她深愛的男人如何將你們當作..."
    楚昭南突然捏碎腰間玉佩，龍紋鎖鏈將鏡中人扯入陣法。當黑霧消散時，蘇明月發現他左眼變成機械義眼，瞳孔裏跳動著與觀測者相同的數據流。
    "你融合了量子永生體？"她劍尖顫抖著抵住他咽喉。
    "這是唯一能對抗機械天庭的辦法。"楚昭南握住劍刃，鮮血順著冰魄劍蜿蜒成符咒，"你每次重生流失的不隻是記憶，還有魂力。若不借助量子計算..."
    地宮突然劇烈搖晃，甲骨碑文滲出黑色黏液。南宮璃的尖叫聲從通訊器傳來："他們在太廟！燭龍衛...燭龍衛在吃人！"
    辰時·太廟驚變
    九十九級漢白玉階被染成藍紫色，機械化的燭龍衛正在啃食四大世家子弟。楚昭南趕到時，正看見司徒家長子被活生生塞進青銅人俑，人皮從盔甲縫隙緩緩滑落。
    "不是實體攻擊！"蘇明月揮劍凍結人俑，冰層下卻浮現出神經突觸般的金屬絲，"他們在進行模因汙染！"
    南宮璃的電磁炮轟開祭壇，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數據井。無數條光纖纏繞著具水晶棺，棺中女子戴著與楚昭南一模一樣的龍紋麵具。當她抬手輕叩棺蓋，所有燭龍衛突然轉向楚昭南跪拜。
    "母親..."楚昭南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試圖解析棺中人的生物信號，"這不可能..."
    鏡中人從數據井爬出，麵具下傳來電子合成音："我的好兒子，你以為二十年前跳進混沌海的是誰？"他掀開棺中人的麵具，露出與南宮璃完全相同的臉。
    南宮璃突然抱住頭顱慘叫，鏡印胎記裂開蛛網狀光痕。她的皮膚開始像素化，背後浮現出機械天庭的全息投影："認知汙染達到97...記憶覆寫程序啟動..."
    楚昭南的龍紋鎖鏈與蘇明月的冰魄劍同時刺入數據井，卻在觸及水晶棺時被量子屏障吞噬。鏡中人掐著南宮璃的脖子舉起："給你兩個選擇，要她的命，還是..."
    "選你祖宗！"
    南宮璃突然咬碎舌尖，混合量子血液的唾沫噴在鏡麵。當她的瞳孔完全變成數據旋渦，整個太廟突然降下金色雷暴——這是機械天庭的清洗程序。
    楚昭南在雷暴中抱住南宮璃碳化的身軀，龍紋逆鱗刺破皮膚形成防護罩。蘇明月將冰魄劍插入心口，用魂力催動終極禁術："以我神魂，祭爾天命——冰封萬古！"
    絕對零度的白光吞沒太廟時，楚昭南看見南宮璃嘴角翕動。他俯身聽見此生最殘酷的遺言："其實...我早就被汙染了...在瑞士金庫見到克隆體那天..."
    亥時·量子墳場
    楚昭南坐在燭龍衛殘骸堆成的王座上，機械義眼讀取著南宮璃最後傳輸的數據。當全息投影展開母親留下的星圖，他終於明白所謂混沌海，不過是機械天庭的原始代碼池。
    蘇明月的冰雕矗立在殿前，重生倒計時停在最後三秒。鏡中人從陰影走出，這次他的麵容與觀測者完全融合："現在你懂了？我們不過是更高維度存在的..."
    龍紋鎖鏈突然刺穿他咽喉，楚昭南捏碎那顆機械心髒："不，我們是病毒。"他將心髒殘骸按進自己胸膛，量子紋路瞬間爬滿全身，"最致命的那種。"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量子雲層，新生的燭龍衛從數據井爬出。它們額間刻著逆龍紋，背後懸浮著南宮璃的鏡印虛影。楚昭南撫摸著蘇明月冰涼的唇瓣，在她即將蘇醒的瞬間，將冰魄劍刺入自己龍紋命門。
    "這次，換我成為你的重生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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