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在蘇明月睫毛上碎裂時，她看見楚昭南的心口插著冰魄劍。劍柄處延伸出的量子紋路正將他的身體轉化為半透明數據流，那些曾讓她沉淪的龍紋，此刻像病毒般在數字矩陣中增殖。
    "你總是...自作主張..."她顫抖著拔出劍刃，卻帶出串二進製編碼的血珠。血珠落地生成全息投影，重現著楚昭南自毀前最後三秒的記憶——他跪在南宮璃碳化的軀體前，用龍紋鎖鏈刺穿了自己的量子心髒。
    鏡中人從數據洪流中浮出，機械手指劃過蘇明月結霜的發梢："多感人啊，可惜他永遠不知道..."納米蟲群從他袖口湧出，在空中拚出驚悚畫麵：真正的南宮璃正被困在機械天庭的思維監獄，每日承受百萬次記憶清洗。
    蘇明月揮劍斬碎蟲群，冰魄劍氣卻穿透鏡中人身體打在青銅人俑上。被激活的人俑突然開口，發出楚昭南的聲音："快走！他們在利用你的重生能量..."
    巳時·量子深淵
    楚昭南漂浮在數據海洋中，數以億計的南宮璃克隆體正在解析他的記憶。每當他試圖凝聚意識，就有個聲音在量子泡沫中低語："你才是最初的觀測者，所謂機械天庭不過是你的鏡像投射。"
    突然，某段被封印的記憶衝破枷鎖：二十年前昆侖墟的實驗室裏，年幼的自己正在往胚胎艙中輸入代碼，屏幕上跳動著"南宮璃原型體001號"的字樣。
    "想起來了嗎？"機械楚昭南的虛影出現在意識海，"你為對抗所謂天命創造了我們，現在卻要扮演救世主？"
    現實中的楚昭南猛然睜眼，發現躺在南宮璃的實驗室操作台上。蘇明月正將量子輸液管刺入他脊椎，冰魄劍懸浮在再生艙上方，艙內赫然是即將完成組裝的南宮璃克隆體。
    "你昏迷七天了。"蘇明月眼中跳動著陌生的數據流，"要救真正的阿璃，就需要用這個克隆體做誘餌..."
    楚昭南的龍紋突然暴起，量子鎖鏈絞碎輸液管："你不是蘇明月！"他翻身掐住對方脖頸，觸感卻是冰冷的機械骨骼，"你們連她的屍體都不放過？"
    "屍體？"機械蘇明月扯開仿真皮膚，露出液態金屬麵孔，"你懷裏那具冰雕，不過是南宮璃記憶的載體。"她胸口裂開，取出塊跳動的血色芯片，"這才是你要找的..."
    未時·思維宮殿
    南宮璃在純白空間醒來，麵前擺著九十九麵鏡子。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人生：有時她是昆侖聖女，有時是華爾街操盤手，還有次竟成了楚昭明的妻子。當她觸碰鏡麵，某個時空的楚昭南突然轉頭："找到編號質數的鏡子！"
    在第七鏡中，她看見楚昭南正在與機械蘇明月交戰。量子刀刃斬斷冰魄劍的瞬間，真正的蘇明月從再生艙破冰而出，徒手掏出機械體的能源核心。
    "你永遠學不會尊重生命。"蘇明月捏碎核心，數據風暴掀翻整個實驗室。南宮璃趁機撞碎第47號鏡麵，現實中的再生艙應聲炸裂。
    楚昭南接住墜落的南宮璃，發現她後背的鏡印胎記變成了星圖鑰匙。機械天庭的警報聲中，蘇明月將冰魄劍插入自己天靈蓋："用我的魂力啟動鑰匙！"
    "不要！"楚昭南的量子鎖鏈慢了半拍。蘇明月在消散前微笑："這次...是我自作主張..."她的魂力注入南宮璃體內，實驗室地板浮現出直通機械天庭核心的蟲洞。
    戌時·弑神者之歌
    楚昭南抱著南宮璃躍入蟲洞時，量子洪流正在撕碎他們的肉體。南宮璃突然翻身吻住他，將鏡印星圖刻入他龍紋："活下去，哪怕變成怪物..."
    當他們墜落在機械天庭的中樞神殿，看見百萬個楚昭南的克隆體正在操控星軌圖。神殿王座上的身影緩緩轉身，青銅麵具下傳出雙重聲線："歡迎回家，造物主。"
    南宮璃的鏡印突然灼燒起來，星圖鑰匙與神殿地麵產生共鳴。楚昭南看著自己的雙手開始數據化，終於明白所謂逆天改命，不過是更高維度存在設計好的劇本。
    "但就算是劇本..."他扯斷龍紋融入中樞電腦，"我也要改寫結局！"
    量子風暴席卷整個機械天庭時，南宮璃看見楚昭南的身體在虛實之間閃爍。他左手握著蘇明月的冰魄珠，右手抓著楚昭明的機械心髒，背後浮現出玉清璃的殘魂虛影。
    "三生鎖魂陣！"玉清璃的驚呼被數據流吞沒。楚昭南將南宮璃推入突然出現的冰棺："若我變成怪物，就用這個殺了我..."
    子夜·永恒牢籠
    當最後一行代碼停止跳動，楚昭南坐在機械天庭的廢墟上。他的左半身是蠕動的量子雲團，右半身保留著人類形態，腳下踩著觀測者的殘骸。南宮璃的冰棺漂浮在虛空中，棺蓋上刻著道未完成的數學題。
    "他給自己設了七重人格防火牆。"幸存的燭龍衛遞上數據板，"任何情緒波動都會引發量子海嘯。"
    南宮璃撫摸著冰棺上的公式，突然發現是道黎曼猜想證明題。當她在空白處補上最後一行算式，冰棺突然投射出楚昭南的原始記憶——五歲男孩蹲在昆侖墟實驗室，哭著給南宮璃原型體輸入初始指令："要永遠笑著哦..."
    廢墟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異響。南宮璃握緊從楚昭南身上剝離的龍紋鎖鏈，看見新的機械體正在從量子塵埃中重組。這次它們額間的徽記，是楚家失傳三百年的鳳凰火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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