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章 回溯
    初代聖女的指尖剛觸碰到秦昊眉心，混沌鍾的七塊碎片便發出蜂鳴，在虛空中逆時針旋出星軌。玉髓化的鍾體表麵浮現出螺旋狀的時光紋路，如同一隻巨眼驟然睜開，將他的意識拽入深不見底的時間旋渦。耳畔響起玻璃碎裂的脆響，三百年前的永夜祭壇在血色月光下徐徐展開，葉紅綾的慘叫聲穿透時空，像根冰錐直刺太陽穴。
    十二名神族長老的虛影環繞祭壇，他們手中的弑神戟組成環形陣列，戟尖泛著噬靈寒光，正緩緩刺入葉紅綾的四肢百骸。她的魔族豎瞳被金色鎖鏈生生剜出，血珠濺在祭壇的聖裁紋路上，竟被瞬間吸收。昊無極的金甲折射著冷光，親手將一枚黃金瞳仁按入她的眼窩："第三百六十次血脈提純完成，這次的容器... 堪稱完美。"
    秦昊的審判符文在右臂劇烈灼燒，視線不受控地穿透祭壇地表。地脈深處的景象令他瞳孔驟縮 —— 三百五十九具葉紅綾的殘骸呈環形排列，每具屍骸的心口都嵌著破碎的潮汐核，她們的殘魂被星紋鎖鏈束縛，正源源不斷向祭壇輸送暗金能量。那些殘魂的麵容與現世葉紅綾別無二致，眼中卻隻剩空洞的輪回痛苦。
    "這才是聖裁之光的真相..." 初代聖女的聲音在識海深處回蕩，像古老的鍾鳴帶著鏽蝕的沙啞，"用輪回的怨念充能，以魔血為引，神骨為器。你眼前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神族豢養祭品的飼料槽。"
    記憶畫麵陡然扭曲。昊無極將半枚潮汐核按入葉紅綾胸腔時，她的玉髓脊椎突然刺出三根尖刺，貫穿神王的手掌。黑血濺在金甲上，竟腐蝕出蛛網般的裂痕，那些裂痕的紋路，與現世聖裁之光的弱點完全一致："休想... 再用輪回鎖鏈困住我..." 她的聲音混著血沫，唇角勾起的弧度，與現世克隆體的冷笑如出一轍。
    "主上！三座邊城的信標開始共振！" 蕭玄的呼喊穿透記憶屏障，秦昊看見現世的自己正站在聖地廢墟，混沌鍾碎片吸附著初代聖女的遺骸，玉髓表麵浮現出三百年前的弱點圖譜。那些被黑血腐蝕的金甲裂痕，正與現世聖裁光柱的坐標一一對應。
    記憶海突然掀起驚濤駭浪。葉紅綾的殘魂從祭壇底部升起，她的魔族真身被九十九道鎖鏈釘在時空裂隙中央，每道鎖鏈都連接著一位四妃的前世：蘇九漓在某次輪回中被剜去尾鱗、公輸月的機械義肢裏藏著聖裁信標、葉清雪的劍骨被煉成弑神戟的芯核。
    "看清了嗎？" 她扯動其中一道鎖鏈，蘇九漓某世的屍骸便浮出水麵，心口處烙著與現世相同的 "361" 編號，"每次輪回你們都會相遇，每次行動都是昊無極設計的養料收割。你的審判符文，不過是信標網絡的總開關！"
    秦昊的審判符文突然離體，在空中凝成弑神戟的虛影。他怒吼著將虛影刺入記憶中的昊無極，金甲崩裂的刹那，現實中的聖裁之光果然黯淡三分，三座邊城的黃金豎瞳同時滲出黑血。但神王的虛影隻是輕笑，裂痕便自動愈合："沒用的，除非你能同時斬斷三百六十道因果線..."
    混沌鍾發出裂帛般的嗡鳴，鍾體吸收的玉髓能量與初代聖女遺骸共鳴，竟在記憶海撐開直徑百米的時空凝滯領域。秦昊看見每條因果線末端都係著四妃的魂魄，她們的悲喜愛恨化作光粒，順著絲線流入自己的心髒 —— 原來他每一次為葉紅綾心動，每一次因蘇九漓憤怒，都是在給聖裁之光注入能量。
    "現在明白為何你是鑰匙了？" 葉紅綾的殘魂在凝滯時空中清晰可辨，她的指尖劃過一條因果線，秦昊便看見某世自己與她在雪原初遇的場景，"你的情感波動，就是信標網絡的啟動密碼。"
    現實中的警報聲刺破凝滯。蕭玄的傳訊符在時空領域內自燃，火星拚出緊急信息："玉髓瘟疫突破最後防線！感染者啃食混沌鍾碎片，正在融合成... 成昊無極的虛影！"
    記憶畫麵加速崩塌，昊無極的虛影從三百年前踏出，金甲上的裂痕與現世弱點完美重合："你以為窺見真相就能改變什麽？三百六十次輪回，你連自己的命運都看不清。" 他的手掌穿透時空，徑直抓向現世中正在重組的混沌鍾核心。
    千鈞一發之際，初代聖女的遺骸突然睜眼，眼瞳中倒映著歸墟海眼的星圖。她的玉髓尾鱗炸裂成千萬星屑，在時空領域內拚出破局關鍵："去歸墟海眼... 那裏沉睡著最初的弑神戟，隻有用它才能斬斷所有因果線！"
    意識回歸現世的刹那，秦昊發現聖地已淪為玉髓地獄。蘇九漓的毒絲如黑色藤蔓爬滿斷壁殘垣，被感染的狐族戰士正在啃食混沌鍾碎片，他們的身體在融合過程中浮現昊無極的麵部特征。初代聖女的遺骸化作星塵，在他掌心凝成一艘微型星舟，船頭直指東北方的歸墟海眼。
    "主上，東北方檢測到弑神戟能量波動！" 僅存的天工族技師渾身顫抖，監測儀屏幕上的紅點如心髒般跳動，"但那裏是九幽公主的寢宮，傳說中... 是古神心髒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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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紅綾的劍靈虛影突然凝實，玉髓化的左眼流出血淚："不能去！那是昊無極和九幽公主的雙重陷阱..." 她的聲音被體內爆發的聖裁能量撕成碎片，劍靈再度消散成光粒，隻餘一句話回蕩："他們本就是混沌古神分裂的兩半..."
    混沌鍾碎片突然劇烈聚合，鍾體內浮現初代聖女最後的記憶片段：九幽公主站在歸墟海眼中央，手中握著的弑神戟還滴著黑血，戟身上的裂痕與昊無極金甲的弱點完全吻合。原來，這對看似敵對的存在，竟是古神分裂出的神性與魔性。
    "原來他們早就是一體的..." 秦昊捏碎星舟，星塵在空中燃成藍色烽火，直指海眼方向，"傳令全軍，三個時辰後強攻九幽深淵。帶著所有混沌鍾碎片，那是打開海眼的鑰匙！"
    話音未落，聖地廢墟突然塌陷，玉髓化的初代克隆體破土而出。她手中握著的半截弑神戟，正與海眼處的能量波動產生共振，嘴角勾起的弧度與昊無極如出一轍："你以為... 隻有你能穿梭時空？三百六十次輪回，每一次的 " 覺醒 " 都是我們的劇本。"
    混沌鍾發出前所未有的嗡鳴，時空凝滯領域再次展開。在絕對靜止的戰場上，秦昊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正在不同時間線走向死亡 —— 有的被弑神戟貫穿心髒，有的化作聖裁信標的養料，而每個死亡的終點，都站著微笑的昊無極，他的金甲上，刻滿了 "361" 的輪回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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